第2章

「有什麼問題盡管來找我。」

我微微抬頭，就和城安視線相撞。

 

「有些同學的基本功不是很扎實，更應該來找我溝通一下。」

 

誰會去找，反正我是……排不上號的。

 

一晚上，我跑了七次全都撲了個空。

 

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隊這麼多人。

 

終於，我認了。

 

老老實實洗漱好準備睡了。

 

就在這時屋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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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安拿著劇本站在門前。

 

「對於不熱愛學習的同學，老師會提供私人教學哦……」

 

8

 

「什麼？」

 

我被她的話驚到後退半步。

 

城安立馬乘勝追擊，抬手將屋門給關上了。

 

「別人都找我補課，隻有你不思進取。

 

「我作為老師，肯定要盡自己的責任監督你。」

 

我無語了。

 

是我不想學嗎，現在都十一點了。

 

莫非是什麼，夜光劇本？

 

我視線緩緩落在她臉上。

 

她嘴上噙著笑，腿一彎就坐到了床邊上。

 

「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姐姐。

 

我是敢說不敢做，我害怕你真做啊。

 

到時候，我肯定不能拒絕啊。

 

可誰知，城安竟然真的一本正經地和我對起了戲。

 

直到她準備離開，我都有些恍惚。

 

「就這樣，結束了？」

 

她扭頭，眉頭一挑。

 

「你還期待點別的？」

 

我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就被她接下來的話給堵住。

 

「現在還不行，我們的關系肯定有很多人沒法接受。」

 

？

 

我們有什麼關系是你知，我不知的？

 

城安離開後，我久久睡不著。

 

總覺得這一切的過程就和做夢一樣。

 

我們的關系好像在恍惚間有了千變萬化。

 

失眠抱著手機上網衝浪。

 

親眼目睹自己的黑料從榜底高高掛在榜一上。

 

畢竟這標籤和城安搭邊，有點熱度很正常。

 

【楚瑤似是搭上大佬，竟讓 00 後影後親自上門對戲。】

 

先是放上城安出入我房間的照片。

 

因為節目是 24 小時全天直播，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

 

就是為了引出下面我的黑料。

 

一一列出在我剛出道時，和很多肥頭大耳的老總出入飯店。

 

甚至「動靜」很大。

 

模糊的背景照片，還有一個被剪輯過的音頻。

 

是我曾經在黑心公司時，他們想脅迫我低頭的錄音。

 

不過發出來的話被惡意剪輯了。

 

「楚瑤，你確定嗎？」

 

我：「我就是S，也去見張總！」

 

9

 

雖然這個詞條是在半夜悄然爬上熱搜的。

 

但也不缺乏夜貓子上網。

 

評論區裡眾說紛紜。

 

【怪不得對城安這麼沒大小，原來是有人撐腰啊。】

 

【這種髒女人能不能離我家安安遠一點，吃著男人的錢還想賣腐來流量。】

 

【大半夜的，毀了老子好心情。】

 

這下好了。

 

我的黑粉和真愛粉比例成了九比一。

 

一怒之下，我撓了撓頭。

 

錄音是經過剪輯重新拼接的，照片也是 PS 的。

 

但我最後確實是見了什麼張總李總的。

 

因為我是一杯就倒體質，他們故意給我灌下酒。

 

讓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最後再把我送進酒店。

 

但他們不知道，我曾經不學無術時。

 

是打拳擊的，還和人家合伙開了一家拳擊館。

 

發汗可以讓我體內的酒精揮發出去。

 

所以，那些晚上。

 

不同的老總成了我的沙袋。

 

講真的，他們的啤酒肚打著也挺爽。

 

但現在證據也不好找，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

 

而且這半年裡。

 

因為城安的幫助，我的資源確實是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這件事情沒法解釋。

 

我先是給現在的經紀人發去了信息。

 

靜靜觀察網上的走向，切換上自己鐵粉的馬甲控評。

 

還要維護著一些黑評不要涉及到城安。

 

就當我以為自己要挑燈夜戰時。

 

一條陌生的短信發來。

 

她給我整理了回應輿論的照片和視頻。

 

【不用謝，這是你在我身邊這麼久應得的。

 

【我就一個要求，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好不好？】

 

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認定這是城安。

 

看著她發過來的能澄清的視頻和照片。

 

我心中隻有一種情緒。

 

更更更更喜歡城安了。

 

但我並不準備現在澄清，太早了。

 

既然這麼多人對我有意見，不如一起「碾S」。

 

【1。

 

【1。】

 

久久等不到我回復的城安又發來信息。

 

我玩心大發，抿唇打字。

 

【隻是把你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我直接通過你的好友申請好不好，城安？】

 

對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通過了城安還沒有過期的好友申請。

 

看著聊天框上方不斷變換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笑了。

 

10

 

一晚上沒有收到城安的回復。

 

我沒太在意網上的言論，隻是安撫了經紀人。

 

現在證據都有，沉默不過是為了讓事情鬧大。

 

節目還得繼續錄制。

 

不用看就知道，網上已經因為這件事吵翻天了。

 

節目組不收手機，大家都是娛樂圈衝浪的第一選手。

 

看向我的眼裡都帶著蔑視。

 

我全裝看不見。

 

窩在角落裡抱著劇本背詞。

 

但我也看出來了，城安在刻意避嫌。

 

肯定是覺得被我發現了。

 

不敢造次。

 

而她的舉動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另一層意思。

 

更加坐實了我的黑料。

 

「來這裡學什麼演技啊，多叫幾聲，她那群老公爭先恐後地就給她資源。」

 

「來這多學學怎麼哄男人唄。」

 

「連城影後都被她哄得五迷三倒的。」

 

衛生間裡沒有鏡頭。

 

我一邊蹲坑一邊安撫對面經紀人的情緒。

 

被黑的明明是我，她卻快要急S了。

 

【楚瑤學不學演技我不知道，你們是得學一下表情管理了。

 

【羨慕嫉妒恨，嘖，讓我看得一幹二淨。】

 

門外突然響起城安的聲音。

 

我指尖微頓，有點尷尬。

 

我還光著個大腚呢，能不能別吵了。

 

一陣腳步聲，她們應該是離開了。

 

提上褲子，衝水推門。

 

就見城安還像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口。

 

幸好我沒憋一個大的。

 

「為什麼還不回應網上的話，這不是你的性格。」

 

「我和城影後好像不是很熟吧，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性格？」

 

我就是想逼城安親口說出昨天晚上的人是她。

 

幫我的人一直是她。

 

「我是怕你被罵S。」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我被節目組單獨約見了，因為網上的事情擴散得實在是太廣了。

 

楚瑤啊，你也是火了。

 

娛樂圈果然不好混啊，我還是回家繼承家業吧。

 

傍晚我就發布了澄清微博。

 

並貼心地又發了一條微博，放著我「打沙袋」的無剪輯視頻。

 

因為剛開始我被灌了點酒，身子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直到酒精揮發得差不多。

 

我越打越嗨。

 

我都能想象到這兩條回應，會帶給我的粉絲，甚至我的黑粉們多大的震撼。

 

【她，不是走的甜美路線嗎？拳擊少女啊！】

 

【好標準的動作，好強的爆發力，楚瑤別禍害劇本了，當個健身博主吧。】

 

我：你的算盤珠子都打到我臉上了。

 

11

 

我還是撐到了第一次試演。

 

許是因為城安經常給我開小灶的緣故，我的排名不至於很難看。

 

但還是被刷了下來。

 

我也樂哉樂哉，粉絲和黑粉持平，我現在還是擺爛狀態。

 

自從那天之後，我和城安再也沒有聯系過。

 

經過那一次的事情，我接的資源更偏向是綜藝之類的。

 

經紀人大概也是擺爛了。

 

我在演技方面確實是扶不上牆。

 

靠著綜藝，我國民度更高了。

 

再加上我會拳擊的 buff 疊加，更多人說看到我「姬達響了」。

 

我和城安根本見不到面。

 

幸好她一天發二十幾條朋友圈，我才能了解一點她在幹什麼。

 

「這是城影後？」

 

節目錄制結束後，我在休息室刷城安新發的朋友圈。

 

身邊突然蹿出個人影來。

 

是同節目的女演員，薛敏。

 

一小部分我和她的 CP 粉圈地自萌。

 

「不對啊，怎麼我這裡看不見啊？

 

「隻有她三個月前發新電影的宣傳。」

 

聽了薛敏的話，我揚眉輕笑出聲。

 

「當然是隻有我能看到啊。

 

「專門給我發的。」

 

說完，我在她的自拍下點了個贊。

 

在薛敏愣怔的眼神下，摟著她肩來了一張。

 

「你不僅用原相機，你還給我撒狗糧，還利用我！」

 

我頂著她憤憤的目光發了朋友圈。

 

和城安小倆月的明爭暗鬥，誰都沒有踏出那一步。

 

我在等她和我坦白，她卻是S守著不說話。

 

「今晚咱倆一起走？

 

「給粉絲們撒個糖，聽說城安也在。」

 

看著城安的點贊，我應下了薛敏的話。

 

今晚宴會，就是看看表演。

 

是各家公司給自家藝人拉資源的時候。

 

走紅毯是全程直播。

 

我和薛敏因為熱度平平排在了中間，城安則是壓軸。

 

她一身酒紅色西裝，黑直長發垂落在身前。

 

我抿了口橙汁。

 

視線落在桌上的香檳上，心生一計。

 

「你不能喝酒，還裝什麼？」

 

我靠在薛敏肩上。

 

「把我送到三樓就行，有人等我。」

 

說著，我瞥了一眼拐角露出的酒紅色衣角。

 

薛敏把我送到三樓就離開。

 

我轉了兩圈，佯裝找不到房間的樣子。

 

「你在哪間等我？307？

 

「行，等我噢。」

 

就在我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瞬間。

 

腰間橫出一條手臂將我扯了回去。

 

開門，進門。

 

「你瘋了吧。」

 

城安抓著我的手將我抵在門上。

 

「你知道裡面是誰嗎，你就進去。」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狡黠。

 

「知道啊，她是我的金主。

 

「一直幫了我很多，我總得付出點什麼吧？」

 

「她說是你就信了！你認識她嗎！」

 

城安語氣憤怒。

 

「我也不知道那個金主長什麼樣啊。」

 

下一秒，城安捏著我的下巴讓我抬頭。

 

她眼眸深邃。

 

「是我，楚瑤，幫你的人一直是我。

 

「金主……也是我, 不要再認錯了好嗎？」

 

我眉眼一彎。

 

翻轉握在手裡的手機，根本沒有打電話。

 

「你是想永遠都不承認嗎？」

 

「我還沒準備好……」

 

城安微頓，將頭埋在我頸間。

 

「準備什麼？」

 

「給你生理上的滿足……」

 

12

 

好像是有這茬事來著？

 

但是……你不是說沒準備好嗎？

 

我趕緊攔下蠢蠢欲動的城安，整理好裙子。

 

「我是練拳擊的。」

 

「我知道，怪不得這麼軟……」

 

城安像沒骨頭一樣又靠了上來。

 

「我是說，你再過來一點，我一拳給你送回家。」

 

城安老實了。

 

我給經紀人回了幾條信息就準備離開。

 

計劃順利完成。

 

我沒喝酒，也沒醉。

 

演這一出就是想試探城安能不能忍住。

 

掃了眼周身散發委屈的城安。

 

我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

 

「散場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

 

我點了點頭，並不介意。

 

隻要她別太高調……

 

「你是不想給我個身份嗎？」

 

看著她的臉，我兇也兇不起來。

 

無奈扶額。

 

「我也沒讓你跟在我身後一起上車啊。」

 

我倒是無所謂。

 

自己正處於一個半退圈的狀態。

 

但如果城安受到影響了怎麼辦。

 

「不必擔心我, 我靠的不是臉，是一部部劇和電影累積下來的。

 

「隻要我拍戲不出什麼問題, 他們肯定都能接受。」

 

城安說著, 又靠近了我一點。

 

我抬手捏著她的臉，制止她的動作。

 

「嘖，你想得挺好, 我答應你了？」

 

「沒有……」

 

「那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表白。」

 

城安眼神堅定。

 

我：「……」

 

「澄清啊，說我們不是那個關系。」

 

最後, 城安無恥地跟著我回到公寓。

 

剛打開臥室門, 我腳步微頓，雙眼有些看不過來。

 

精簡風的臥室, 飄著粉紅氣球，地下撒了玫瑰花瓣。

 

我有些意外。

 

一轉身, 城安不知何時懷裡抱了捧玫瑰花。

 

「其實我還準備了燭光晚餐。」

 

「計劃亂套了。」

 

我笑她顫抖的手。

 

「其實從高中開始，我就喜歡你了。

 

「高中你太瀟灑了, 肯定記不得我了……」

 

城安語氣委屈。

 

娓娓道來她眼中的我們的故事。

 

高中那段時間，我都是以理服人。

 

物理的理。

 

中學隔壁就是職高，那些黃毛混混經常不要臉地來騷擾女生。

 

我見一個, 和他們講一次道理。

 

所以我女生緣特別好。

 

對於我救過城安的事，肯定是時間太久給忘了。

 

絕對不是救太多給忘了。

 

對上城安那雙「你看，我就知道」的眼神，我心虛地移開視線。

 

「你就知道說我！之前我和你表白！你連我是誰，叫什麼都不知道！你這肯定是編的！」

 

城安頓了頓。

 

「因為有人告訴我, 這樣會讓女生印象更深刻。

 

「有的人就是不喜歡，喜歡她的人。」

 

神金。

 

後來我才知道，是身邊的狐朋狗友說的。

 

13

 

城安的表白還算不錯。

 

畢竟, 她要是再不出手，我就要出手了。

 

官宣戀情那天, 我也宣布了退出娛樂圈。

 

回家繼續開拳擊館了。

 

再混娛樂圈, 全世界都要是我的黑粉了。

 

我和城安沒有婚禮。

 

安排了一年的時間全世界旅遊，作為蜜月旅行。

 

粉絲的留言我還是去看。

 

不過大多都是來問城安的現狀。

 

「你再不發個微博，你們粉絲都要以為我把你賣了。

 

「我微博裡全是在問你的行蹤的。」

 

身後的城安貼了上來，下巴靠在我肩上。

 

「我發, 我發。」

 

我擋住她的手，沒好氣。

 

「我一拳讓你回國，你信不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