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

「對了，顧以漫要回來了。」

 

「誰？」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顧以漫啊，不是吧？人家也就出國兩年，你就把人忘了？」

 

忘是沒忘。

 

畢竟任誰忽然被一個，你以為對方很討厭你的冰塊臉給親了，都忘不了。

 

更別說這個冰塊臉跟有病似的，也認定我也一直暗戀她。

 

現在回想起來，我就不應該在她出國那天去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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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送她，這家伙就不會亂發瘋，不會在安檢前突然轉身，對著我的臉就 mua 了一下。

 

她倒是親高興了，可為了擦掉她那口紅印，我那化得最完美的一次妝容給毀了！

 

當時我隻顧著生氣，壓根沒聽顧以漫到底在說什麼。

 

等我意識到顧以漫那是喜歡我的意思時，已經因為時差的原因，我和她已經陰陽兩隔，啊，不是，晝夜相隔了。

 

而我也一直因為當時沒能反應過來給她一巴掌，覺得自己虧大了。

 

所以隻能在拒絕她後，給她發一堆豎中指的表情包。

 

幸好，顧以漫在國外進修很忙，這兩年來除了過春節的禮貌性問候，我們再沒有其他聯系。

 

「說是明天回來，她媽媽還讓我們過去吃飯呢。」

 

「我這兩天要改設計方案，不去。」

 

還好我媽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看我吃完，便大手一揮，特赦我下桌，讓我爸洗碗去了。

 

22

 

我本以為和許曼把話說清以後，我會輕松地睡個好覺。

 

結果沒想到我居然失眠了。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許曼被丟下的影子。

 

輾轉反側到天快亮了，我這才有了一丁點睡意。

 

所以，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時候，一直忍不住打哈欠。

 

直到我發現很多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

 

「怎麼了？」我看向一個和我關系好的同事，問道。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閃躲，最後是深吸了口氣，這才壓低聲音和我說了一句：「剛剛許總監被總部的人約談了。」

 

「約談？為什麼？」

 

「有人舉報她騷擾員工，職場霸凌。」

 

「啊？不會吧？」

 

許曼不是這樣的人啊。

 

雖然分手了，但許曼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

 

大概是我的詫異實在是過於明顯，和我說話的同事也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忘記了控制音量：「被騷擾的不是你嗎？你怎麼不知道啊？」

 

「啊？」這下我是真的迷茫了。

 

許曼什麼時候騷擾我了？

 

正想著呢，我就看見陳主管一臉嚴肅地走進來：「喬喬，你跟我來一下，總公司的人要找你問些問題。」

 

「哦，好。」

 

我連包都忘記放，直接跟著陳主管就走了。

 

身後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是大家八卦的眼神。

 

23

 

「陸董，人我帶過來了。」

 

陳主管打完招呼後，便往旁邊讓了讓。

 

我這才看清了房間裡的情況，許曼一臉認真地點著頭，而她對面的人一直在說什麼。

 

察覺到我們進來，那人抬頭望了過來。

 

這一望，我就呆住了：

 

「是，是您？」

 

此時坐在許曼對面，穿著職業套裝，梳著優雅發髻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天遇到的保潔大媽！

 

現在的董事長，還兼職保潔的嗎？

 

這興趣愛好也太特殊了。

 

「你好，喬喬。」

 

「你好。」

 

我有些迷茫地在她的招呼下，在許曼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關於有人舉報，許曼對你職場霸凌和騷擾的事……」

 

「沒有的事！」

 

不等陸董把話說完，我便立馬開口反對道。

 

動作之快，不僅陸董，就連許曼都驚詫地看了我一眼。

 

24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但還是決定把事情講清楚：

 

「和職場霸凌沒關系，我們隻是在午休和下班後，因為一些……一些私人糾紛，進行了探討，現在已經解決了。」

 

陸董聞言笑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特意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曼一眼：「嗯，情況許曼已經和我解釋過了，既然你也這樣說，那這舉報就算沒事了。」

 

我呼出了口氣。

 

然後就聽到陸董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畢竟咱們集團不幹涉員工在工作時間外的……私人感情問題。」

 

私人感情？

 

許曼把這個都說了？

 

我連忙轉頭去看她，就見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有些搞不清情況，隻能幹笑了一聲。

 

「行，那你們去忙吧。」

 

我連忙和許曼一起起身。

 

結果哪想陸董忽然又招呼了我一句：「對了，喬喬，你留一下。」

 

我看向許曼，她遞給我了個放心的眼神。

 

「陸董，留我是有什麼事嗎？」

 

25

 

「也是有緣，公司就那麼一天做公益，都能碰到你。」

 

我禮貌地笑了笑，總覺得她留我下來不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果然，下一句，陸董終於拋出了主題：「別看許曼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但她其實很愛亂想，又不肯說出來，別扭得很。這兩年，你很辛苦吧？」

 

「請問您和許曼……」

 

「我是許曼的母親，不過我和她父親離婚早，她一直跟著她爸爸，和我關系不算親。」

 

「！」

 

「這兩年薇薇出生，卻因為先天性心髒病需要有人照顧，我以前工作忙，顧不上許曼，所以想著至少要好好陪伴薇薇，但公司的事需要有人幫忙打理，我就找到了她。」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你在生氣。」陸董驚訝。

 

在她開口前，我都沒意識到，我在為許曼沒有受到公正的對待而生氣。

 

「是，那又怎麼樣？」

 

「你會為她生氣，挺好的。」陸董嘆了口氣，「不枉她這麼多年來，隻主動求過我兩次。」

 

「她求了你什麼？」

 

「她要調來這裡，還有……她想和你結婚。」

 

「！」

 

「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你們的事我不會幹涉，你就當我年紀大了，喜歡和小輩聊聊天吧。好了，去工作吧。」

 

26

 

因為陸董的話，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人都還是暈乎的。

 

同事們一邊假裝工作，一邊偷偷摸摸地看我。

 

「喬組長，怎麼回事啊？」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我正要解釋，就看見許曼走出了她的總監辦公室，對著我很是冷淡地開口道：「方案我看了，邏輯不清，重寫。」

 

整個辦公室裡還想八卦的其他人，瞬間都噤聲了。

 

我心裡有些惱。

 

就算方案有問題，許曼完全可以私下和我溝通，不用這樣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吧？

 

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辦公室裡更是噤若寒蟬。

 

就連陳主管都隻能無奈地對我攤了攤手。

 

我有些不服氣。

 

直到我看到打回來的方案上，許曼的批注後，終於收起了心裡的那份不快。

 

不得不說，許曼能坐在總監的位置，是有絕對的實力在的。

 

按照她的批注修改下來，這份方案確實要好很多。

 

我認了，默默地修改起來。

 

27

 

隻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午休時間，顧以漫居然跑來找我了。

 

我的組員知道後，還不忘在那兒起哄：「哎呀，今天又是愛心餐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看見許曼正好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心虛，連忙故作嚴厲道：「想加班嗎？」

 

組員們一聽這話，立馬就跑了個沒影了。

 

我不敢去看許曼的表情，於是隻能假裝淡定地往公司的休息區走去。

 

一走過去，我就看見了冷著臉，提著一個可愛橘貓袋子的顧以漫：

 

「喬喬，這邊。」

 

「你怎麼來了？」

 

「阿姨說你忘帶午飯了，我給你送來。」

 

「哦，謝謝，其實我點外賣就行。」

 

說實話，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和顧以漫相處。

 

我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算是有點情分在。

 

但這麼久沒見，再加上她表白那件事，再看見她我還挺別扭的。

 

「喬喬，你今晚有空嗎？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聞言，我皺了皺眉。

 

我昨晚不就跟我媽說了要拒絕了麼？

 

而且，顧以漫不是高冷得很嗎？

 

怎麼現在話這麼多了？

 

「我媽也說很久沒見過你了，她一直盼著我們兩家人一起聚個餐，你要是拒絕，我媽肯定很傷心。」

 

28

 

我有些為難。

 

「抱歉，她今晚有新工作，要加班。」

 

就在這時，許曼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

 

「你是誰？」顧以漫警惕道。

 

「她上司。」

 

「你故意的。」顧以漫肯定道。

 

許曼聞言卻是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直接接過了我手裡的午飯：「去我辦公室吃。」

 

「不用了，我在這吃就好。」我連忙擺手。

 

許曼冷漠道：「你不來，我怎麼布置新工作？」

 

周圍的員工聞言頓時同情地看向了我。

 

隱約間，我還聽到有人在說：「喬組長絕對是被許總監針對了啊。」

 

但我知道，這是在保護，那個舉報的人，大概針對的人是我。

 

許曼拿著我的飯就走。

 

卑鄙，居然把飯當人質。

 

我無奈地跟了上去。

 

29

 

哪想我這邊才跟著許曼走到辦公室門口，顧以漫卻忽然追了上來：

 

「喬喬，不管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我自己會開車啊，不用了。」

 

顧以漫以前不是個高冷冰塊臉嗎？怎麼這次回來變得奇奇怪怪的？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顧以漫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的卻是許曼。

 

我剛要回話，許曼卻是忽然擋在了我的面前。

 

「雖然喬喬之前和我提過，顧小姐跟她媽媽似的，總愛操心她，但作為一個多年不見的鄰居，顧小姐是否操心得太過了？」

 

啊，不是，我有說過顧以漫像我媽媽一樣嗎？

 

還有！

 

我應該從來沒有跟許曼提起過顧以漫的事啊。

 

她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還知道她是我鄰居的？

 

顧以漫的臉都綠了：「許小姐作為上司，還管自己員工的社交嗎？這是否有些……管得太寬了？」

 

等等！

 

顧以漫也知道許曼姓什麼？

 

「你倒是提醒我了，顧小姐，這裡是辦公區，闲雜人等，不得入內。」

 

「許小姐這麼在意邊界問題，想來對時間上的先來後到，也很注重吧？」

 

「我這人，更喜歡後來居上。」

 

30

 

「還吃不吃飯了？」

 

看著兩人都高傲冷笑的樣子，我有些無語。

 

「走，吃飯。」

 

許曼拎著我的飯盒，往自己的總監辦公室裡去了。

 

顧以漫的神色不太好看，留一下一句「喬喬，晚上見」就走了。

 

就好像根本沒聽到我之前的拒絕。

 

「說吧，有什麼新工作？」

 

我認命地在許曼的辦公桌前坐下。

 

「吃飯。」

 

許曼卻絕口不提，隻讓我趕緊吃飯。

 

她甚至還去一樓的飲品店，給我帶了杯芝芝草莓上來。

 

「奇怪的家伙。」

 

我嘟囔了一句。

 

許曼聽到了，也不反駁，隻是幫我插好了吸管。

 

直到下午上班，她也沒給我布置新工作。

 

直到——

 

「還有十分鍾下班，你這個時候才給我布置新工作？」

 

我簡直不敢相信。

 

「嗯，加班。」

 

「……你故意的吧，許曼！」

 

許曼淡定應道：「嗯。」

 

31

 

下班時間一到，我就發現其他同事跑得比以前更快了。

 

似乎都害怕被許曼留下來加班。

 

而許曼倒好，淡定地拖著一張辦公椅進了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