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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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風所及,落葉翻滾,如巨龍裂地般聲勢駭人。
「嘭!嘭!嘭!」
似有東西炸開,熱乎液體噴了我一臉。
我拽緊裙邊,卻一點也不怕,莫名覺得很是心安。
突然,聽到一陣驚呼:
「你竟然會【宇宙幻影】?這可是當年格鬥之夜拳王使出的必S技!」
我猛地扯掉眼睛上的領帶,差點驚掉下巴。
幾分鍾前還S氣騰騰的十幾個壯漢,此刻皮開肉綻地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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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亭初以一抵十,居然毫發無損。
刀疤男跪在地上,涕淚橫流。
「拳……拳王饒命,是我狗眼不識泰山……」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單手插兜走過去,一腳踢爆刀疤男下體。
收拾完所有人,他逆光走向我。
雙臂一撈,我被凌空抱起。
怎麼辦,小心髒跳得好快。
7
一個電話,我爸派人清理完現場。
郭亭初指關節破了皮,不停地往外滲血,卻不肯去醫院。
「別麻煩了,醫藥費貴,用碘伏消毒包扎一下就好,以前都這麼處理,不會感染的。」
突然一陣心疼,我把一張黑卡插進他衣兜:
「你媽的醫藥費,還有妹妹的學費,以後都刷我的卡,別那麼省!」
他沉著臉,把卡拿出來放到桌上:
「不用,我自己能掙錢。」
我一愣,男人該S的自尊心吶!
「那行,以後一次 10 萬。」
「你今晚可以多來幾次,反正你體力好。」
他兩頰又囧又紅,連忙掏出手機,咔咔把之前的十幾萬退轉給我,語氣急促道:
「我不是為了錢才和你那樣!」
「我……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
「你像絲綢一樣,那麼灑脫,那麼柔軟,那麼溫暖。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覺得快樂無比……」
說著,說著,他低下頭顱不敢看我。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眼眶竟有些湿潤。
「給你錢也不是那個意思,人都有難處的時候,我希望幫到你,又不顯得那麼刻意,才出此下策。」
郭亭初眼底劃過一絲驚詫,嘴角彎起淡淡弧度:
「謝謝,不過我已經找到正經的賺錢工作了。以後,就不能做你的保鏢了。」
什麼話!意思是跟我就不正經嘍。
嗐!命苦還這麼勵志。
更愛了。
噴上碘伏後,我用棉籤溫柔地蘸洗傷口,隨口問道找的什麼工作。
「剛剛打拳那麼厲害,該不會是打比賽吧?」
郭亭初停頓半響才告訴我,三年前的一場巔峰比賽,他爸被對家收買,在他杯子裡加了東西,導致他一敗塗地,差點被人打S。
「我現在就是個四處討飯的過氣拳王,還好有俱樂部看得起我,找我打拳掙點快錢。」
「打一次 20 萬,厲害吧?」
他揚起眉,盯著我笑。
我手上一頓,皺眉問道:
「你該不會是要去打黑拳吧?」
他眸底的星光突然暗了,低著頭不吭聲。
「拜託!打黑拳是違法的,哪門子的正經工作!再說了,你好歹當年也是個拳王,這麼搞,職業生涯就毀了。」
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語氣極盡溫柔。
「好,你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好乖的小狼狗。
我忍不住低頭又是一吻。
好一會兒,才抽出身,繼續包扎。
「剛剛不是已經噴過碘伏了?」
我手上一顫,看來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在忘記他之前,得幫他重回賽場呀。
8
我主動約奕揚吃頂級早茶。
遠遠就看見他趿著拖鞋而來,腰間鑰匙串叮當作響,引得眾人矚目。
一屁股坐下,服務員上前倒茶。
「慢著,我自帶了。」
說完,他從衣兜裡翻出茶包。
服務員小臉憋得通紅,訕訕地拿著茶包準備去泡。
「慢著。」
他撿起桌角的抽紙,遞給服務員。
「紙巾也退了。」
我實在忍不住,捂嘴笑出聲。
「身價百億的粵圈太子爺,就別為難小姑娘了,這頓我請!」
奕揚一臉賤笑:
「咋就叫為難呢?該省省,該花花。」
「再說了,你的錢那也是我的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靠,這人還是賊心不S。
我懶得跟他廢話,直奔主題:
「你家是不是贊助了月底的那場格鬥大賽?」
這次比賽,匯聚了世界拳擊高手。
奪冠不僅有 500 萬獎勵,還能名揚全球。
我想給郭亭初搞一個參賽資格。
奕揚聽我說完,咽下嘴裡的脆皮乳鴿,啜了一口茶水,眉梢輕挑,幽幽問道:
「就那個?你吃過下面的男人?」
噗嗤一聲,我噴了他一臉雞湯。
「就是單純的吃面,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冷哼一聲,語氣酸溜溜的。
「我全程聽了兩小時!你擱這兒給我裝呢!」
「他是什麼鋼鐵玩意兒?居然可以堅持兩小時?」
奕揚激動的一拍桌子,引來周圍的目光。
我耳根燒乎乎的。
可不止兩小時,那晚我轉給他 3 個 W 呢。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發燒了?」
我打掉他伸到額頭的爪子。
「行了,行了,你就說辦不辦吧!」
奕揚咬著筷子,眼球滴溜溜轉了兩圈:
「可以是可以,不過事成後,你要跟我繼續完婚。」
「拜託,當初是你主動丟下我去找白月光的好不好?」
我一臉無奈。
「是,我承認當時豬油蒙了心!好在我後面發現壓根兒就不愛她了。」
「不然我當年早追去日本了,她隻是出國了,又不是S了,對吧!」
媽媽的!他居然自己開悟了!
白瞎了我那 200 萬!
一陣肉痛,突然想到剛剛那句「該省省,該花花。」
立馬翻出白月光微信,發去兩個字:
「退錢!」
啊哈!這貨竟然刪了好友。
我氣得猛拍桌子:
「這頓你請!」
「服務員,再點幾個硬菜!打包!」
9
第二天,我一覺睡到響午。
塗粉底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洗臉。
唉,病情比我想象中發展得還要快。
門開了,郭亭初兩步跨進來,從後擁著我,興奮地說:
「有好消息,一家有名的俱樂部,竟然邀請我參加月底的格鬥比賽……」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臉上從未洋溢過如此燦爛的笑。
我轉過去,想要抱抱他。
突然腿間一陣溫熱……
我驚慌失措地推開他,兩步奔進衛生間。
黃色液體已經流到小腿處。
鏡子裡,我臉色白得嚇人,雙肩抖如篩子。
我好怕,下一秒就再也記不起他。
「你沒事兒吧?」
玻璃門印著郭亭初的影子,他緊張地貼在那裡。
我吸了吸鼻子,忍著哭腔:
「沒事,昨晚吃壞肚子了。」
「你先回去,抓緊時間訓練,近期不用來找我。」
人影停頓半響後,回了個「好」。
他總是那麼聽話,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說好。
哭累了,洗完澡,開門出去。
化妝桌上放著邀請函,旁邊還留了字條:
「奪冠那天,我會給你個驚喜。」
10
兩周後,我的狀態變得更差了。
常常忘了上午發生的事情,要靠滿屋子的便利貼才能找回記憶。
不過還好,我沒有忘掉郭亭初。
這天我又偷偷去看他訓練。
綠燈亮起後,眼前一晃,突然腦袋一空,不知道自己是誰,身處哪裡,要去何處。
喇叭聲和辱罵聲此起彼伏……
我無措地握著方向盤,直到有人走過來敲開車窗。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被交警送到醫院後,我爸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夏夏,你這病不能再拖了,美國那邊我都打點好了……」
「不,再等等。」
我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方覺夏!方覺夏!!」
歇斯底裡的嚎叫響徹走廊。
我聽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一陣頭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 ICU 呢,他喊得這麼悲愴幹啥。
奕揚推開門,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我都知道了,你怕拖累我,特地把白月光叫回國。」
「為了讓我徹底S心,還故意找個糙漢來氣我。」
「我太感動了!夏夏你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以這串鑰匙起誓,此生此世,絕不拋棄!」
鑰匙叮當響,我愁得臉蛋皺巴到一起。
他見我一臉苦澀,哭得更是稀裡哗啦:
「我命苦的未婚妻吶,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老年痴呆!」
邊哭,還邊扯著我的衣袖擦鼻涕。
「阿西吧!真是夠了!」
我煩躁地一腳踢開他。
我爸慣會察言觀色,拎起他的後領往外拖。
關門時還不忘補一句:
「這隻豬腦袋不咋好使,還好我家白菜沒被拱!」
11
出院後,我每天隻做四件事。
吃飯,服藥,睡覺,寫日記。
終於等到格鬥大賽這天。
我特地挑了一身粉嫩套裙。
提前半小時出門,可路上等紅燈時又失憶了。
我停在路邊,發了好久的呆,直到看到手機的鬧鍾提示,才想起正事。
到達賽場,已經到了冠軍爭霸環節。
遠遠就看見擂臺上,郭亭初被人一拳擊倒。
渾身肌肉的壯漢騎在他身上,拳拳到肉。
他滿臉是血,毫無還擊之力。
我嚇得尖叫起來,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裁判開始報數:「3,2……」
快報到『1』的時候,郭亭初歪頭看了我一眼,瞬間爆發驚人的力量。
他猛地起身,閃電出擊,把對手按在腳下摩擦。
動作又快又狠。
最後一記漂亮的S手锏,穩穩砸在對方太陽穴。
「嘭」的一聲,壯漢倒地,在一片唏噓中被人抬下場。
裁判高高舉起郭亭初的手臂,恭賀他順利得冠。
全場觀眾沸騰一片,爭先恐後要跟他合影。
我撿起地上撞掉的手機,腦神經猛然一抽,眼前鏡像開始模糊。
幾分鍾後,再度清醒,一臉茫然地打量周遭的陌生環境。
「時隔三年,再次奪冠,您有什麼願望嗎?」
照相機咔咔響著,一個壯碩的男人被媒體圍在中央。
他越過人群,目光投射到我身上。
而後緩緩走來,取下金腰帶,虔誠地遞給我:
「方覺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說的底氣十足,氣勢恢弘。
包括媒體在內的所有人都開始起哄:
「嫁給他!嫁給他!!」
直播屏幕瞬間爆火,千萬人在線磕糖。
我掃了一眼滿屏的祝福彈幕,和眼前這張血淋淋的臉,冷冷開口道:
「你特麼誰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我在一片寂靜中,轉身離開。
剛邁出幾步,一股溫熱就湧了出來。
「天吶,這麼大的人居然隨地小便!」
「也就是長得好看,腦子肯定有問題。」
……
我定在原地,渾身發抖,腦袋嗡嗡作響,一步也邁不開。
那個男人衝我跑過來,差幾毫米就要接觸到我,被奕揚一腳踢開。
「滾!都特麼滾蛋!」
奕揚揮著拳頭,衝著人群發飆。
而後脫下襯衫,蹲在地上,為我擦幹腿間的黃漬。
「夏夏,我帶你離開這裡。」
12
奕揚把我抱上車,說要去一個地方度假。
他開的好快,一路飚到機場。
下車時,緊緊扣著我的肩頭。
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後背。
「聽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
我不知道奕揚的語氣裡,為何帶著慌張。
快進登機口時,人群裡,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方覺夏……」
這聲音好熟悉,我腳步頓住,終於轉過身去。
奕揚緊張地握著我的手。
我瞳孔一縮,突然大笑著指著遠處狼狽的身影:
「快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哦。哈哈哈……」
我分明是笑著,可眼眶莫名其妙地開始酸脹。
轉身的剎那,幾滴鹹澀滑過嘴角。
13
兩年後,我病情穩定了, 終於踏上回國路。
機場大廳,奕揚穿著背心,趿著拖鞋,腰間超大串鑰匙叮當作響。
「天了嚕,你就不能低調點嗎?」
他接過行李,指著背心上的兩個破洞:
「這還不夠低調?家裡還有一件破了 10 個洞的。」
我白他一眼,一旁的大屏幕,正在直播著名拳王再次奪冠。
有媒體問道:
「什麼時候和未婚妻結婚?」
男人揚起劍眉,對著鏡頭燦然一笑:
「聽她的,隨時都可以。」
心髒猛然抽痛, 說不上來,就是沒由來的一陣悲傷。
奕揚小心翼翼地問:
「你認識啊?」
我搖搖頭:
「認識個鬼啊!長得那麼粗狂!」
他好似松了口氣。
回到郊區別墅, 打發掉所有人, 我坐在沙發上悶悶地發呆。
門鈴突然響了。
我打開可視監控,一個高大的外賣小哥杵在門口。
隔著門,我大喊道:
「你搞錯了, 我沒點外賣。」
「不,你點了。」
嘿, 這人還挺霸道, 我點沒點,自己還不知道嗎?
「沒點, 快走!」
「點了,開門!」
嗐, 給你臉了!
我氣呼呼地打開門,正要破口大罵。
他直接衝過來, 把我抱進客廳,SS壓在沙發上。
「你幹嘛,我要喊了啊!」
「喊吧, 這裡不比出租屋,你還可以大點聲兒。」
說罷,掏出兜裡的酸奶,奶酪味的。
「咔嚓」一聲,他揪開蓋子, 猛灌了一口。
這人是有什麼大病?喜歡壓著人喝酸奶?
下一秒,後腦勺被捧起,酸酸甜甜的奶香, 溢入口腔。
我整個人都定住了,久久沒有回神。
見我沒有反應, 他猛一用力, 竟啃破我嘴唇。
「嘶~」真是屬狗的!
「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粗粝的指腹,輕輕撫過唇瓣:
「你想起什麼了嗎?」
他聲音裡帶著顫抖和慌張。
遲遲得不到回應,他急得直抹眼淚。
我皺起眉頭, 小狼狗怎麼變成愛哭鬼!
使勁一推,反手把他按倒。
乳白色酸奶又撒了一身。
慌亂中,我一腳踢翻茶幾上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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