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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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與心上人洞房花燭之時,我孤零零地S在偏院。
得知我的S訊,他卻冷冷道:「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氣。」
我拼S生下的孩子,後來也慘S在那個女人的毒計之下。
再睜眼,回到嫁給謝臨的第三年,我果斷為他納了幾房妾。
我抱著我的孩子,看著她們爭,看著她們鬥。
最後,再看著前世害我兒的毒計,像回旋鏢,穩穩地扎在謝臨的頭上。
1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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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眸,腮幫子咬得鼓鼓,像怒到極致。
我呆呆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人影就撲到我腳邊。
「姐姐,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誤會……侯爺高風亮節,對姐姐一往情深,不曾有過逾矩的行徑。
「姐姐,你若是不解氣,隨你打罵,我絕無二話,你千萬不要因此與侯爺置氣啊……」
我低頭,對上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她仰著脖子,白皙的臉頰上,一道紅腫的巴掌印。
像一朵遭受摧殘的小白花。
真是好不可憐。
似乎感受到我波動的情緒,肚皮被輕輕踢了幾下。
我撫摸著隆起的小腹,感受到胎兒的律動,這才真的相信。
我又活過來了。
時光倒流,重回到我嫁給謝臨的第三年。
彼時,我懷胎六月,在後花園散步,卻撞見庶妹季令柔與我夫君謝臨摟在一起。
那ŧüₒ一幕,猶如天雷當頭劈下來,將我撕成兩半。
我挺著孕肚,瘋了一般,狠狠上前甩了季令柔一個巴掌——
「你就像你娘一樣下賤。」
就在我恨不得撕了季令柔時,謝臨一把攥住我的手臂,險些將我推倒在地,絲毫不顧及我腹中胎兒。
「夠了!二姑娘不過是崴了腳,我恰巧路過,扶了一把。
「季令儀,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整日胡攪蠻纏,不辨是非,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țũₚ敢下此狠手,簡直不可理喻!」
那雙桃花眼裡,滿滿不耐與厭惡。
他毫不留情地責罵,像刀子,將我心髒戳得鮮血淋漓。
我仰著頭,與他爭執:「侯府是沒了丫鬟婆子嗎?需要你這個做姐夫的扶她?你是不是喜歡她?難怪她總是借著看望我的名義來侯府,原來醉翁之意在這裡,你們真是齷齪!」
「你!」謝臨氣得漲紅了臉,最後拂袖離去。
謝臨一走,季令柔就換了副嘴臉:「姐姐,你看不出來嗎,我欽慕侯爺已久,侯爺也並非對我無意,你又何必霸佔著侯爺,做個令人生厭的妒婦呢。」
我性情剛烈,眼裡容不得沙子。
我恨謝臨忘記年少時的白首之約,任由老夫人往他屋裡塞了一個又一個的侍妾。
他怨我不曾信任他,令他窒息,不得自由。
他明知道,我與季令柔之間,勢同水火。
她仗著我爹的偏愛,以搶走我的一切為樂,又能次次得逞。
她妄想高嫁,又因庶女的身份,攀不上高枝,便將目標放在謝臨身上。
寧願在侯府做妾,也不願做普通人家的正妻。
若能搶走謝臨的寵愛,還能給我添堵,她樂在其中。
謝臨明明什麼都知道。
可他依舊容許她靠近,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抱著她。
幼時的情誼,少年時的兩心相許。
到如今,隻剩下彼此折磨,相看兩厭。
胸腔內積壓已久的痛苦與絕望。
在那一刻達到頂峰。
季令柔故意挑撥,我衝昏了頭。
當下就命人打了季令柔二十板子,又將她捆了,大張旗鼓地送回季府。
我是痛快了。
可也打了兩府的顏面。
也因此與謝臨徹底決裂。
以至於後來,我孤零零地S在偏院,也沒有等到他來看我一眼。
我S不瞑目。
靈魂久久不散。
我親眼見證謝臨日日寵愛那個見不得光的女子。
我看著她扶持自己的親生子上位。
而我拼S生下的孩子,也慘S在她的算計之下。
好在上天厚待於我。
讓我有了重來的機會。
2
從前世記憶裡抽回思緒,我示意丫鬟扶起季令柔。
我抬手,撫上她紅腫的臉頰。
季令柔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眼淚越發洶湧,求助地看向謝臨,我視若不見,隻柔聲道:
「我打你,可是為你好呢。身為妻妹卻與姐夫舉止親密,這般不顧廉恥的行徑若傳出去,豈不是傷了侯府和季家的顏面。」
我驟然軟化的態度,季令柔愣住了,眼淚戛然而止。
就連謝臨都狐疑地看過來,眼底閃過戒備。
前世,季令柔被我打傷,又被父親匆匆嫁出去。
而我也落了個跋扈善妒、心狠手辣,就連娘家妹妹也容不下的惡毒名聲。
連一向對我心懷愧疚的父親,也徹底棄我不顧。
臨S之際,我託人給父親送信,隻得到他一句:「不孝不悌,罪有應得。」
而謝臨像報復般,接二連三地納了幾房姨娘,對她們極盡寵愛。
我心如S灰,獨自搬到偏遠的小院子,決意要與他老S不相往來。
身為侯府主母,我卻無心掌家,一心陷在情愛。
甘願畫地為牢,將自己困S在小小的四方天。
我輕撫著肚子,笑道:「侯爺若喜歡妹妹,便挑個日子,納進府便是。我如今身子不便,妹妹入了府,還能替我常伴侯爺左右,豈不美哉。」
謝臨冷冷看著我,那張清雋的面容上,滿滿的譏笑。
他根本不信,我會主動提出給他納妾。
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將他當成全部,全身心地依附著他。
S守著他曾給我的承諾,緊攥著從前的那點情意。
像瀕S的人,手裡S抓著的一塊浮木。
徹底失去自我,變成了一個,眼裡隻有情愛的妒婦。
實在是愚蠢!
我也曾深深厭棄那樣的自己。
說罷,我便朝著婆母的院落走去。
季令柔靠在丫鬟身邊,臉上是隱藏不住地歡喜。
既然她愛慕謝臨,觍著臉要做小,我何不成全她。
更何況,等將來那個女人入府,這承恩侯府的內宅,還不知道要如何熱鬧。
我竟然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3
婆母顯然已經知曉後花園發生的事情,她一見到我,恨不得活剜了我。
「誰家主母如你這般悍妒,整日將家宅鬧得雞犬不寧,我真是後悔當初讓臨兒娶了你!」
茶盞碎在腳邊,好在我早有預料,提前避開。
婆母向來不喜我。
她認定我耍了手段,勾得謝臨非我不娶,再三忤逆她。
婚後不足半載,她就迫不及待地給謝臨張羅侍妾通房。
謝臨不願,她認定是我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量。
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
可當初,我並非要嫁給謝臨。
是他一心求,再三承諾。
他說,他懂我的心結。
他說,絕不會成為像我父親那樣寵妾滅妻的人。
他許我白首之約。
我像無數陷入情愛中的女子一樣,飛蛾撲火般,一頭扎了進去。
我以為,我是例外。
成婚後我們濃情蜜意,琴瑟和諧。
自我母親病故後,我以為我找到了我的歸屬。
唯一的遺憾,便是我一直沒能有孕。
每個月癸水來臨,婆母失望譴責的目光,深深扎在我心上。
成婚三年,苦藥灌了無數碗,我仍舊沒能有孕。
再三施壓無果後,婆母耐心耗盡。
那夜謝臨醉了酒,他的屋內就多了兩個身穿薄紗的侍妾。
等我發現時,謝臨衣裳盡褪,兩個丫鬟一絲不掛,如水蛇般貼在他身上。
我被那一幕惡心得吐了出來,渾身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被診出身孕。
可我沒有一絲歡喜。
「令儀,我們的孩子終於來了。」
謝臨驚喜交加,他緊緊抱著我,聲音帶著顫意,向我表忠心道:「令儀,你信我,我真的沒碰她們……」
是啊,我早了那麼一步。
那白花花交纏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我一把推開他,再也忍不住地嘔吐出來。
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迎上婆母的怒容,我平靜道:「今日我來,便是想跟母親商議,為夫君納妾之事……」
我提出,要給謝臨納了季令柔。
還一並抬了兩房姨娘。
兩位姨娘,正是與謝臨有過肌膚之親的丫鬟。
婆母板著一張臉,冷哼道:「你想通了就好,臨兒是侯府獨子,開枝散葉本就是頭等大事。你嫁進侯府三年,一直無所出,我早就不能容你,可偏生臨兒要護著你。
「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就好好養胎,你先前不識大體的行徑,暫且不提了,這納妾的事宜,我自會讓人操持,不必你過問。」
婆母話裡帶著濃濃的防備,這是怕我會從中作梗。
我臉上掛著淺笑,隻順從應了聲。
婆母雷厲風行,納妾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後。
4
「季令儀,你到底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當夜,謝臨出現在我面前。
一雙眼黑沉沉,這是他發怒的徵兆。
我狀作詫異:「鬧脾氣?侯爺這話從何說起?」
他目光帶著審視,像是要看穿我的內心。
見我神情沒有一絲波動,他蹙著眉頭,眼底劃過一絲疑慮。
靜默幾息後,他無奈嘆息道:「令儀,為何你不能信我?我真的沒有碰過那兩個丫鬟,更沒有對季二姑娘有任何想法。
「我沒有想過要納妾。
「我愛的隻有你。」
愛?
可這張說著愛我的嘴,在將來,也說出了恨不得我S的誅心之言。
他的愛,於我來說,一文不值。
前世,我緊緊抓著謝臨不放,最後卻給別人作嫁衣。
現在我隻想平安生下孩子,再好好將他養大。
至於謝臨……
我想到那個嫵媚動人的女人。
謝臨後來也那般愛她。
不顧身份體統、侯府聲譽,恨不得將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連唯一的嫡子,都能送到她膝下,隻為哄她開心。
這般深重的愛意,最後依舊會因她上不了臺面的身份,隻能將她隱藏在內宅之中,不見天日。
他所謂的愛。
便是在他愛你時,如蜜糖。
可一旦不愛,便是要人命的砒霜。
我輕撫著隆起的小腹,抬頭看他俊朗如昔的面容,柔聲道:「侯爺是不喜歡季令柔?還是不喜歡那兩個丫鬟?如果都不喜歡,那按照侯爺的喜好,再挑選幾個合適的女子便是……」
「夠了!」
謝臨打斷我,怒目而視,胸膛上下起伏著,嗓音裡裹挾著怒意,「季令儀,吃醋拈酸也要有個限度,你這一招以退為進對我沒有用!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鬧下去,那我便如了你的意,納了妾又如何。」
瞧瞧他這般隱忍的模樣,好似我在逼迫他納妾。
我低頭,掐緊了指尖,再抬頭時,揚起盈盈笑意:「侯爺。」
他定定看著我,神情恍惚,眼底的怒意就在一瞬間消散。
他一定想到,我很久沒有這樣對他笑過。
我主動拉起他的手,放在我隆起的小腹上:「侯爺,你摸摸看,我們的孩兒很是活潑好動呢。」
孩子像是有所感知,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拳打腳踢。
謝臨驀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我的肚子,身子僵直了。
「他,他好用力,你的肚子痛不痛?」
向來儒雅穩重的人,難得有了幾分孩子氣。
在他眼裡,這般溫馨的時刻,好似太過久遠了。
憶起往日甜蜜時光,他神色動容起來。
我適時地、情意綿綿地喚他:「阿臨哥哥,從前都是我的錯。
「今日大夫按例來診脈,道婦人有孕之後,容易憂思過重。大夫與我闡明利害,若不及時排解不良情緒,長此以往,於胎兒不利。我才渾覺,我險些害了我們的孩兒。」
我仰頭望著他,眼裡噙滿淚,「自我們相識至今,你對我那般好,我卻患得患失,總把你等同我父親那般薄情的男人,是我太過任性獨斷。
「母親說得對,你我夫妻一體,是要一起白頭到老的。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是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又有什麼關系呢。
「隻要你的心裡,永遠有我,這就足夠了。」
這一刻,我的眼淚,是愛他的證據。
也是我向他的妥協。
我懷了孩子,又那般地愛他,他是我唯一的依仗。
謝臨像是卸下心房,緊緊摟住我,深埋在我的脖頸處,嗓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松快。
「令儀,我心裡永遠隻有你,你信我。」
「我信你,阿臨哥哥。」
如果謝臨抬頭,一定能看見一雙毫無情意、隻餘一片S寂的雙眸。
5
自從我與謝臨重歸於好後,他來得更勤了。
這夜,小桃照例送來消夜,憂心道:「夫人,您今日都沒有好好用過膳,多少吃點吧。」
我撫著胸口,搖搖頭:「我沒什麼胃口。」
這時,屋外響起腳步聲,謝臨走了進來。
他顯然聽見我與小桃的對話,端起燕窩粥,作勢要喂我:「你若不吃,孩子也長不好。」
我愣愣瞪大眼:「侯爺,今日妹妹入府,你應該去陪她,怎麼來我這裡了?」
謝臨目光落在我臉上,暗藏審視。
我眼眸澄澈,尋不見半點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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