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媽媽，我才是你的親女兒，你快點叫這個冒牌貨滾！我們都被這賤人耍得團團轉！」

 

孟紅珍又疼又怒，一邊推開施佩佩，一邊叫保安把她趕走。

 

施佩佩雙目赤紅，竟顧不上還ŧù²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揭開了孟紅珍打算帶進墳墓的秘密。

 

「當年你在施家做保姆，和施家那女人預產期很近，他們為了方便就訂了同一家醫院。

 

「你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不惜偷偷調換了我和孟思瑩的身份，結果沒想到人販子把我們偷走了。

 

「後來施家搶先認下了我，其實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是他們把我搶走的！媽，你一定要帶我回家啊！」

 

施佩佩號啕大哭，完全不在意周圍員工、客戶們的異樣眼神。

 

孟紅珍的血壓快爆炸了，將以往優雅穩重的風度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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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叫道：「報警！趕緊報警！把這個信口雌黃的丫頭抓起來……」

 

話沒說完，孟紅珍突發心髒病，再次氣暈了。

 

我指揮保安將施佩佩送到警察局，然後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孟紅珍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秘書喊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然後重新送檢了我的頭發，做了第二次親子鑑定。

 

鑑定結果出來了。

 

我與孟紅珍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10

 

我先發制人，裝出一副十分痛苦震驚的模樣：

 

「媽媽，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施佩佩說的是真的？你竟然為了你的親女兒而犧牲我？」

 

孟紅珍瞳孔微縮，下意識否認：

 

「不是這樣的……」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不是我媽！」

 

我哭著跑出病房，滿臉絕望。

 

這一幕「恰好」被記者抓拍Ťŭ̀₂到。

 

當天就上了熱搜。

 

【震驚！首富涉嫌違法犯罪，其女疑似非親生。】

 

再加上施佩佩在公司門口撒潑打滾的視頻被有心之人傳播到互聯網上，大家紛紛質疑起孟紅珍的人品。

 

這些陰謀論甚至影響到了企業的正常運營，股價一跌再跌。

 

逼得孟紅珍想做縮頭烏龜都不行，最後隻能站出來闢謠。

 

「針對我本人及我女兒的謠言純屬無中生有，本人在此鄭重聲明：某些人如繼續對本人惡意誹謗，本人將對造謠誹謗者行使法律賦予的權利，通過法律手段維護本人的合法權益。」

 

她還向幾個蹦跶得最活躍的營銷號發了律師函，總算減輕了這場風波。

 

但輿論暫時穩定下來，並不代表著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施佩佩被關在看守所裡，不僅不害怕，反而愈發囂張。

 

「你們知道我媽是誰嗎？敢把我關在這裡，早晚有一天拆了你們派出所！

 

「哼，肯定是孟思瑩搞的鬼。我才不怕她，等我媽接我回家後，我一定要把這個鳩佔鵲巢的賤人趕回大山！」

 

施佩佩似乎篤定孟紅珍一定會救出她。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我站在單面玻璃外看施佩佩發癲，嘴角微微上揚。

 

手機鈴聲響起，又是孟紅珍打來的。

 

自從我從醫院出來後，再也沒有回到孟家，自然也沒有在公司和公共場合露面。

 

所以有些網友腦洞大開，認為我已經被孟紅珍害S了。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股價再次出現動搖。

 

所以孟紅珍急著找我回去平息輿論。

 

我接了電話，擠出濃重的哭腔：「媽媽？」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生硬，像是為了維持體面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思瑩，你趕緊回家吧，媽媽不能沒有你。」

 

「可我……我隻不過是一個外人，施佩佩才是您的親女兒。」我哽咽道。

 

孟紅珍壓住怒氣，昧著良心開口：

 

「血緣比不上感情重要，你放心，隻要你願意回家，媽媽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我心知肚明這是假的，卻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我走進禁閉室。

 

施佩佩本來在罵天罵地，看到我後反而安靜下來，臉上流露出一絲恐懼：

 

「你來做什麼？」

 

我笑而不語，向她播放了剛剛孟紅珍和我的通話記錄。

 

施佩佩隻聽了一半就破防了。

 

先是摔碎了手機，又恨不得抄起椅子砸碎我的腦袋：

 

「賤人！你去S！」

 

警察及時制止了施佩佩的動作，並用手銬銬上了手腕。

 

她隻能被迫趴在桌子上，表情變形扭曲。

 

我攤開雙手，眨眨眼睛：

 

「不好意思，你的媽媽和財產都是我的了。」

 

施佩佩攥緊拳頭，歇斯底裡：

 

「我一定要S了你，你等著吧！」

 

我不置可否，在她的罵聲裡走出禁閉室。

 

幾天後。應孟紅珍的要求。我組織了一場發布會，一大批媒體準備就緒。

 

鏡頭前，孟紅珍帶著假笑擁抱我，我同樣回抱過去。

 

興許是我的力度有些大，她下意識推開我，卻被我緊緊鉗制住。

 

我露出純真的笑容，附在孟紅珍耳邊說道：

 

「媽媽，謝謝你對我的愛，我好高興。」

 

孟紅珍已經老了。

 

而我這些年來汲取她的養料，早已成為她無法輕易折斷的大樹。

 

孟紅珍抬頭看我，像是第一次認清我到底是個多麼可怕的怪物。

 

我沒在意她的顫抖，轉而拿起話筒，向所有人宣揚母女之情的可貴。

 

「對於某些人挑撥我和我媽媽感情的無稽之談，我表示強烈譴責。

 

「我是孟女士的親生女兒，這一點過去未曾改變，未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甚至我還開了個俏皮的小玩笑。

 

「我媽還說過幾年就把公司交給我管理呢，媽媽，你說過吧？」

 

孟紅珍僵硬地點頭，臉色十分難看。

 

但沒人在乎了。

 

我才是代表未來的那個人。

 

11

 

孟紅珍恨我恨得牙痒痒。

 

親女兒施佩佩變成了一坨不上牆的爛泥，而我沒按照她的指示結婚，自然也沒有生下她想要的孫子。

 

即使孟紅珍清楚地知道她隻有我這一個繼承人可以選擇，但也存心不讓我痛快。

 

而是把我調到國外市場做負責人，逐漸分解我的權力和曝光度。

 

對此我沒有異議，拍拍屁股就走了。

 

孟紅珍不相信我會逆來順受，乖乖出國。

 

出國前，我去給施佩佩交了保釋金，放她出來。

 

可當我的航班落地後，孟紅珍也沒察覺到我的異樣之舉，總算放下心來，打算在福利院挑選幾個聽話的孩子，以便培養出聽話懂事的繼承人。

 

直到一場大火打破了平靜。

 

我在睡夢裡被電話吵醒，一看屏幕，竟然是警察局打來的。

 

「你好，是孟思瑩女士嗎？你的母親於今日凌晨去世了，S因是在火災現場吸入濃煙而導致的窒息，請你抓緊時間回國配合我們的工作。」

 

警察還說他們已經抓住了縱火犯，一個叫施佩佩的女人。

 

我匆匆回國，見到的隻是孟紅珍的遺骸和化為焦土的別墅。

 

在採訪中，我語不成調，幾乎快要哭暈過去，以至於記者不得不停下來安撫我的情緒。

 

「我和媽媽的感情一直很好……明明我出國工作前，她還叮囑我要多回家看看……為什麼上天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請大家還我媽媽一個公道，讓犯罪分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網友義憤填膺，紛紛要求判處施佩佩S刑。

 

不用說，她犯了縱火的重罪，還造成了人員傷亡，必S無疑。

 

聽到判決結果後，施佩佩破口大罵：

 

「我是無辜的！你們收了孟思瑩多少錢來陷害我？

 

「孟思瑩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故意設下陷阱引我上鉤！

 

「孟紅珍是我親媽，她的一切本來就該是我的！我隻是要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憑什麼讓我償命？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沒人告訴施佩佩，孟紅珍早被送進火葬場火化了。

 

想做親子鑑定，隻好請施佩佩到地獄親自去找她。

 

12

 

孟紅珍S了，施佩佩被判了S刑，定在三月後。

 

唯一知道內情的秘書也被我送了一大筆封口費，乖乖回到故鄉養老。

 

我是當之無愧的孟家繼承人。

 

將孟紅珍留下的遺產收入囊中後，我宣布將繼承我那親愛的母親的遺願，致力於慈善事業，在已成廢墟的孟家別墅上重新建造起一座福利院。

 

而我自己則新買了一處房產。

 

就在我搬進新房的第二天，管家突然告訴我有兩個老人找我，口口聲聲說來找女兒, 問我要不要把他們趕出去。

 

我合上電腦，略帶嘲諷：

 

「不用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讓他們進來吧。」

 

五分鍾後, 管家將施父和施母帶進會客室。

 

他們激動地過來擁抱我,ṭṻ⁽ 被我躲開了。

 

我往後退了幾步, 像是避開髒東西一樣，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才面無表情地開口：

 

「叔叔阿姨好久不見, 你們找我有事嗎？」

 

施母被我的動作刺傷了，不顧一切上前拉住我的手：

 

「思瑩，我就說咱們合眼緣，原來是我們搞錯了, 你真的是我們的親女兒！好在老天開眼, 咱家一家人總算團聚了，跟我們回家吧，我和你爸以後一定好好疼你。」

 

我抽回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阿姨, 您別逗了。我生父不詳, 我親媽叫孟紅珍，剛S不久。而你們的親親女兒被判了S刑，不去替她哭墳, 來搶我這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幹什麼？」

 

「思瑩, 你聽我們解釋……」

 

施母露出痛苦的神情，鐵了心要道德綁架。

 

施父則擺出嚴父的架勢，大刀闊斧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

 

「好了孩子, 別鬧了。我們知道你對我們有怨氣，但無論怎麼說我們都算是你的親生父母,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們嗎？」

 

我牽了牽嘴角：

 

「哦？你的意思是你們把所有的愛和錢給了施佩佩後，動動嘴皮子打探到我的住處, 再讓我體諒你們的難處、給你們養老嗎？」

 

施父被戳破心思，張著嘴不知說什麼好。

 

觸及我嘲弄的眼神後，他忽然覺醒了做父親的權利, 惡狠狠吼道：

 

「你的生命是我們給的，你要是不認我們，就是該S的白眼狼！信不信我曝光你的不孝行為, 讓所有人都譴責你？！」

 

是麼？

 

好在我有錢有權、沒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泯滅在認親失敗的那個冬日, 消散在冰冷骯髒的地下室。

 

我捧腹大笑，直到笑夠了才對管家下令。

 

「讓他們滾, 要是敢再來冒充我的父母, 就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聽著熟悉的句式，施父施母不敢置信。

 

他們突然回想起七年前的某個冬天，也曾有一個如乞丐般落魄的女孩敲開了施家的大門。

 

她渴望的是父母的憐愛和安慰, 最後得到的卻是拳頭和辱罵。

 

都是報應。

 

施家夫妻被趕出會客室, 施母臨走前泣不成聲，緊緊扒著房門問我：

 

「思瑩，那個冬天……是你嗎？」

 

我重新坐回到皮椅上, 享受熱咖啡的香氣，然後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施家夫妻的哭聲和罵聲漸漸遠去。

 

我生命中的隆冬已經過去了。

 

剩下的日子，必將是萬古長青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