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媽媽很開心地答應著。

 

從那以後，他就常常去找琬琬玩耍，隔壁小姨和媽媽一樣，是一個挺溫柔的人。

 

六歲生日的時候，江北許願——他要一生一世地守護君琬。

 

媽媽笑著，隔壁小姨也笑著。

 

他的小公主君琬也笑著，他把紙制的皇冠戴在她頭上，小心地給她分蛋糕。

 

童年，無憂無慮，美好得像是童話。

 

15

 

漸漸地長大，漸漸地有了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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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任務越來越重，功課越來越多，君琬越來越漂亮。

 

她身邊有了別的小伙伴，男的女的，神煩。

 

江北發現，他越來越按捺不住煩躁、焦躁的心，他不知道，他到底在焦躁什麼。

 

漸漸地，他懂得了情事，知道男男女女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東西。

 

那叫愛情。

 

年少的他，學會了思考，他愛君琬。

 

愛得瘋狂。

 

十五歲的他，第一次嘗試著給君琬表白，他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學校裡面，早戀是一個禁忌話題。

 

但是，君琬沒有拒絕，她踮著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臉紅紅的，像極了媽媽種的玫瑰花。

 

然後，她羞答答地跑了，隻留下他在原地遐思幻想。

 

隔了一天，君琬主動找他，她說，他們馬上就要讀高中了。

 

高中功課繁重，學習任務緊張。

 

「江北，我們好好學習，一起考清北？」君琬笑著，眉眼彎彎。

 

像是媽媽養的貓兒一樣，嬌俏明媚。

 

君琬真的越來越漂亮，個子長高了，身子骨也長開了，翩跹嫋娜。

 

江北慎重地點頭，對，好好學習，一起考清北。

 

這是君琬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更是媽媽的理想。

 

「等讀大學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談戀愛了。」君琬對他說。

 

但是，他沒有等到讀大學。

 

高三，家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跑來找他媽媽，找他爸爸，鬧得天翻地覆。

 

那個時候，江北才知道，自己一直崇拜的爸爸，竟然出軌了。

 

他不要他和媽媽了。

 

他準備帶著家產和其他女人去過日子。

 

媽媽整天哭哭啼啼，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小北，媽媽隻剩下你了。」

 

江北很煩躁。

 

他不是物品，他是一個人。

 

他竟然覺得，爸爸說得對，他那個媽媽，除了會哭哭啼啼、無能狂怒，她還會做什麼？

 

你要是真的好，男人能夠出軌嗎？

 

他內心很是看不起媽媽。

 

他還很是惱羞，不知道這事情君琬是不是知道了。

 

後來，他知道她知道了，他問她：「琬琬，我應該怎麼辦？」

 

可君琬竟然對他說：「江北，你要好好讀書、上學，將來奉養江阿姨。」

 

「可是——」他很想問問她，他的家怎麼辦？

 

爸爸媽媽離婚了，他沒有了家。

 

他突然就覺得，君琬一點都不了解他。

 

偏偏，此時學校來了一個轉校生。那天，她穿著寬松的校服，沒有穿學校土得掉渣的校褲，而是穿著一條短裙。

 

露出修長白嫩的大腿。

 

幾乎全班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老班把她帶進了教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就把她安排在江北旁邊的課桌上。

 

事實上，就是他左邊正好空了一個位置。

 

這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第二天，這個女生就拿著試卷，怯生生地問他題目。

 

江北想要拒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對上她眼神的那一瞬間。

 

看著她微微含著淚光的模樣，他突然就想到了君琬小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弱小無助。

 

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惶恐地看著這個世界。

 

他心一軟，就很是認真地指點她題目。

 

可他都講解兩遍了，對方好像根本就沒有聽一樣。

 

安歌就這麼託著腮，看著他，微微笑著。

 

「北哥，你真好看。」安歌說道。

 

江北愣住了。

 

君琬一直都叫他名字，從來不會叫他「北哥」。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隱約被喚醒了，又好像是被禁錮的惡魔，脫困而出。

 

16

 

轉眼一周就過去了。

 

君琬似乎對於他和安歌走得近，有些生氣了。

 

兩天沒有理會他了。

 

最讓他覺得離譜的是，他媽媽竟然問他，是不是和君琬吵架了？

 

讓他給君琬道歉。

 

呵呵！

 

他知道，全家都希望他能夠和君琬在一起。

 

聽隔壁小姨說，君琬家裡非常有錢，她出身世家豪門。

 

所以他們都盼著，他能夠和君琬處好關系，然後，他那個父親、母親也可以跟著沾光。

 

他們都要離婚了，也不看看他們那德行。

 

越是如此，他越不想讓他們如願。

 

這天放學的時候，安歌讓他送她回去。

 

「北哥，五中的校霸徐野在學校門口堵我，說要打S我呢。」安歌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江北立刻就答應了。

 

他似乎忘掉了，君琬早上約過他，晚上來她家吃飯，小姨買了河豚。

 

他跟著安歌，走進了那條小胡同。

 

五中的校霸徐野果然在，他們攔住了安歌，徐野找安歌要錢，張口就要 15 萬。

 

這一刻，江北憤怒了。

 

安歌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她媽媽一早就跟著人跑了，把她丟給那個賭鬼老爹，她哪裡有錢呢？

 

他們以為是君琬嗎？

 

一言不合，他就和他們打架了。

 

安歌一直都在哭，躲在他身後，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像極了君琬小時候。

 

他一定一定要保護她。

 

但是，他們有太多的人，他叫安歌報警。

 

畢竟，攔路敲詐勒索可是犯罪行為。

 

安歌一直都不報警。

 

君琬來了，拿著書包，拼命地打這些人，還叫嚷著要報警。

 

趁著這個時間，安歌拉著他就跑。

 

他似乎聽到君琬叫他，他匆匆回頭去看。

 

「北哥，沒事的，他們要找的人是我。」安歌這麼對他說。

 

那天晚上，他媽媽把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責怪他為什麼拋下君琬，帶著一個陌生女孩子跑了。

 

他也很生氣，君琬真的是越來越煩了，這麼一點事情犯得著告訴家長嗎？

 

他和媽媽吵了一架，氣得甩門就走了出去。

 

可走到外面，他才發現，大街上熙熙攘攘，燈火輝煌，他竟然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才好。

 

對，爸爸媽媽要離婚了，他——沒有家了。

 

他摸出手機，想要給君琬打電話。

 

但是，他忍住了。

 

他懂君琬，君琬一定會讓他回家，讓他給媽媽道歉。

 

還會勸著他好好學習，順便讓他離安歌遠一點。

 

學校裡面很多人都說，安歌就是一個壞女孩子。

 

最後，他撥通了安歌的電話。

 

很快，安歌就跑來他這邊接他，帶著他一起坐公交車，去了她那個雜亂骯髒，讓他連腳都不知道放哪裡的「家」。

 

晚上，安歌給他煮了泡面。

 

餓極了的江北隻感覺泡面也很鮮美，他狼吞虎咽地吃著。

 

安歌笑著問他：「這是餓幾輩子了？」

 

安歌還問他：「為什麼找我啊，不找你的小青梅？」

 

對，所有人都說，他和君琬是青梅竹馬。

 

理論上來說，君琬應該了解他，懂他，可他發現，他和君琬之間的理念不同。

 

她隻想好好學習，好好讀書，在秩序下拼搏。

 

晚上，他沒有回去，安歌告訴他，他爸爸出遠門了，最近這幾天都不會回來，讓他安心地住下就是。

 

那天晚上，安歌洗澡之後，隻穿了一件寬松的睡衣，沒有穿底褲……

 

他目光所及，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江北面紅耳赤地轉過頭去，可是，安歌湊了過來，低著頭，彎著腰。

 

寬松的領口，露出一抹白膩的渾圓。

 

「北哥，你不會還是一個雛兒吧？」

 

安歌嘖嘖地笑著，她抓著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17

 

那天晚上，江北在泥澤的花徑中，一路衝鋒陷陣。

 

一米寬的小床上，他與安歌抵S纏綿。

 

他激動，興奮，還有一點點恐慌。

 

在安歌把自己全部交出來之後，江北對她越發地在意了。

 

雖然安歌與江北同歲，但是，她自幼在市井跌打滾爬，見多識廣。

 

她懂得如何拿捏這個男人。

 

看著江北在她的溫柔鄉一步步地淪陷，她很是開心。

 

君琬？

 

長得漂亮，家境富裕，老師同學都喜歡。

 

有什麼用呢？

 

最終，她喜歡的男生，被她拿下了。

 

當然，這些還是不夠的，她需要讓江北徹底地墮落下去。

 

高考就像是鯉躍龍門，跳過去雖然未必能夠化龍，但終究是有些機會的。

 

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從高二開始，她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家裡的賭鬼老爹隻想著把她賣個好價錢收彩禮。

 

所以，她妒忌每一個學習成績好的人。

 

能夠玩S一個是一個。

 

別人她動搖不了。

 

但是，江北不同，他父母離異，他自己卻像是傻子一樣，竟然妄圖用自身的墮落，換來父母的後悔？

 

簡直就是笑話。

 

君琬幾次跑來找江北，每一次都想要勸說他。

 

但是，每一次安歌都會哭唧唧地讓她敗退。

 

六一兒童節是君琬的生日？

 

看著江北手裡那個精美的蛋糕，安歌看得出來，這個蛋糕花了大價錢，大工夫。

 

且還是那等廚藝極好的人，耐心細致地烘焙著慢慢做出來。

 

她妒忌得要發瘋了。

 

為什麼？

 

圍繞在君琬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喜歡她？

 

家長喜歡她，江媽媽喜歡她，老師喜歡她。

 

所有的同學也都喜歡她——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她手裡永遠都有大筆的零花錢，她可以肆無忌憚地點奶茶送到學校，她甚至可以罔顧校規，把奶茶送進辦公室。

 

老班每一次都笑得眉眼彎彎，像是看著親閨女一般。

 

然後，端著奶茶走向講臺。

 

她也會給同學買奶茶、冰激凌、糖果、巧克力。

 

同學們都圍繞在她身邊。

 

他們一起講題，一起學習，一起玩耍。

 

但隻要她湊過去，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嫌棄，厭棄，憎惡，憎恨！

 

這一次，她不想讓她愉快地度過十八歲的生日。

 

她挑釁她，故意砸到了她的蛋糕。

 

她倒要看看，在這種情況下，江北是站在她這一邊，還是維護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君琬終於憤怒了。

 

她讓她道歉，賠償。

 

但是，安歌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委委屈屈地躲在江北身後。

 

她哭唧唧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在君琬伸手抓她衣服的時候，她哭著說，她擰了她。

 

江北打了君琬。

 

原來，他真的有狂暴症。

 

她隻是把他的藥物換成了普通的維生素而已，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

 

江北摁住君琬，把髒兮兮的蛋糕S勁地塞在她嘴裡，捂住她的嘴鼻。

 

那一刻，安歌事實上有點害怕。

 

江北會不會真的掐S君琬？

 

18

 

很多同學都衝了上去，把江北拉開了。

 

班主任氣得臉色都變了，忙著把君琬送去了醫院。

 

等著把君琬安頓好。

 

班主任找到安歌，一句話——勸退。

 

「安歌，我給你留一點餘地，你可以參加高考，但是，接下來的幾天你別來學校了。」

 

「你要是再敢鬧，我就上報教務處，開除你的學籍。」

 

安歌突然就好恨好恨，為什麼江北那天不下手狠一點，直接就把君琬給掐S了。

 

不成，她絕對不能讓江北去高考。

 

江北原本的成績很好，雖然這幾個月墮落了，但是，如果他走進考場，985，211 沒指望了。

 

普通本科他還是有能力搏一搏。

 

他這麼多年跟著君琬那個賤人，基礎知識太扎實了。

 

壞——她就要壞得徹底一點。

 

距離高考還有一周而已，安歌天天拉著江北打遊戲，末了，她與他纏綿悱惻。

 

甚至，哪怕在她生理期。

 

江媽媽曾經去網吧找過江北，她沒法子想，自己那個從小乖乖的好孩子兒子，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