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完，她抱著孩子就要走，眼角餘光卻看到了我從包裡拿出來的大金鎖，身體不受控制就停了下來。

臉上的神色也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媽，您說您來就來，怎麼還給寶寶買這麼大的金鎖。」

 

姜燕訕笑著，想要伸手，卻又實在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輕輕勾起嘴角。

 

金鎖是我在廟裡求來的，隻有表面一層是真金，裡面是沙金。

 

主要就是一個保平安的寓意，但也花了一千多，而且真正的紅包，我還沒拿出來呢。

 

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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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反正我過來也就是看一看，看你們過得還不錯，那我就……」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

 

姜燕娘家的親戚都到了，隻是他們都自顧自吃著點心，沒一個人圍在她身邊。

 

沒有一個人，心疼她今天才是剛出月子的第一天。

 

剛轉身，姜燕就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我，隨後飛快將孩子塞進了我懷裡，一把將我手裡的包奪了過去。

 

「您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孩子吧。」

 

她三兩下將金鎖翻了出來，一把戴在了孩子頭上。

 

又生怕我反悔似的，搶過孩子跑到她母親身邊，將孩子塞進了她懷裡，這才對我有了好臉色。

 

12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們就原諒你了。我過段時間就出去找工作，到時候孩子就給你帶，白天你就帶孩子在你那邊照顧，等我們下班了帶孩子過來我們這邊就可以了。我們陪孩子玩一會，等他睡著了你再抱回去，免得吵到我們睡覺。這段時間我真的要累S了……」

 

她自顧自安排著，忍不住又開始埋怨我起來。

 

「不好意思啊，小燕，媽前段時間扭了腰，正在治療，今天是特意過來，一會就要去醫院繼續治療，照顧孩子的事情我幫不了你們了。你還是讓你媽照顧你吧，她比我更懂你。」

 

「那你出錢！我媽總不能白白幫你照顧孫子吧！」

 

姜燕毫不客氣，大嗓門也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沉下了臉。

 

「這是你們的孩子，憑什麼要我出錢！」

 

「這也是你孫子啊，你沒有出力，就得出錢，否則別怪我不讓孩子認你。以後你也別想讓我們給你養老，媳婦可沒有給你養老的義務！你對我不仁，別怪我對你不義！」

 

我冷笑，上輩子我對他們夠仁義了吧。

 

可我一生病，他們就迫不及待把我扔到老家自生自滅。

 

反而是對她不聞不問的親媽，一點小感冒他們都請假去照顧著。

 

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我是婆婆就該S嗎！

 

是我逼著他們結婚，又逼著他們去生的孩子？

 

這一切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

 

怎麼搞得好像一切都是為了我一樣，我到底得到什麼了！

 

我們年輕的時候，沒有太多選擇，不結婚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在那個連出門都要介紹信的年代，我們想要獨立無比艱難！

 

可現在，就算姜燕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也能瀟灑地活下去。

 

他們自己做的選擇，憑什麼要我來買單！

 

13

 

「呵呵，我不仁？我到底哪裡不仁了，你們說要結婚，我給你們買婚房，寫的是你們倆的名字！你們說想要車，我也全款給你們買了，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作為婆婆，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大聲怒斥，似要將上輩子的怒氣一股腦都發泄出去。

 

「這些本來就是你應該要做的，哪個婆婆不這樣，你有什麼可委屈的，貼補我們本來就是你的責任！」

 

「好，那我請問，你媽給你哥嫂全款買婚房和車了嗎？寫了你嫂子的名字嗎？」

 

「我們他們掙錢不容易，但他們也在攢啊，過幾年肯定要貸款買的。」姜燕底氣有些不足。

 

「那寫你嫂子的名字嗎？」

 

「首付都是我爸媽出的錢，寫我嫂子的名幹嘛，她一個外人跟她又沒有關系……」

 

她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神色不自然地看向我，隨後惱羞成怒道：

 

「這不一樣！」

 

「是，確實不一樣，我就是對你太好了，所以才讓你得寸進尺，加了你名字的房子我會起訴收回來，畢竟，我的房子，怎麼能給一個外人！」

 

姜燕徹底傻眼了。

 

她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正好孩子慘烈的哭聲響起，她才慌忙跑開。

 

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姜燕媽的懷抱了，現在被一個陌生的親戚抱著，娃娃大哭。

 

姜燕跑過去，還沒顧得上心疼，就臉色大變。

 

14

 

「我寶脖子上的金鎖呢！」

 

「誰偷了？」

 

抱著孩子的親戚趕緊擺手。

 

「我不知道，剛才別人塞我手裡的！」

 

「肯定就是你拿的，那個金鎖少說也有 40 克，趕緊拿出來！」

 

親戚一臉晦氣。

 

「我都說了我沒拿，不信你去查監控，再說這麼多人都報了孩子，憑什麼賴在我身上啊！」

 

這事一鬧，大家都不想留下來吃飯了，不少人留下紅包就紛紛告辭。

 

「不行，你們不能走，把金鎖交出來再走！」

 

可卻沒人搭理她，最後她怒吼著要報警，大家才不情不願留了下來。

 

姜燕媽卻趕緊跑過來責怪道：「你怎麼回事，今天這大喜的日子，鬧這麼一出幹什麼，這都是親戚，以後還要相處的！」

 

今天來的親戚，基本都是姜燕娘家那邊的。

 

我們這邊的親戚我壓根就沒通知，周鴻飛也不懂這些，壓根沒管。

 

姜燕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那個金鎖起碼 40 克啊，按照現在的進價，起碼值 3 萬塊啊，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她直接急得哭了出來。

 

姜燕媽怎麼勸都勸不住，最後直接冷了臉。

 

「我看你就是魔怔了，什麼金鎖能有今天的宴席重要，你非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既然如此，我們也走，丟不起這麼人！」

 

說著，她拉起自己的兒子兒媳往外走，邊走邊說。

 

「這孩子是生完孩子後腦袋不清醒，大家別聽她的，今天這席是吃不下去了，大家散了吧，下次我再讓燕燕給你們賠禮道歉！」

 

眾人幾乎是一哄而散。

 

隻有兒子的朋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15

 

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也準備離開。

 

姜燕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攔住我。

 

「媽，寶寶金鎖沒了，要不……要不您再給寶寶買一個吧，要是您沒時間，您就把錢轉給我，我自己去買！」

 

她滿眼希冀地看著我。

 

「你是真糊塗了吧？東西不見了你不報警，反而讓我再補一份？我看啊，拿東西多半就是你媽拿的，你要不信，你現在報警，東西肯定能找回來。」

 

姜燕眉頭緊鎖。

 

周鴻飛見狀，立刻怒了。

 

「什麼！那還不趕緊報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什麼德行，孩子帶著那麼貴重的金鎖，你怎麼敢把孩子給她！」

 

兒子想都沒想就解鎖了手機，卻被姜燕一把攔住了。

 

「算了吧，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鬧得不愉快了，不就是幾萬塊錢，咱們今天收的禮金也夠，這事就這麼算了吧，要真是我媽他們拿的，他們也難堪，到時候我找個機會問問他們吧。」

 

姜燕SS抓著周鴻飛的手，生怕他報警。

 

周鴻飛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最好是想辦法把金鎖給拿回來！」

 

「我會的，隻要是我媽他們拿的，我肯定想辦法拿回來。」

 

說完，她得意地朝周鴻飛揚了揚今天收到的紅包。

 

「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數錢吧！」

 

馬上就有現錢要到手，兩人也不管什麼了，又膩膩歪歪地回家了。

 

我離開宴席後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律師，準備拿回那一套我全款為他們買下的房子。

 

可沒想到律師函他們還沒收到，我反而是被姜燕找上門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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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你還是孩子親奶奶，居然買假黃金，我今天就要讓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她擋在我房子的門口，扯著嗓子使勁罵。

 

說我黑心，我說爛心腸。

 

我隻是質問道：「那個金鎖不是滿月宴當天就被人偷了嗎？找到了？誰偷的？報警了嗎？」

 

姜燕頓時一頓語塞。

 

她滿臉漲紅，說話也不利索了。

 

「你……你管誰偷的，反正黃金是假的！」

 

周鴻飛這時也趕了過來，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黃金都被人偷過了，誰知道有沒有被掉包，你們應該第一時間去找偷黃金的人算賬才對！」

 

看熱鬧的鄰居都贊同地點著頭。

 

周鴻飛也反應過來。

 

「是啊，老婆，咱們趕緊找投黃金的人去，讓他賠，報警讓他坐牢。」

 

姜燕支支吾吾，一句話都不肯透露。

 

周鴻飛這下什麼都懂了。

 

「是你媽拿的對吧！肯定是她掉包了！報警，我要報警！」

 

姜燕紅著眼，SS拉著他。

 

「不行，那是我媽，不能報警，絕對不行！算了吧，咱們就這樣算了吧，我不怪你媽，你也不要怪我媽！」

 

「不怪我，我做什麼了你要怪我？」

 

姜燕不耐煩地看著我，她覺得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我。

 

「要不是你不給我媽錢讓她照顧我，她至於缺錢去偷金鎖嗎？都是你的錯，你好好的給我們錢, 好好照顧我們不就行了, 非要作！以後, 我不會認你這個婆婆了。」

 

說完, 她哭著跑了。

 

「愛認不認。」

 

我看向周鴻飛, 對於這個我付出所有心血的兒子，內心無比復雜。

 

跟他斷絕關系, 不給他錢？還是直接讓他S？

 

好像哪一種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我隻期望，未來他的孩子也像他上輩子對我那樣，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

 

我將自己住的小房子賣了出去，同時給周鴻飛買的房子也著手收回。

 

沒想到這個時候, 周鴻飛和姜燕鬧起了離婚。

 

17

 

姜燕找不到人照顧孩子，隻能自己來，沒有工作的她隻能伸手要錢。

 

我給錢的時候, 兒子和她可以天天談風花雪月。

 

可現在每天都是柴米油鹽, 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 還因此大打出手。

 

最終在姜燕家人的摻和下, 選擇離婚。

 

姜燕原本不想要孩子, 但姜燕母親說到時候她來照顧, 有孩子在手還能要撫養費, 以後家產也都是他們的，姜燕才動搖。

 

兩人最終約定，孩子歸姜燕所有，房子歸周鴻飛所有, 但每個月要支付女方七千元作為房屋補償和撫養費。

 

周鴻飛每個月工資一萬二, 給了七千之後不用照顧孩子，房子還是他的，欣然同意。

 

隻是沒想到, 他們婚剛離, 我的律師就起訴收回了房子車子。

 

兩人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飛速將房子賣出，和閨蜜徹底定居在了南方小城。

 

聽說後來，兩人因為孩子的撫養權問題, 月月鬧上法庭。

 

因為房子不是他們的，原來的七千補償金自然沒有，撫養費降為三千。

 

姜燕母親不滿意, 天天撺掇著姜燕去要更多的撫養費。

 

而周鴻飛工作行業不景氣, 還天天被折磨，工作總出錯, 最後被裁員, 最後連三千的撫養費也拿不出來。

 

兩人今天你把孩子扔我家, 我把孩子又扔回去。

 

徹底成了仇人。

 

因為知道他們鬧得難看, 分開後兩人也找不到對象，就那樣耗著。

 

我 70 歲那一年, 身體依舊硬朗, 還能時不時去爬山。

 

可惜我那兒子和兒媳，兩人多年來天天爭吵，不到 50 歲就中風了。

 

他們的孩子見狀，直接把兩人拉到了鄉下的破房子裡, 扔下一袋米就離開了。

 

兩人在鄉下互相折磨，餓的時候還搶泥巴吃，互相折磨了一年才終於餓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