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概是酒精作祟，我忽然側過臉，摟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景湛那雙永遠都鎮定自如的眼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輕聲說道：「咳咳，我就勉為其難把這個吻收下當生日禮物吧。」

 

景湛的聲音有些幹澀：「笙笙，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嗎？」

 

「你不是屬於我的嗎，我親一下怎麼了？」

 

「笙笙，吻不是這樣的。」

 

下一瞬，他就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什麼才是真正的吻。

 

景湛的氣味是冷冽的，唇瓣是柔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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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極了兇猛的獸，探入其中，氣息繾綣糾纏，汲取著我的呼吸。

 

我的氣息紊亂，身子也越發綿軟，隻能緊緊依靠著景湛。

 

14

 

早上清醒後，趙嬸給我送來了牛奶。

 

頭還有些疼，殘留著宿醉後遺症。

 

昨晚的記憶支離破碎，我好像在夢裡和景湛接吻了。

 

生日宴後，穆銘跟景湛都變得忙碌起來。

 

爸爸這陣子也被叫回了老宅，留我和媽媽每天在別墅裡看看書養養花，日子愜意又自在。

 

夏皎約我出門的時候，我有些為難。

 

「出去玩吧，年輕人不要老悶在家裡。」媽媽淺笑。

 

接到爸爸的電話時，我嚇得夠嗆。

 

原來媽媽病情復發，家裡的佣人沒有及時發現。

 

多虧穆銘回別墅去拿文件，才將媽媽送到了醫院。

 

好在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

 

「不怪他們，是我喜歡安靜，想自己休息才讓他們不要來打擾我的。」媽媽下意識給佣人們求情。

 

「笙笙，你媽媽還是需要去國外休養……」爸爸揉了揉眉心，「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拒絕了。

 

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在爸爸心中，最重要的隻有和媽媽的愛情，我這個孩子隻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

 

穆銘因為這件事被爸爸安排進了洛氏集團。

 

而景湛，卻查出來跟媽媽病情復發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那盆引起媽媽暈厥的風信子，是他帶回來的。

 

「可是——」那盆花是景湛送給我擺在我臥室的，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出現在媽媽的臥室。

 

爸爸聽了我的解釋後，把當天當值的佣人全都開除，管家也被罰了工資。

 

景湛當然也受到了懲罰，被安排到非洲去談判。

 

「爸爸。」我剛要求情。

 

「笙笙！」爸爸的眼神變得嚴厲，「別以為你生日那晚的事。他隻是個孤兒，沒有洛家，他什麼都不是。」

 

「那穆銘呢？」

 

爸爸嘆了口氣：「他不一樣。」

 

15

 

很快，我就知道了穆銘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他被爺爺看中，親自帶在身邊，平日裡爺爺還對穆銘贊嘆不已。

 

穆銘在商業上也展現出過人的天分，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打敗了幾家競爭公司，並將他們全部收購。

 

洛氏集團上下都對他另眼相看。

 

甚至在爺爺六十大壽那天，他當眾宣布了一件事。

 

他拉過穆銘的手，洪亮如鍾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穆銘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個孤兒，卻一直在洛家長大，和我這孫女笙笙也是青梅竹馬。

 

「這些年來，他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

 

「我看不如就在今天，把兩個人的事情定了。」

 

此話一出，仿若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眾人皆驚。

 

我更是如遭雷擊。

 

爸爸對我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跟他離開。

 

穆銘是爺爺初戀的孫子，當年爺爺為了權勢，拋棄了訂過婚的愛人。

 

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裡，耿耿於懷。

 

他年歲漸長，想起來當年的愛人，派人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她被迫嫁人後生了孩子早早抑鬱而終。

 

穆銘是她唯一的血脈，沒想到也成了孤兒。

 

所以爺爺安排爸爸去福利院把他領養，而景湛才是意外。

 

【早就說了，男主就是男主，不管當初怎麼選，他一定會被洛家收養的。】

 

【不僅如此，洛家以後的一切，都會是男主的。】

 

又是這句話，我暗中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裡。

 

「笙笙，我知道你對景湛不一樣。」爸爸摸了摸我的頭發，「但是，不要和你爺爺作對。

 

「乖乖地做個千金小姐，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不好嗎？」

 

我抬眸看他：「就像你一樣嗎？

 

「因為抗爭不過，就選擇了認命。用那份虛假的愛來欺騙自己，對嗎？」

 

下一瞬，一個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爸爸看著自己的手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笙笙，我不是……」

 

我扭頭離開：「我不是你，不會走上爺爺安排好的路。」

 

在彈幕的提示下，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爸爸的書房裡有一個鎖著的匣子。

 

最深處放著一張十幾年前的照片，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和我媽媽有三分相似，卻不是她。

 

16

 

爺爺找人把我看管了起來，因為我逃跑了三次。

 

嘖，最後一次馬上就要成功了。

 

穆銘卻帶著人出現在機場的女廁，堵住了我。

 

「笙笙，你就那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握住他的手：「穆銘，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放我離開好嗎？」

 

穆銘的眼神有些失落：「可是我愛你，爺爺說了，等我們結婚後，就對我們放手。

 

「我把洛氏集團的事情處理好後，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陪著你。」

 

我松開了手。

 

「穆銘，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的是洛家的權勢。」

 

……

 

好不容易見了夏皎一面，她帶給了我一個壞消息。

 

「非洲那邊出了意外，景湛失蹤了。

 

「洛氏在所有入境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一旦發現景湛……」

 

我求夏皎幫我找到景湛。

 

「你放心，我去求我哥。」

 

如果有夏宸出手，景湛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可惜的是，直到婚禮前夕，景湛也沒出現。

 

穆銘有次喝多了酒，試圖強吻我。

 

「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的心裡憑什麼還想著別的男人？

 

「從小到大，你的眼裡隻有景湛，根本就沒有我。」

 

我把手中的刀叉抵在穆銘的脖子上：「沒錯。」

 

「你傷了我，婚禮不能照常舉辦，爺爺不會放過你媽媽的。」

 

我給了穆銘一記耳光：「你滾遠點。」

 

他說得沒錯，爺爺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動手，卻不一定會放過我媽媽。

 

女人在他眼裡，和昂貴的珠寶、溫室的花朵沒什麼區別。

 

17

 

婚禮進行到一半時，牧師即將宣布我們二人結為夫妻之時。

 

景湛突然出現在了婚宴現場。

 

他身著一身黑色西裝，雖略顯憔悴，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與決然。

 

保安想要攔住他，卻被他帶來的幾個精壯外國男人幾拳解決。

 

景湛將手中拿著的一沓厚厚的文件隨手扔到了天上。

 

文件四處散落開來。

 

「這是穆銘收買佣人謀害洛夫人，和競爭公司暗中勾結，惡意收購擠垮多家企業，採取不正當手段讓霍氏老總家破人亡的證據。」

 

穆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怎麼也沒想到景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並且還掌握了他的罪證。

 

「爺爺……」他祈求地看向爺爺。

 

【怎麼回事，隔了一陣子劇情都崩成這樣了！】

 

【哪裡崩了，這些事本來就是男主做的，隻不過原來書裡把髒水都潑到反派身上了。】

 

【所以反派才會黑化, 跟男主不S不休的。】

 

【可穆銘才是男主啊, 他不會要進監獄了吧……】

 

洛家老宅外似乎傳來了警笛聲。

 

「洛董事長, 洛氏跟這些事有關嗎？」景湛的視線冷得刺骨。

 

如果爺爺保下穆銘, 那麼洛氏也難逃一劫。

 

「我不知道這些事。」爺爺別開了臉，甩開了穆銘的手。

 

穆銘的理智終於徹底斷線，他猛地衝上前, 一把掐住了爺爺的脖子。

 

爺爺的身體瞬間繃緊, 雙手徒勞地抓著穆銘的手臂，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穆銘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宛如一隻被逼至絕境的困獸。

 

「我不要進監獄。」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一路拼搏，費盡心機走到今天，憑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你不是虧欠我奶奶嗎，你替我去坐牢啊！」

 

景湛及時出手，救下了險些斷氣的爺爺。

 

被帶走的時候, 穆銘雙目渙散, 突然像是被奪舍一樣SS地盯住我。

 

「為什麼，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你為什麼不選我？」

 

我露出一個笑容。

 

「我是女主, 我選誰，誰才是男主, 懂了嗎？」

 

從那天起，彈幕徹底消失了。

 

18

 

訂婚宴的鬧劇出現後, 爺爺大病一場。

 

大伯跟二伯為了爭洛氏集團的掌控權鬧得不可開交。

 

在機場送別爸爸跟媽媽時。

 

爸爸的神情十分復雜,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謝你給景湛報信。」那天沒有爸爸在裡面接應, 景湛的人不可能那麼順利進入洛家老宅。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像每次離開前一樣。

 

「那件事我不會告訴媽媽的。」我低聲道。

 

爸爸叮囑我道：「景湛要是敢對不住你, 爸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我笑得眉眼彎彎。

 

景湛一字一句地承諾：「我會照顧好笙笙, 用我的生命保證。」

 

……

 

景湛帶我去了 r 國, 一來踐行他對我的承諾，二來去感謝他朋友派來的打手。

 

他這個傳說中的朋友伊萬是個金發碧眼的帥哥，還是阿斯蘭家族的繼承人。

 

伊萬給我和景湛安排了溫泉，還衝景湛眨眨眼：「景, 祝你們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氤氲的蒸汽中, 景湛的寬肩窄腰在薄薄的浴巾下半遮半掩。

 

更惹人注目的是景湛身上的一道道傷疤。

 

我忍不住用手一道道丈量：「這都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景湛一開始還在認真回憶, 直到我的手一路向下遊走。

 

「笙笙……」他的眼眸亮得驚人。

 

這個夜晚還很漫長。

 

……

 

翌日，我睡到了下午, 整個人像是被卡車碾壓過, 腰酸腿疼。

 

三天後，我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拖著景湛出門，大好的時光不能在屋子裡消磨。

 

傍晚時分，我和景湛看到了粉雪和極光。

 

茫茫無際的粉雪在極光的映照下, 被賦予了無盡的生命力。

 

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水晶, 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與空中的極光相互呼應。

 

「洛笙，我愛你。」

 

「唔我知道。」

 

景湛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他甚至不敢向我詢問那個答案。

 

我踮起腳, 吻住了他。

 

「我也愛你。」

 

許多年過去，我仍然記得孤兒院那個清瘦的少年。

 

他的眼中一直有我，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