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所有的作品都異常火爆，參加綜藝隻是坐著都有流量。

嘉賓八卦到他的感情生活。

 

他對著直播鏡頭，對白小鹿大方示愛，就差把「白小鹿」三個字打在公屏上了。

 

霍城澤給我打了電話詢問：「你和陸思明怎麼了？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我們打算離婚」

 

他罵了陸思明一整晚，我都沒想過他竟然話這麼多。

 

直到他口幹舌燥了，才停下來問我：「他難道不知道第一次籤約是因為你嗎？真以為是白月光護體，幸運開掛了？」

 

我笑了笑。

 

他的第一首歌曲《守望》當時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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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原聲磁帶一家家的哀求，甚至連野路子都上門拜訪，隻求有多點的曝光機會。

 

後來求到一個隱退的音樂人的家門口。

 

那個老東西提前隱退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在飯局上被人灌了兩瓶洋的，差點被人佔便宜。

 

在意識暈厥前，我掀翻了桌子逃出包間，暈在了酒店門口。

 

失去意識之前，有個人急匆匆地朝我跑來，大聲喊著什麼。

 

我在醫院裡醒來，隻是洗了胃，蹭破了點皮。

 

是霍城澤救了我。

 

大學時期，他是學生會的副主席，也是我的同班同學。

 

大四剛畢業，他就出國讀研了，我忙於陸思明的事，也和他斷了聯系。

 

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副場面。

 

他說完成了學業後一直在國外做生意，現在回國擴張國內板塊。

 

住院期間，他一直照顧我，還幫我將原聲磁帶推到了一家大公司。

 

陸思明終於拿到了投資。

 

「我的情況很復雜，也許會連累你，算了。」

 

他沉默幾秒，問我：「陸思明知道嗎？」

 

我笑了笑，他懂了。

 

那段時間，陸思明泡在工作室裡，我怕打擾他，很少打電話過去。

 

我不打，他也不會打過來。

 

出院後，我又開始日夜兼程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霍城澤又來邀請我兩次，見我拒絕，索性不提，轉而每天來我的小吃攤吃宵夜。

 

相處半個月後，陸思明的第二首歌出來了，但是遇到一些小問題。

 

我又忙前忙後地為他疏通關系。

 

甚至用私房錢為他買流量。

 

還為了他，學會做運營，偷偷成為 V 號，為他造勢。

 

霍城澤無力吐槽：「他親媽都沒你盡責。」

 

我卻甘之如飴：「他是我老公，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那年陸思明過生日，我在外地為他談好一個電視劇的主題曲。

 

我告訴他今年生日不能一起過了，其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他雲淡風輕的回了我三個字：知道了。

 

當時我心裡悶悶的，有點難過。

 

可下飛機後，我看見他朋友圈發的：「時光不負，愛意不綿」

 

我心裡的鬱悶煙消雲散，還在憧憬我們的未來。

 

現在想來，那時他的愛意，已經給了別人。

 

9

 

「你不生氣嗎？」

 

霍城澤問我：「我幫你打斷他的腿出氣！」

 

我笑他從高知分子變成地痞流氓，轉換還如此絲滑。

 

霍城澤聲音都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他這樣對你，你還有心情開我的玩笑？喬雲，你有沒有心？」

 

「我不是沒有心，而是心髒已經復建好了。陸思明，是過去了。」

 

人要朝前看，我的前方不會再有陸思明了。

 

那個在我十八歲驚豔了我九年的男人，再也不存在了。

 

我對著電話嘆了口氣：「我被開除了，霍總賞口飯？」

 

他沉默片刻，哈哈哈大笑。

 

五分鍾後，我成了霍氏集團的一員。

 

半個月後，我拿到了離婚證，把公寓賣掉，連同裡面的用品一起。

 

能賣的賣，不能賣的丟了。

 

我去了京市，用積蓄和借來的錢買了一套一室一廳。

 

去京市的那天，陸思明和白小鹿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陸思明高定禮服，白小鹿貴不可言。

 

我又想起結婚的時候，沒有婚禮沒有酒席，隻有一對銀戒指。

 

物是人非，我把銀戒指丟進了垃圾桶，登上去京市的飛機。

 

10

 

我的生活被工作堆滿，就算和霍城澤相處的時候，聊的也是工作。

 

看著越來越多的存款，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生活單調，卻充實。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霍城澤有交集。

 

直到一次集團的公益活動，我又遇見了陸思明。

 

他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見到我時，眼裡堆滿了驚喜。

 

「雲雲，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退後幾步保持社交距離：「陸大明星，這次活動的嘉賓名單裡，似乎沒有你。」

 

「我聽老同學說你在霍氏集團，所以來找你！」

 

「雲雲，你賣了房子，換了號碼，連社交賬號都不用了，我用了兩年才找到你！」

 

我不在乎他用了幾年，甚至希望永遠不見。

 

我的語氣非常公式化：「陸明星找我是想和霍氏合作嗎？你可以直接聯系商務。」

 

「不是，我……想見你。」

 

我感覺自己的職業素養還是太好了，竟然沒嘲笑出聲。

 

陸思明的眼神看起來破碎又無辜。

 

讓我更加惡心。

 

他靠近，我便後退。

 

工作人員察覺到這邊的異常，沒人敢靠近。

 

陸思明聲音頹廢哽咽：「雲雲，你流產那天，其實我也想回來，但是那次會面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敢賭。」

 

我沒吭聲。

 

當初他厭惡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如今說這些，比脫褲子放屁還討人厭。

 

我無視他的存在，任由他說了很多也沒吭聲。

 

直到助理來叫我，我才直視陸思明的臉。

 

「陸先生，以後請叫我喬小姐，或者，喬總監。」

 

11

 

陸思明在我公司附近逗留了幾天，為了避免麻煩，我每天都加班到深夜。

 

霍城澤陪著我，順帶讓家裡的佣人做了我的晚飯和宵夜。

 

我打趣他：「你再這樣慣著我，小心佣人傳咱兩緋聞。」

 

霍城澤沒有看我，嘴角淡笑：「傳就傳唄，咱們又不怕。」

 

「霍總身正不怕影子歪，是不怕，但是你什麼時候對珠寶感興趣了？」

 

公司的自媒體和新能源已經十分成熟，利潤可觀。

 

新開發的珠寶線屬於跨領域了。

 

霍城澤遲疑片刻，說道：「你結婚的時候發了一張朋友圈，是你兩戴著銀戒指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當時就在想，你這麼好的人，難道隻配銀戒指嗎？」

 

「可能你情況特殊，但我想，應該很多女孩子的婚禮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如人意，珠寶價格太高了，我能做一條中低端的線，用最劃算的價格，給最好的設計，也算讓她們少點遺憾。」

 

我點了點頭。

 

現在想來，當初，我也是有遺憾的。

 

我和他的思緒都回到了從前。

 

霍城澤嘆氣道：「被套銀戒指就感動到稀裡哗啦的新娘，可能隻有你了！」

 

我剛醞釀出的情緒，被他的打趣弄的煙消雲散。

 

見我又可以了，霍城澤才開口。

 

「他過來之前跟我打過電話，不讓我提前跟你說，我把你為賣作品喝酒做運營的事都告訴他了，他好像在電話那邊哭了。」

 

聽完後，我竟然毫無反應。

 

吃完了宵夜我才回了一句：「都過去了。」

 

12

 

中低端珠寶線的營銷非常成功

 

推出半個月，就在年輕人中風靡起來，依靠巨額銷量，也為公司帶來了豐厚利潤。

 

慶功宴上，我作為項目負責人，成了宴會的主角之一。

 

我剛進宴會廳，就看見了陸思明和白小鹿。

 

他們的氣氛有點微妙，中間好像隔了一層無形的牆壁。

 

我本想先避開，陸思明卻跑過來，眾目之下拉住我的手。

 

看見我的眼神後，又迅速松開。

 

「抱歉，我……我的創作遇到了瓶頸，想在京城採風找找靈感，你願意幫我嗎？」

 

「陸先生，你的靈感繆斯在那邊，你找錯人了。」

 

陸思明順著我的眼神看去，白小鹿的眼神已經飄刀子了。

 

他卻熟視無睹。

 

「雲雲，我隻想補償你！當初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如果我知道……」

 

「陸先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曾經做過的蠢事都是腦子進的水，我認了。況且，我要的是愛情，不是感激，更不是自我感動。」

 

陸思明被我懟的說不出話。

 

他愣愣地盯著我看了幾秒才開口：「雲雲，如果我和白小鹿離婚，我們還能復婚嗎？」

 

我差點笑出聲。

 

現在的真愛和白月光，都這麼不值錢了嗎？

 

「絕無可能」

 

說完這句話後，我感覺身心舒暢，扭頭進了宴會廳中心，無視了一道S氣騰騰的眼神。

 

13

 

宴會結束，我坐霍城澤的順風車回家。

 

「我聽老同學說，陸思明和白小鹿的婚姻不太順利」

 

「白小鹿嫌棄陸思明一天到晚不著家，三天兩頭去工作室和後臺鬧，陸思明無論去哪她都要跟著，甚至把一個資方當成第三者大打出手。」

 

「陸思明覺得她無理取鬧，又無所事事，還特能花錢，時間長了意見就大了。」

 

霍城澤見我沒吭聲，他沉默片刻，又開口：

 

「三個月前白小鹿流產了，她不讓陸思明陪去醫院，後來他才知道，白小鹿習慣性流產，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

 

我震驚之餘，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報應！

 

霍城澤問我：「你就不好奇，她和誰出的國，在國外幹了什麼？」

 

「他們的事，和我無關。」

 

霍城澤愣了愣，然後爽朗地笑了。

 

他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就離開了。

 

我買的房子在比較安靜的地方，進入小區前還有一條林蔭小路。

 

平常我很喜歡這條小路，今天卻差點讓我遇險。

 

兩個高頭大漢突然衝出來，搶走了我的包，沒有翻東西，立刻朝我揮拳打過來，

 

我下意識用雙手護住了頭。

 

慌亂間，一道人影急速衝出，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三個人瞬間扭打成團，保安聽到動靜趕過來，兩個歹毒趁亂逃走。

 

回過神來的時候，陸思明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塊破磚頭。

 

保安幫我一起將人送到醫院裡，醫生說他頭部受創，還要做 CT 看看情況。

 

最大的問題，是臉部被磚塊劃了長長的口子。

 

從左眼角到左嘴角，他不得不取消一切商業活動，先做臉部修復。

 

陸思明背負了一大筆違約金。

 

我試著安慰他：「這件事因我而起，違約金的事，我會幫你再去協商，你安心治療最重要。」

 

「雲雲，幫你是我自願的。」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

 

病房沉寂半晌，陸思明勾住我的無名指，語氣盡是懇求：「雲雲，如果我離婚了，我們就復婚好嗎？」

 

我內心毫無波動，慢慢撥開他的手。

 

「抱歉，我沒有介入別人婚姻的習慣，你的妻子是白小鹿，不是我。」

 

但連續兩天，白小鹿都沒有出現。

 

我用陸思明的手機給她打電話，開始接通後掛斷，然後全是盲音。

 

第三天醫生告知我們，確診了有腦瘤。

 

因為外力，腦瘤有變，但隻要配合治療，沒有太大問題。

 

隻是以後都不能劇烈運動，開演唱會是絕不可能了。

 

陸思明盯著天花板, 眼神空洞，一天都沒說話。

 

第四天傍晚, 白小鹿來了。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戴著昂貴的首飾，背著名牌包, 一副闊太太的打扮。

 

進入醫院就沒問過陸思明的身體情況, 隻是追問他還能不能再創作。

 

我不想待在這裡, 安慰陸思明保重身體，就和霍城澤離開了。

 

14

 

陸思明見義勇為毀容, 和查出腦瘤的事情被媒體曝光後，身價不僅沒跌，還暴漲了。

 

大家說他是德智體實力偶像, 原本要求他賠償的合約，全部為他重新立人設，高價續約。

 

他的爆紅作品《愛慕》也被上升到了傳奇經典。

 

採訪他的人差點把醫院圍起來了。

 

可沒過多久, 卻發生了戲劇性的反轉。

 

#見義勇為疑似自導自演

 

#德智體實力偶像，疑似始亂終棄渣男

 

#逃不過的真香定律

 

陸思明剛做完腫瘤切除手術沒多久，坐在輪椅上去了記者發布會。

 

他坦言在創作《愛慕》的前半年就精神出軌，背叛了將他拉出深淵的糟糠妻子。

 

他更爆出一個驚天大瓜。

 

白小鹿當年出國, 就是和他親爹一起卷錢跑路的。

 

當年害他家破人亡的人，竟然就是白小鹿！

 

一時間，全網哗然。

 

有人說陸思明實慘, 全家被一個女人整的家破人亡。

 

有人說他活該，和他親爸一樣不是東西。

 

但是更多的, 是討伐白小鹿。

 

很快，白小鹿就以欺詐、騙婚, 和私下陰陽合約的事被捕。

 

中間還查出了僱人行兇的醜事。

 

由於性質惡劣, 金額巨大, 被判了無期。

 

陸思明也銷聲匿跡，連我也找不到他了。

 

我的生活回歸了正軌，但是變得更豐富了。

 

我談戀愛了, 和霍城澤。

 

他在公司一樓擺了九千多朵玫瑰花, 擺了三十份禮物，說補上以前的。

 

我笑他：「九千多朵玫瑰花, 霍總這麼大氣, 不如給我們漲漲工資。」

 

「可以啊！隻要你答應, 從今天開始，霍氏集團員工工資提 10%！」

 

這下我不答應也不行了。

 

我和霍城澤，訂婚了

 

15

 

再次收到陸思明的消息，是我和霍城澤結婚前一晚。

 

我收到了一份原聲歌曲，名字叫做《如果沒有如果》。

 

一同送來的還有幾張房產證和一張銀行卡。

 

律師說陸思明的腦瘤復發了, 在一周前在老樓裡去世了, 他將遺產全留給了我。

 

我賣掉老樓後，他又把老樓買了下來, 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現在, 房子又到了我手裡。

 

這首歌作為他的遺作，一經發表就引起了超然凡響。

 

陸思明的事又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人嘆息他命運多舛。

 

有人同情他。

 

也有人說他自作自受。

 

網上受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家話語並不犀利，大家更願意揣測他去世之前的心境。

 

我伸手讓霍城澤給戴上了戒指。

 

看著手上的鑽石戒指, 我很是不解。

 

「怎麼換成鑽石戒指了？不是铂金嗎？」

 

霍城澤摟著我的腰耳語：「鑽石恆久遠，我們這輩子，綁定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