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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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婚前被擄,失去清白。
庶妹代替我出嫁。
在我走投無路時,未婚夫的弟弟願意納我為妾,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為妾的第三年,我發現了夫君隱藏在溫柔繾綣下的秘密。
1
和席肅成親前,我被賊人擄走,然後經受了百般折磨。
三日後,我被扔到鬧市。
那時的我渾身是傷,衣衫不整,被看熱鬧的百姓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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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淫邪的目光一寸寸割裂我的皮肉,女人們一邊朝我扔爛菜葉一邊罵我傷風敗俗。
我被羞憤難當的家僕帶回。
當天晚上,父母決定讓庶妹代我嫁給侯府世子——席承。
次日他們便舉行了婚禮。
在盛大的婚禮下是世人對我無盡的惡意。
族人聲嘶力竭地要求我剃發為尼,永伴青燈。
文人大談女子貞潔,說像我這樣的女人該一S了之。
絕望之時,席肅的庶弟席承帶著厚禮上門願納我為妾。
「簡容月,我對你的愛遠超哥哥,我雖然不能給你正妻之位,但我可以保證,從此往後,我的後院隻有你一人。」
想到這些天痛苦的經歷。
我倉皇地答應了。
沒有聘禮,沒有陪嫁,沒有婚禮,我被一頂小轎抬進了席承的院子。
曾經才貌雙全的相府嫡女淪落為庶子的妾室。
2
成婚三年,我盡心侍奉席承起居。
一次他醉酒,眼神迷離地躺在床上,嘴裡含糊著:「容兒,我好愛你,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
這幾年,席承對我一直很好,後院中隻有我一個女子。
他幫我求了侯夫人的恩賜,特許我不出院落,讓我免受他人冷眼。
我動作輕柔地喂他喝下醒酒湯,看他沉沉睡去,心中計劃著明天要給他做一道精致的甜點。
明天是我們成婚三周年紀念日,也是我穿到這個世界的第六年。
原身S於一場風寒,再睜眼時,靈魂已換。
我沒有系統,沒有任務,沒有攻略對象。
憑借原主的記憶,小心翼翼地活著。
本以為可以嫁給自小定親的席肅,相夫教子,度過一生。
沒想到,在大婚當日失身給陌生人。
我不斷告訴自己,女子的貞節不在羅裙之下,我要好好地活著,抓到那群賊人。
今天我特意讓丫鬟退下,營造隻屬於我與席承的二人世界。
端著親手做的糕點,我走近臥房。
房門緊閉,我剛想推門,就聽見了席承與貼身丫鬟春杏的對話。
「姑爺,當年您說,隻要奴婢給小姐下藥,讓她被乞丐玷汙,最後把她扔到鬧市,您就會滿足奴一個要求。三年了,您的話還算數嗎?」
「算數。」
「我想成為您的妾。」
一陣沉默之後。
席承嘆息一聲說:「好。」
春杏歡快地說:「謝姑爺,侯夫人身邊的劉媽媽說奴身體適合生養,奴肯定能給您生一個大胖小子。」
「過段時間,我在府外給你找個院子住下,你從此不可出現在容兒面前,生下男孩後要抱給容兒。」
「住在府外,那不是讓奴當外室嗎?」春杏不願意當見不得光的外室。
我遍體生寒,手中託盤差點脫落。
不再聽兩人之後的對話,逃一般地躲入空無一人的小廚房。
原來我一直依靠的愛人是造成我一切苦難的真兇。
我心中如太陽般溫暖的救贖是刺向我的尖刀。
怪不得這些年,每當我央求席承幫我找兇手時,他總是百般推脫,神情還頗為怪異。
那時,我以為他是因庶子身份,能力不足。
原來不是他不幫忙,而是真兇就是他。
我一直在向兇手發出卑微的祈求。
我渾身顫抖,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
口中發出悲哀的哭聲。
席承這三年享受著我的小意侍奉,一定暢意極了吧。
在我哭得撕心裂肺時,一陣滋滋電流在我耳邊響起。
午夜,臥房門被守夜侍女打開。
接著是一串輕微的腳步聲。
是席承。
他每次晚歸都會這樣輕手輕腳地進屋,生怕擾我清夢。
現在看來,他真的是演技高超。
熟悉的氣息將我籠罩。
「容兒,今天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會真的忘記了吧,今天是我們成婚三周年紀念日啊,往年你都會親自下廚,給我準備驚喜的,我今天等了一天。」
見我一直不吭聲。
席承雙臂收緊,將我抱得更緊,將頭蹭在我的後頸處,姿態依戀。
語氣愈發溫柔,帶著些許可憐。
「沒關系的,我們之後會有很多紀念日,我們會相守到老。不過明年你得把今年的補給我。」
倘若我不知真相。
那此刻的我一定會被席承的深情感動得無以復加。
可此刻我隻覺惡心。
「席承,我們成婚三年了,府醫說我傷了身子,今生都不會有孕……」
我輕輕地說出這句話,眼中是無盡的恨意。
席承身子一僵。
沉默半晌。
他生氣中帶著失落,雙臂用力將我翻轉過來,以一種庇護的姿勢,將我摟入懷中。
他以一種極盡溫柔的語氣對我說:
「我不喜歡孩子,也不舍得讓你受苦,之後我會從族中過繼一個男孩,養在你的膝下,好不好?」
他的聲音伴隨著心跳傳入我的耳中。
這男人愈發惡心了。
白日裡收好生養的春杏為妾,晚上就來給他還未謀面的孩子鋪路了。
「好了,不說了,你早點睡,明日是春元節,我帶你出府逛逛。」
說完席承就在我發頂輕輕地印下一吻。
窸窸窣窣換上寢衣。
很快就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席承的話總是那麼好聽,做事也體貼入微。
幾年裡,他通過這些瑣碎小事一點點地走入我的心,慢慢撫平我的創傷。
我對他的感情由感恩到愛。
我開始相信,他求取我的話,「簡容月,我對你的愛遠超哥哥。」
但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狠心地害自己深愛的女人。
我不懂。
且不認可這樣畸形的愛。
我要讓這些害我的人付出代價。
2
次日我醒來時,席承已經出門。
侍女們見我醒來都上前伺候我起床洗漱。
今日春杏紅光滿面:
「小姐,姑爺上值前要我告訴您,酉時三刻他會接您出府看花燈。」
我神情淡漠地點頭。
春杏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侍女,從未受過冷遇。
她似是不適應我平淡的態度,表情微僵,但又似想到什麼。
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帶著些許得意。
「小姐,今晚可否也帶我前去,我好久沒和小姐一起看花燈了。」
我理了理剛梳好的發髻,吩咐道:「春杏,去私庫裡把我那隻白玉如意釵拿來。」
春杏臉色大變,急忙道:「小姐,你忘了嗎?去年,您一怒之下,親手打碎了那隻白玉如意釵。如今,您又問起它,怕是忘了。」
我慢悠悠地說:「府中器物一應登記在冊,那隻白玉如意釵明明在冊,你卻謊稱它被我摔碎,春杏,你可知奴盜主財,是何下場?」
「來人,把她壓下去,打三十大板,明日便找人牙子上門吧。」我揮手,兩名健壯的婦人壓著春杏往外拖。
「冤枉啊,冤枉,我沒有偷玉釵。」
「我要見姑爺,我要見姑爺。」
「不要把我賣給人牙子。」
屋外很快傳來了木板錘肉的砰砰砰聲,還有女子嗚咽的哭聲,和惡毒的咒罵。
三年前,也是這樣發出無助的哭喊。
髒汙不堪的環境,男人惡臭的氣息,一寸寸凌辱著我的身體和靈魂。
時光沒有淡化痛苦,隻是把它藏了起來。
一刻鍾後,我在柴房裡見到了像S魚一樣趴在地上的春杏。
她臀部的肉被打得糜爛,發髻散亂,鼻涕眼淚混合著塵土在蒼白的臉上留下道道痕跡。
「那隻玉釵去年便被你偷賣出去,賣得的錢給你父親還了賭債,我憐你不易,並未追究。」
日光透過木窗,在沙土地上形成一塊光斑,我站在其中,居高臨下地看匍匐在我腳邊的春杏。
春杏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也是我被世人厭棄時,唯一一個站在我身邊的人。
所以,我容忍了她私下變賣我的朱釵。
我的善心帶來的是無盡的苦難。
「小姐,姑爺是不會放過你的,是不會放過你的!」春杏氣若遊離地說。
我蹲下身,對上她怨恨的眼神:「不放過我?因為你們之間所謂的交易?春姨娘。」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了?那姑爺知道你知道嗎?」
春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裡面是驚恐,是希冀。
「告訴我,你們害我的原因。」
「姑爺已經答應納我為妾了,小姐,你那麼愛姑爺,肯定不會違逆他的意志,別把我賣出府。」
我嗤笑一聲,原來在這賤婢眼中,我對席承是如此的順從,「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不然將你賣作暗娼。」
「我不知道,姑爺隻是給了我一百兩和許下一個承諾,留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別把我賣作暗娼,我不想像小姐一樣被低賤的平民凌辱。」
春杏見過我身上的傷疤,她知道,如果成為暗娼,我那三天的遭遇,將是她餘生的日常。
我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伸手將她額前的一縷碎發撥開,讓她的視線不被遮擋。
我要讓她看清楚,是誰送她入的地獄。
掰開春杏的嘴,送入一顆丹藥。
幾息後,地上的女人沒了氣息。
府裡S了一個罪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我來到席承的書房。
席承並不阻止我去他的書房。
但我想著,書房重地,我還是不去得好,並且我也應該給他一個個人空間。
現在看來,男人的書房就像手機一樣。
越扒越有。
3
我掃視了一眼書房擺設。
整牆的書架,靠窗的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砚。
並無特殊的地方。
我走到書桌旁,隨手翻看著書桌上的紙張。
看右上角有一本厚厚的書。
我將它拿起。
這本書紙角微翹。
這是經常翻閱的痕跡。
翻開後。
是一首摘錄的情詩。
是席承的字跡: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詩下是一行小字
【容兒,今天你將嫁於兄長,我們再無機會。】
這是給我的詩嗎?
翻到第二頁
【容兒,她讓我也叫她「容兒。」,可我在我心裡,「容兒。」這個稱呼隻屬於你,她沒資格叫,每次叫她,我都感到惡心…】
【容兒,你是那麼的美好,是你不顧危險將我從水中救起,為了你我願意坐一起,哪怕是娶一個骯髒的女人】
【容兒,她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子,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對我也百依百順,她很好,但我從不後悔對她所做的事,我願意為你做一切,滿足你所有的需求…】
【容兒,你最喜歡花燈了,每年隻有這時候,我才可以站在人群中,光明正大地看你的笑臉】
看到這我終於明白了。
為何起初我告訴他,我的小名是「容兒」時,他怪異的表情。
原來是和他的心上人。
我的庶妹簡容琳撞稱呼了。
原來他對我做的一切,隻是助他心愛的女人嫁給原本屬於我的未婚夫。
好一出他愛她,她愛他的戲碼。
席承愛得足夠隱秘而深沉。
但我卻不知,庶妹什麼時候學會了遊泳,她那副身體,走三步喘兩步,更別說冬日跳河救人。
我的思緒發散。
在我剛穿越不久,好像救過一個落水男子。
巨大的惡心和反胃充斥著在我的身體裡。
農夫與蛇的故事殘忍地在我身上發生了。
那場綁架事件中的一幕幕再次翻湧而來。
在昏暗的破屋裡,我的肚子被人狠狠錘擊。
無力地承受著鞭笞。
下身血肉模糊。
整個人被血浸透。
我被麻繩緊緊箍著,繩子嵌入皮肉之中。
鑽心的痛讓我永世難忘。
渾身是傷的我被扔到鬧市。
我的慘狀被人圍觀、謾罵。
我的名聲比街頭妓子還爛。
直至今日,我時常會在噩夢中驚醒。
我遭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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