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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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聽見她說冷宮失了孩子,便決定去一探究竟。
我是在這時認識的馮美人,她的衣裳被人剝個精光,飄雪的天氣瑟縮在地上,已經快被凍S了。
我在宮裡見慣了這些,本來不願多管闲事,卻在經過她身邊時,聞到一股子熟悉的清香。
是那夜我瀕S之際,救我的女子身上的氣味!
「你還活著嗎?」
我解了外裳給她披上,又喂了碗熱湯,總算救下她。
她睜眼看我的第一眼便說:「你臉上的傷比那夜好了許多。」
我登時便明白,她才是真正救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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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得罪誰了?叫人整得這麼悽慘。」
馮美人冷哼了一聲:「還不是皇後,她要S我,又不肯給我個痛快,叫我在這裡等S。」
我聽她口風,便知是她害了皇後孩子,很是不解。
「你連我這樣不相幹的人都肯救,為什麼要害一個孩子?」
「我隻是害她一個孩子,她卻S了我未婚夫全家!」
後來她與我相熟,才告訴我,當年皇帝搜羅與我阿姐肖似的女子入宮,馮美人也在其列。
可她那時已心有所屬,總念著未婚夫。
皇後為了討好皇帝,便隨意找了個罪責,將她未婚夫滿門抄斬。
可這畢竟是她與皇後的恩怨,眼下除了皇後我畢竟找不出別的盟友。
我決定與皇後決裂,是我回去以後的事。
婕妤在宮裡鬧開了,嚷嚷著找我,她的臉又開始發痒,被她撓得沒一塊好皮。
「月牙呢?快給本宮遮住。」
我又給她用易容粉,聽她在我耳邊不住絮語,先是怪皇後,隨後又將一切歸咎在阿姐身上。
她言語很是汙穢,我聽了有些惱火:「娘娘,林真似乎也沒做什麼。」
婕妤一把扯住我的頭發:「她若是沒做什麼,怎麼連皇後也討厭她?」
「皇後?」
「是啊,當初林真本來逃了的,她以為皇後有多賢明,竟跑去中宮求救,被皇後打斷了腿送回來的。」
於月容的聲音漸漸很遙遠,我已經聽不得她往後的話了。
我鼻子一抽一抽的,大約是哭了。
婕妤以為她扯痛了我,嫌惡地松開了手。
是啊,真的好痛,一直痛到我心裡。
原來這麼多天,我的苦心經營,不過都是認賊作父。
皇後,你騙得我好苦。
12
貴妃的臉越發難看,連易容粉都有些遮不住了。
她隻能尋借口,屢次爽皇帝的約。
皇後趁這工夫往宮裡送了好幾位美人,皇帝倒是來者不拒,夜夜笙歌。
奇的是這幾位美人竟無一人懷有龍種。
我知道是皇後事先給她們灌了避子湯,但宮裡人都猜測是貴妃使了什麼手段。
所以我再替貴妃回絕皇帝的邀約時,皇帝「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
「月容也太使性子了,既不肯見別人受寵,怎麼又不願見朕?罷了,她在哪兒,朕去找她。」
「闲月閣。」
我來時貴妃的確在闲月閣,那是她初見皇帝的地方,她近日常去。
隻是看了傷感,每每待不住半刻便要走的。
我之所以騙皇帝,是因為我早叫馮美人候在那裡了。
皇帝去時,朦朧月光下,一道嫋娜倩影正自起舞。
桃花飄飛,落在她肩上,襯得馮美人宛如謫仙下凡。
她曾經懷疑過這樣是否能得聖心。
我很肯定地告訴她,可以的,因為皇帝初見貴妃時,便是這樣的光景。
果真皇帝痴痴望了許久,念了一句「卿卿」,摟住馮美人的腰。
我知趣地離開,待到次日,宮裡便傳旨挪馮美人出冷宮。
因寵幸來得突然,皇後沒來得及給她喂藥,馮美人很快便傳出有喜的消息。
我告訴皇後此事時,她氣得臉都綠了,卻還要掛著笑臉向馮美人道賀。
馮美人沒領她的好意,冷笑著看著皇後。
「皇後娘娘還記不記得,當日在冷宮,你無故折辱我的事?」
馮美人一朝得寵,有的是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的機會,早將在冷宮受的恥辱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皇帝。
皇後昔日將小產之過甩給了於婕妤,此刻有苦說不出,隻能忍著怒意,笑意吟吟地向馮美人請罪。
「當日是本宮誤解了妹妹,請妹妹原諒。」
等回了宮,她便氣急敗壞地摔打東西,立誓要馮美人落胎。
皇後啊皇後,你大約不知道,馮美人正等著你這句話呢。
她這胎其實注定不能生下的。
13
幾日前,於婕妤知道了馮美人獲寵,終於肯見皇帝了。
我把皇帝請來時,她正裹著頭巾,縮在角落裡,哭得很悲傷。
「卿卿,你怎麼了?」
皇帝伸手去抱婕妤,被她一側身躲開了。
「皇上不愛臣妾了,臣妾不如S了算了。」
言罷,她作勢要一頭撞向柱子,轉眸間卻遞給我一個眼神。
我巴不能她就此S了算了,但我知道她還舍不得S,隻能伸手攔下她。
「卿卿,你做什麼?」
「都怪月容不能為皇上開枝散葉,才讓別的女人爬上了龍床。」
她表面在怪自己,其實每個字都在怪皇帝。
皇帝輕嘆了一口氣,告訴婕妤:「朕根本不喜歡她,朕這樣做都是為了卿卿。」
他將婕妤摟進懷裡,說起前朝立儲的規矩。
前朝皇帝立儲,若太子年幼,恐生母亂政,便會賜一杯毒酒。
這規矩有一名姓——去母留子。
我聽後大駭,登時便明白皇帝的用意。
「卿卿,待她生了孩子,朕會賜她一杯毒酒,從此你就是太子生母。」
「皇上對月容真好。」
於婕妤嬌嗔一句,歪進皇帝懷裡。
我低下頭,暗自思忖後招,掐了自己一把,痛哭起來:「娘娘來日光明,萬不可再尋S,否則豈非遂了皇後的意?」
我悄悄解開婕妤系在腦後的繩子,她的頭巾立刻飄落下來。
她想不到此著,一張爛臉不及遮掩,嚇了皇帝一跳。
「月容,你的臉……」
「啊!」
於婕妤怪叫一聲,抬手擋在自己臉前。
我心裡一陣冷笑:於月容,你不是最討厭那張臉的嗎?現在可還滿意?
皇帝愣了一愣,我看他強忍住嘔吐的欲望,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婕妤。
「沒事的,卿卿。」
呵,他對婕妤當真是喜歡得緊呢。
那麼,我便借一下你的喜歡吧。
我跪下,借著皇帝的憐惜,垂淚道:「自皇後給娘娘下了花生粉,娘娘的臉總也不見好。」
「皇後……」
皇帝念著這兩個字,目中露出兇光。
我知道,他已經對皇後存了S心。
14
皇後成日想著怎麼除掉馮美人的孩子,卻總是瞻前顧後地不肯動手。
我照例向她稟告婕妤近況時,向她提議:「幹脆像上次那樣,除了孩子以後,嫁禍給於月容,一石二鳥。」
她始終覺得故技重施不妥當。
我索性添了把火,對婕妤軟磨硬泡,要她給皇帝進言,擬詔立馮美人的孩子為太子。
婕妤自打爛了臉,脾氣越發陰晴不定,殿裡的丫頭太監受不住,紛紛另謀他主。
隻有我留下,耐心寬慰她。
婕妤以為我多麼忠誠,對我很是依賴,事事聽我的。
皇帝傳禮部要擬詔書,皇後自然急了。
她買通太醫,將馮美人素常吃的安胎藥換成落胎藥。
約莫藥效要發了,她忙不迭給我遞了信號。
我給婕妤攏上頭巾,跟她說:「娘娘,咱們去見一見馮美人吧。」
婕妤到的時候,馮美人正捧著肚子呻吟,身下已一片豔紅。
「你怎麼了?」
正驚疑間,皇後帶著人闖進來,先給了婕妤一巴掌,「你這賤人膽敢又害龍嗣!」
她不知道婕妤的臉已經爛了,這一巴掌下去,帶下來一塊東西。
我定睛去瞧,是婕妤的一塊面皮。
「啊啊啊啊啊!」
婕妤捂著臉,發了瘋似地拉著我大喊:「月牙,我的臉,救救我!」
我捏住她的下巴,拿帕子往她臉上虛空拍了拍,與往日我給她擦易容粉的動作一樣。
「娘娘,沒事了,娘娘又變好看了。」
「真的嗎?」
我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臉,輕輕笑著,柔聲告訴她:「是真的哦,月牙不騙娘娘。」
等到皇帝來的時候,見到婕妤這般樣子,半晌說不出話。
「皇上,於婕妤又謀害皇嗣。」
「不是我。」婕妤隻是搖頭,瘋癲地扯自個的頭發,「月牙,你跟他們說,不是我。」
我握住她的手,將那張臉全模全樣地露出來。
「皇上,你最清楚不過的,娘娘不會害馮美人的孩子的。」
我望向蹙眉不解的皇後,說道:「倒是皇後來得可真巧。」
「什麼意思?月牙,你說清楚!」
皇後雖不清楚前因,但她已看出皇帝的臉色不對勁。
皇帝的一張臉布滿陰霾,步步靠近了皇後,一把扼住皇後的咽喉。
「皇後,朕答應過月容會把馮美人的孩子給她,她為什麼要來害這個的孩子?」
皇後的眼眸驟然放大,直勾勾盯著我。
我笑起來,給皇帝的怒火又添了把柴:「說起來,這次馮美人失子,與上次皇後失子,情況竟很像呢。」
皇帝聞言,恨得咬牙切齒,雙手漸漸收攏:「上次也是你陷害月容的對不對?」
皇後漸漸翻了白眼,瀕S之際,皇帝才松開手。
「趙氏廢後,暫遷冷宮,擇日凌遲。」
言罷,皇後像是被抽去了一身力氣,頓時癱倒在地。
她愛了皇帝一生,極力討好,臨了,卻斷了皇帝與她所有情分。
我走過去,貼在她耳邊,問她:「被所愛之人厭棄的滋味如何?」
「還有一件事,其實馮美人被你在冷宮百般折磨,掏空了身子,這胎先天不足,本來就是生不下來的。」
15
皇帝復了於月容的位分,仍舊為貴妃。
他也想封她為後,但貴妃舉止瘋癲,實在不宜母儀天下。
何況她的臉已經爛得沒一塊好肉了。
太醫們瞧過,都說是皇後下的花生粉鬧的,可總也治不好。
皇帝沒法子,貼了告示,廣招良醫,為保貴妃體面,隻說她面上生癣,藥石無醫。
月底的時候,有個人撕了那告示,說是有法可醫。
皇帝即刻把他請進宮,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他正是當年賣我易容粉的藥郎。
「把貴妃請來給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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