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缩小字体
  • 放大字体

他握緊了水杯,聲音低不可聞:「我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我的喉間一緊,抓緊了膝頭的衣服。


「胡說,你命如頑石,風雨不能摧,不要再讓我聽到這樣自輕自賤的話。」


若生在困境,心裡沒有活著的念頭,尋死太簡單了。


我垂眸看著夏生,他慢慢地喝著那杯水,面色蒼白,神情麻木。


恍然間,我又看見了那個怯懦的少年。


「夏生,我還缺一個護衛,你好好養傷,日後才能保護我。」


他喝水的動作停滯,愣愣地眨了一下眼,抬眸望著我,眼珠不動一下。


「小姐,你……」


「我是說,你以後跟著我。」


17


我也不知道,我這一時的心軟是對還是不對。


隻是有一個瞬間,在他身上看見了當初在蘇府煎熬掙扎的我。


暗無天日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睜開眼睛便意味著迎接痛苦。


夏生的臉上有了喜色,大夫說他的傷情恢復得很好。


我的病去如抽絲,但也一天好過一天。

Advertisement


李鳴滄來醫館看過我們一回,新官上任,他的事情很多,匆匆坐了一下就走了。


聽這裡的議論,李鳴滄是被貶謫到這裡的,赴任幾天,為鄉民處理雞毛蒜皮的事情,無一不盡心。


在夏生能下地之後,我又僱了鏢師上路。


輾轉四五個地方,每個地方停一小段時間,讓夏生養傷,將身份辦好,才準備去找娘。


夏生雖然疑惑我的行動路線,卻沒有多問什麼。


再見到娘已經五個月以後。


娘坐在院子裡洗菜。


我靜悄悄站在院子前,她一點也沒注意到我。


是夏生在我身後發出了聲響,聲音無比僵硬:「小姐,那好像……」


我對著他點了點頭:「對,我回娘家啊,不早跟你說了嗎?」


他不能理解死而復生。


呆滯在原地。


娘聽到聲音,丟開手裡的菜,淚水盈盈地向我過來:「姝兒。」


我的鼻頭也是一酸,張開手臂想要撲進娘的懷裡。


夏生一擋,站在我身前,結結巴巴開口:


「小……小姐,有鬼,快跑。」


這個憨包。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我從他身後繞出來抱住娘,好在摸著沒有瘦。


沒有跟夏生講前因後果,隻粗略說了娘假死事出有因。


他沒多問什麼,神色卻嚴肅深沉不少。


我這次選的地方是較為偏僻的地方,人煙少,但是離繡坊的那個縣隻有幾日車程。


當時送走娘隻能找一個暫時的落腳地,並不安全,我繞了一大圈才回來。


接上娘就啟程離開。


我不信我都這麼周折了,離京城要多遠有多遠,他們還能找到我。


這一番耗費下來,手上積蓄尚足,卻每日減少。


到了蜀地之後,我隻開了個小店面,賣點成衣布品。


進賬不如之前多,但讓我感到安穩。


我基本都在店裡,來往皆是女客,聽她們聊一些闲趣事也挺有意思。


聽聞朝廷那邊派了一個欽差去江南巡視,沒用多久將那邊的山匪給平了。


一時間,各地山匪都縮了頭。


大快人心。


巡視欽差已經從江南啟程,西行而來。


蜀地這邊的治安都好了許多。


每日早晚,夏生跟在我和娘身後,往返店鋪和家裡。


他的體格在那裡,這裡的地痞不敢打我們的主意。


唯有一點不好,這裡夏天實在炎熱。


恨不得每日趴在冰塊上才好。


從六月中開始下雨,悶熱暑氣消散不少,但是連綿降雨,一切都是潮湿的。


街道無人,我把店面關了,跟娘待在家中,情緒被這雨天搞得格外煩躁。


大雨沒有漸小的趨勢。


我心裡不安,讓夏生去糧鋪買了很多米面在家裡放著。


糧鋪趁勢漲價了一番。


傍晚,府衙裡的師爺穿著蓑衣冒雨敲門:「都出來,山體落石擋住了欽差大人進來的路,十六以上的男丁,都過來集合。」


夏生去了一晚上沒有回來。


我心裡有點慌,第二天天色剛亮,我跟娘說了一聲,就去山道口找他。


身上的衣裙濺了一身的泥。


我找了根木棍拄著,山上面還有碎土掉落。


男人身上的衣服湿透貼在身上,臉上身上都是泥水。


被擋住的山路已經漸漸被挖開,對面的人也在挖土石。


我來回找了幾遍,都沒有看見夏生。


我攔住一個人,比劃夏生的身高體型:「大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塊頭這麼大的男人,他……」


山路被疏通,對面的官差走過來。


幾個朱紅官袍的年輕官員為首,我隨意掃了一眼。


頃刻間被定在原地。


最前面的年輕官員,身量颀長,神情淡漠。


他似有所感,眸光向我掃來。


隔著雨幕,我的耳邊一陣嗡鳴。


欽差是凌衍。


他看見我了。


18


「姑娘,姑娘?」


那位大哥在我耳邊喊我。


我匆匆回神,低下了頭,避開了凌衍的視線。


他沒有認出我,在府衙大人的接引下上了馬車。


從頭到尾隻看了我一眼。


山路疏通完成,這裡的人陸陸續續地捶著酸痛的腰背離開。


那個大哥跟我說:「一些年輕力壯的被調去加固堤壩了,你去江邊看看,要小心啊,江水翻騰得厲害,你小心被卷進去。」


我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折了方向。


凌衍找了我這麼久,我站在他面前,他沒有認出我。


我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滋味難以言喻。


慶幸之餘,似乎也不是那麼高興。


早知道他認不出我,我何必那麼大費周章地東躲西藏。


我壓下情緒,回了家一趟,拿了些幹糧,向堤壩走去。


今天的雨也不小,即便我撐著傘,裙擺也湿了徹底。


等我到了江邊,果然如那個大哥所言,江水翻滾,站在岸邊都有可能被卷進去。


我站得遠了些,遠眺看過去,方才還在山道口的幾個官員已經站在了高高的平臺上。


我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落下來去找夏生的身影。


壯實的男丁腰間系著粗粗的麻繩,繩的另一頭系在岸邊,他們在往堤壩上壘沙土。


「喂!姑娘不要站在那裡,危險,快回去!」


有人衝著我喊。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到我頭上。


我頂著數道目光,壓力倍增。


夏生因這一聲看見我,淌水走過來。


「小姐,這種天你就不要出門了。」


他的胳膊露在外面,上面已經多了大大小小的劃痕。


我把幹糧給他:「你一夜未歸,我放心不下,不知道府衙怎麼給你們安排飯食,我給你帶了些來,吃完了再去幹活。」


夏生接過食盒,對著我笑:「他們安排了粥棚,我們這些來幹活的,每人還有五兩銀子。」


我皺起眉:「你們做的事這麼危險,給你們是應該的。」


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拿出手帕給他。


「家裡不缺那五兩,加固堤壩是好事,但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安危。」


他接過手帕,眼睛有神地望著我:「小姐還需要我,我肯定不會出事。」


我不禁笑了一下,有官差從平臺上過來趕人:「這裡不是你們說話的地兒,姑娘趕緊離開,等會兒雨下大了不好回去。」


夏生也說:「對,小姐,你快點回去。」


我衝著他點頭,撐傘離開。


走了一段路之後,回頭望向那個平臺。


平臺上的人在商議著什麼,並沒有人看向我。


是我的錯覺吧。


19


這裡的縣志上有洪涝記錄,大水衝垮了堤壩。『


無數農田村莊被淹沒,死傷無數,飢餓、疾病、死亡,又引起了大規模的瘟疫。


這些天的大雨讓堤壩松垮,但加固及時,應當不會出現那時的慘狀。


到了晚上,我心神不定地跟娘在廚房裡包包子,大門被敲響。


娘說:「是夏生回來了吧,去開門。」


我洗了把手,邊開門邊說:「回自己家還敲什麼門……」


抬眸撞進一雙幽深的眼眸裡。


心髒霎時間跳得飛快。


有人說:「芸娘是吧?府衙的客房被雨淋透了,不能住人,大人們都給安排到各家了,這位是凌大人。」


在他的目光下,說話好像都變得艱難:「凌大人。」


「你給凌大人收拾間房,千萬不能怠慢了。」


這人的叮囑讓我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不行。」


讓這些官員住進百姓家裡,哪個人才想出來的?難道客棧都空了嗎?


「嘖,這麼不懂事兒啊,這不是特殊關頭嗎?」


凌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視線卻從未從我身上離開。


是不是認出我了?


我壓下紛亂的思緒,看向說話的官差:「大人金貴之體,怎麼能住這陋居,不安全,而且,男女有別,傳出去不大好聽。」


官差的臉色難看起來,像是我不識好歹。


凌衍望著我:「我非金貴之體,住得陋室。」


我看向他。


「這住宅很好,也不是陋居。


「我會為自身安危負責,姑娘不必為此擔憂。」


他在耐心地一點一點回應我的話。


「流言我從不聽信,也不在意,隻會根據自己所見憑心判斷。


「至於男女有別,房中除了姑娘與令堂之外,還有一位名叫夏生的男子,他跟你並非夫妻,不是嗎?」


雨下大了,官差催促:「芸娘,你別磨嘰了。」


「姑娘還有什麼別的疑慮?」


凌衍定定望著我,好像什麼都看穿了,頓了頓,開口喚我:「芸娘?」


娘從廚房走出來:「怎麼回事啊,這麼久沒動靜。」


官差道:「這位大人要在你們家住幾天。」


娘也蒙了一下,過來把我拉開,請凌衍進來。


娘去收拾客房,我垂頭給凌衍倒茶。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手帕,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面粉。」


我一下窘迫,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沒有去接手帕。


他頓了一下,把手帕收了回去:「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的寒毛一下豎了起來,抬頭去看他。


20


他抿了一口茶,手指摩挲著杯沿,垂眸看著茶水:「前些年蜀郡換了新的太守,與之前的太守治理風格不同,你們都還適應嗎?」


這是體察民情?


我松了口氣,點點頭。


他:「識得多少字了?」


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蜀郡一直推行女學,不知推行效果如何。」


「尚可。」


提起的心又落了一點。


「一個人東奔西走不累嗎?」


我的心口一顫。


他輕笑一聲:「聽聞芸娘開著一家布料店,東奔西走找貨商比價談價,實在厲害。」


我這口氣還沒有放下,他放下茶杯,忽而抬眼看著我:「你在怕什麼呢?」


「你……」


你是不是已經認出我了?

同類推薦

  1. 重生王妃不幹了

    我重生了。 重生在生下傅元洲的第四年。 前世丈夫養外室,流連花巷,為了兒子,我都一個個忍了,卻不料兒子襲爵後,第一時間就將我亂棍趕出了王府。
  2. 他的兔耳朵

    婚禮前,男友忘在家的手表彈出消息。 「爸爸,我餓了。晚上喂我。」 「你喜歡的兔子耳朵,今晚戴給你看?」 男友秒回了她,「等我。」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打來電話向我撒嬌。 「寶貝,晚上臨時加班,好煩。」 他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喜悅,哪煩啊。
  3. 團寵江盼寶

    我閨蜜是流量小花,我在她身邊當個小助理混飯吃。 沒想到她還沒火,我就先爆上熱搜了。 照片上我鬼鬼祟祟去找頂流,抱著他的大腿哭。 深夜又上了豪門貴公子的車,坐在他的懷裡笑。
  4. 除夕破曉前

    我自殺了。 在闔家團圓的除夕夜。 但我沒想到,一直對我不上心的前夫,會在我死了之後,發了瘋地報複那些對我不好的人。 還要爲我殉情。 可我活著的時候,他明明不愛我。
  5. 探春慢

    我原是王爺房裡的通房侍女,那日他摟著我輕聲誘哄:「桃兒,你可願為了我入宮伺候陛下?」 我從未見過王爺如此溫柔,點了點頭:「奴婢願意。」
  6. 阿晏

    婚禮儅天,他把我一個人丟在現場,消失了 我挺著 4 個月大的肚子,給他打了很多電話。 一開始是不接,後來直接關機。 周圍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新郎逃婚。」 「奉子成婚沒一個檢點的,人家不要也對。」 我站在風裡,手足無措,不斷安撫著陸續離場的賓客。 一整天,我傻傻地等在街角,等人都散乾凈了,他也沒有出現。 旁邊一個阿姨不經意說了句:「江深像你爸前妻的兒子,別是來報複你的。」 廻去的路上,我腦海中一直廻蕩著這句話。 失魂落魄間,我的車與一輛貨車相撞,我和四個月大的孩子,葬身車底。
  7. 三嫁冥君

    我家後院的人魚得意洋洋告訴我,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是個冒牌貨。 我真正的夫君,早在湖底和她成雙入對。 想要贖回他,就得親手剖開枕邊人的心髒,投進湖裡。
  8. 丟失的女兒

    街坊鄰居闲話,說很多年前我父母收養了一個小女孩。 我以為那是我。 畢竟父母是那麼偏心姐姐。人總不可能偏心別人的血脈吧? 直到我翻到一張寫著姐姐名字的收養證。 很多年後,病床上的父親拉著我的手讓我原諒他。 我說:「我無法原諒。」
  9. 和頂流rapper戀綜懟茶

    我,全網黑的妖艷掛女星,和頂流 rapper 一起上戀綜。 原以爲他會喜歡白蓮花女愛豆。 沒想到他鋻茶能力,比我還牛。 一次次配郃懟茶中,我倆沖上熱搜。 網友嗑起了我們的 cp: 【暴躁哥和暴躁姐,美艷女星和野性 rapper,性張力哐哐拉滿啊!】 我怕他 diss 我蹭熱度,瘋狂避嫌。 結果頂流 rapper 大號轉發:【多說點,我愛聽。】
  10. 生若浮萍,愛似狂風暴雨

    成婚七年,夫君未曾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他亦有心上人,是在戰場上救回的孤女。 她張揚明媚,屢次在我面前挑釁:「正房夫人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獨守空房。」 我微微一笑,不做辯解,摸著旺財的狗頭,淡淡一笑。 養男人還不如養狗。 天知道,這種不用管事、不用伺候男人的日子有多爽。 可是有一天,他進宮一趟後,突然變了。
  11. 冬雨化春寒

    壞消息:被賣進吳家兢兢業業三四年,剛過上好日子,吳家就被抄了。 好消息:吳家被大赦,家眷釋放,連老爺都不用死了。 壞消息:被流放寧古塔。 好消息:我家在寧古塔。
  12. 春日偶成

    我陪著如珠如月的少年整整十八載,見他為女主相思成疾、如癡如狂。 他們都說崔致瘋了,為了那少女逃課、打架。 而我想了想,溫柔地抽出被少年緊握的手,看他通紅的眼、顫抖的唇,而後輕聲道: 「阿致,接下來的路,我不打算陪你走了。」 在烏水鎮這一彎枝柳、兩裡春風中,我靜靜地站在橋下,看著橋上相擁的兩道身影。
  13. 霸總把白月光接回國了

    我是霸總的白月光,快病死了,想回國做手術,我哥卻想盡辦法阻止我回國。 他堅信白月光回國,霸總必會拋棄替身。 他是替身的終極舔狗。 「病了就忍著,不著急救。」 「晚幾天動手術,死不了人,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為了活命,我硬著頭皮給霸總打電話:「聽說我是你的白月光,你能不能接我回國?」 聽說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舉行婚禮,霸總拋下新娘和賓客,連夜坐飛機趕過來。
  14. 再韶華

    我與孟元熙同時被人從大火中救下。 可蘇醒後,她才華驚天下,策論醒世人。 就連我的未婚夫太子殿下也要為了她與我退婚。 她說在這個世界她是命中注定的贏家。 可我漫不經心地道:「重來一遭,你竟毫無長進……」
  15. 破碎微光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16. 搶著被首富領養後,妹妹後悔了

    首富來孤兒院領養孩子那天。 妹妹把我推到了面前:「叔叔,我姐姐性格很好,天生乖巧,特別懂事。」 我順利被收養。 而妹妹則是選擇了清潔工父母。 走之前,她笑得意味深長道:「姐姐,上一世我過得好,這一世輪到你去過過豪門生活,不用太感激我。」 可我知道。 首富家的家產都會被他兒子敗光最終敗落。 而清潔工的兒子卻一飛衝天成為科技黑馬後,收購了首富的企業。 但可惜妹妹不知道。 誰能起飛,我說了算。
  17. 阿槿姑娘

    過年時,我與母親千裡迢迢自揚州去了謝家。 京都人人笑言,我商賈出身,粗鄙無禮,配他謝家郎君實在高攀。 我沒有反駁。 直到宴席上,母親婉言提起我們的婚事,謝南序神情淡漠,嘲弄道:「聽聞商人重利,一萬兩還是入我謝家門,你選。」 所有人都篤定我會選後者。 卻不想,我緩緩開口:「一萬兩。」 一萬兩,都夠我回揚州招贅婿啦。
  18. 他又在哄別人了

    結婚不到一年,我和周砚就領了離婚證。 朋友問起時,我笑了笑。 「整天面對同一張臉,膩了而已。」 朋友說我太涼薄,可她不知道。 這是周砚為了哄實習生開心,親口說出的話。
  19. 隱藏第二

    總是作為年級第二的我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上午還在對我冷嘲熱諷的第一名,下午就對我糾纏不休。
  20. 送我一支春風裏的花

    跟了黑道大哥六年。 他卻在我生日那天帶回一名女孩。 他渾身是血,俏生生的女孩就躲在他懷裡。 從此,對我百般縱容的他再也沒有看過我一眼。 所有人都以為我對許昌愛而不得,難過得肝腸寸斷。 我笑了笑,撥弄手腕上的表。 我是警方安插在華西最大犯罪團伙中的臥底。 潛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請他吃牢飯。 又怎麼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