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缩小字体
  • 放大字体

我沒有說出來,院子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夏生渾身湿漉漉地進來:「小姐,我回來了。」


他看見了屋內的凌衍,目露疑惑。


我拉著他往外走:「大人來這裡暫住,熱水我已經燒好了,你回房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不要著涼。」


夏生進了他的房間,我飛快思索。


凌衍八成認出了我,逗弄貓狗似的沒有戳破。


我在檐下轉身,外面的雨連成雨幕。


凌衍不知何時出來,站在了門口,神情隱在昏暗中。


「他跟你,是什麼關系?」


21


我穩住心神,沒有直面回答:「凌大人很關心我的家事,這也是體恤民情嗎?」


他既然不戳破,那我更不會。


我從他身邊經過:「包子快蒸好了,凌大人舟車勞頓,先休息片刻,我去廚房看看。」


手腕被抓住了。


我停下來,低頭看了一眼。


聽見凌衍深吸了一口氣,他輕輕放開了我的手腕。

Advertisement


我把手收到身前,與他擦肩而過。


男丁去加固堤壩,女眷被召集設棚放粥。


京城裡來的官員並沒有特殊行事,每日一道在簡陋棚子裡喝粥吃小菜。


飯時他們有人闲聊:「下遊都是村莊農田,這裡堤壩至關重要,先臨時加固,待雨停了動工重建。」


「陛下有意如此,已經派工部的人來勘察地形,就是不知派的是誰。」


我隨意聽了一耳朵,變故突生。


「有人掉進江裡了!」


頃刻間,所有人向江邊跑去,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隻有洶湧的江面在泛著波濤。


這種情況下找到人救人難於登天。


「所有人沿江救人。」


凌衍看著江水,飛快地吩咐。


但心裡都清楚,這個掉進水裡的人多半救不回來了。


夜幕降臨,在下遊河岸,找到了一具屍體。


家人來認領時情緒失控,隨後抓起身邊的石頭砸向官員。


「為什麼是他出事,你們一點事都沒有!」


凌衍的額角多了一道深紅血痕。


他撫上受傷的地方,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制止官差向前,淡聲說:「重金撫慰。」


入夜回到家,他頭上的傷口也沒有處理。


我去找了藥箱,他坐在椅子上闔著眼眸,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自他來到蜀郡,就已經遭遇了幾波刺殺,都被他的暗衛擋住,入夜之後,我都不讓娘跟夏生出門了。


我抿了抿唇,將藥箱放到他身邊的桌子上。


從裡面取出藥瓶,低頭給他清理傷口。


「為什麼要走?」


我的手頓住,沒有聽清。


「什麼?」


他睜開眼,眼底泛著血絲,眸如幽潭,比五年前更加難以琢磨。


「你今天看見了嗎,生者見所愛亡故有多痛苦。」


他的聲音低啞緩慢。


我的心竟然抽疼了一下。


「亡者已逝,生者也須向前看。」


凌衍動了動唇角,輕笑一聲:「焉知不是日日活在連綿陰雨中。」


22


他還有這樣感傷的時候。


蘇雨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死了嗎?


我抿唇給他的額頭上藥,包扎好紗布,低聲說了一句:


「節哀。」


凌衍蹙起眉看我,眉頭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他抬手按著,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


雨連著下了一個月,暴雨突至那天,凌衍在外一日未歸。


待到雨勢小了,堤壩安然無恙,他才一身狼狽地回來。


一向光風霽月的人滿身泥濘。


進到屋裡就一頭栽倒。


我扶不穩,夏生把他攬到床上,去請大夫。


凌衍一夜高熱未退,院子裡來了刺客。


兵戈聲響了半夜,凌衍隱匿起來的護衛將刺客伏誅。


一院的血腥味,第二天也被雨水衝刷得差不多了。


傍晚的時候,凌衍才有些好轉,眼皮下的眼珠轉了幾下,才緩緩睜開。


我松了口氣,放下了灌藥的勺子。


「你醒了就好。」


他怔怔看著我,沒有反應,傻了一樣。


「凌大人?」


他微微眨眼,抬起手指,輕輕落到我的臉頰邊:「雨姝,我找到你了。」


怎麼不裝了?


我探上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神志不清,開始說胡話了嗎?


我望著眼前眼睛發紅的凌衍,疑惑開口:「找我幹什麼呢,我們有什麼感情?」


他定定望著我,淚珠從眼眶滾落,卻是氣笑了:「你是說,你不愛我?


「這就是你銷聲匿跡的原因嗎?」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臉上的眼淚。


凌衍這樣的人也會失控?


他的聲音低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語:「不,不是這樣,你全心全意為我,不嫌貧賤,不厭辛勞……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我早已以心許之。」


聲音徹底沒了,他暈厥過去。


我捧著有些發涼的藥汁,望著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


「小姐。」


這一聲驚得我一顫,我放下藥碗轉身。


夏生端著盆涼水:「大夫讓我給大人擦拭身體,請小姐回避。」


我胡亂地點頭,離開了這個房間。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凌衍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三日,間或醒了說點胡話,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我沒有去照顧他。


除了大夫,便是夏生在一旁照料,來看望他的人也是一茬接一茬。


不知夏生是不是聽到了凌衍的低語,越發沉默怪異。


終於,他忍不住問我:「小姐,凌大人口中的女子,是你嗎?」


我看向他,他低垂著頭:「別的大人早就住進客棧了,隻有凌大人沒有,他口中常常喊著一個叫雨姝的女子,夫人喚你的名字是姝兒,雨姝跟姝兒都是你,是嗎?」


我半晌無言,沒想到夏生會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是,我跟他曾經成過親。」


夏生抬起眼睛,滿眼錯愕。


他似是說不出話,怔了好一會兒:


「那……凌大人做了什麼,小姐躲他這麼多年,現在你們相遇了,小姐打算怎麼做?」


23


具體如何做我也沒有想好。


凌衍病糊塗的一句話雖讓我有所觸動,但也僅僅是觸動。


他在病後的第四日,終於清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官員商議雨後修繕的事宜。


我等他們談完進去。


凌衍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帶著一股病氣。


我端著藥碗遞給他,他接過喝完,聲音沙啞道:「這幾日多謝芸娘。」


我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他眉梢輕抬:「芸娘。」


他不記得那天說的話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原先預想的說辭一二三,一個都沒用上。


我沉默著拿著空碗離開,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恰逢他大病初愈,不日將離開蜀郡,朝廷派來的工部大臣也已經抵達。


府衙設了一個酒宴。


凌衍去了半天,家裡忽然來了一個官差叫我去一趟,說凌衍有事找我。


官差卻並未把我帶到宴席上,而是把我領進了一個房間,笑得恭維:「姑娘你好福氣,以後攀上高枝兒了可別忘了咱們。」


他把我關在這個房間。


入夜,凌衍被人攙扶了進來。


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氣,眉目尚且算清明,看見我時,神色也有瞬間的怔愣。


很快,他反應過來,冷聲命令隨從:「把自作主張的人先抓起來,等我發落。」


隨從領命離開,房門沒關。


他走到桌邊倒了盞茶:「本想著今夜就不回去了,免得夜深驚擾你們,沒想到他們將你帶來了,是我的過失。」


我站起來,客氣疏離:「既然大人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經過他時,他吐出一口氣:「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24


我頓住腳步,他便開口:「有一個書生,出身優渥,有幾分天資便恃才傲物,覺得一切都不過爾爾,自小定親的姑娘也是腹有詩書的才女,可一朝家道中落,昔日和善的好人都頃刻間變臉,要麼閉門不見,生怕沾染上關系,要麼落井下石,從前推崇書生的人看向他的眼神裡,也隻有憐憫跟嘲弄,就連,送來的新娘也變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生臉孔。


「書生不喜歡這個新娘,因為這個新娘也是他難堪的象徵之一,於是他待她不好,這是他後面最後悔的事。」


凌衍覺得他待我不好?


我回憶了一下,確實沒好到哪裡去,大部分時間都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模樣。


不過,也不算很壞。


「可是他的夫人待他很好,毫無保留,好到書生在意夫人把她的好分給別人,他便也嘗試著對她好,知道她盼望他高中,書生更加用功苦讀,可笑的是,當時的書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曾和書生定親的姑娘來找他,贈他香囊,香囊華美,內裡卻零落散碎,他將香囊扔掉,也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待他終於考上功名,他想再給夫人辦一場風光的婚宴,給足她體面,讓她今後都不再受累,可在遊街歸鄉後,他的夫人不知所終。


「像是水滴落入大海,杳無音信。」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我在這段沉默的時間裡感覺到了一股窒息感。


「書生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他僱人去找,沒有消息,怎麼找都找不到,他便想著若是他權勢更高,便能找更多的地方。


「越往上爬,越是危機四伏,每走一步都得留下一串血腳印,聖人需要擢升新人平衡朝堂勢力,冒頭的書生,便成了最好的棋子ƭŭ₂。


「朝堂危機四伏,行商傳來他父親的死訊,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書生每日都很累,很想他的夫人,總覺得若是她在,他的心中就有安慰。


「而他找到夫人典當的所有嫁妝,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查探這些物品的每一次轉手,查到最終的源頭,可是他還不能去找,因為他貿然地前去,隻會給她帶來危險,而且他心中膽怯,夫人離開他是出自真心。


「跟他定親的姑娘對他不死心,甚至不惜自毀清白也要嫁給他,被書生送進廟庵,對夫人不聞不問的其父也在清查中,下了獄。


「也是在審問的過程中,他知道了他的夫人未出閣時受了多少的苦,唯一慶幸的是,他知道夫人的離開是受人脅迫,書生有了勇氣,奉旨南巡,派更多的人去搜尋夫人的下落,卻遲了一步,繡坊易主,前坊主,死於山匪劫掠。」


凌衍輕微地抽了下氣,仿佛在平復著什麼。


「書生萬念俱灰不為過,錐心之餘,隻想為夫人報仇,他想吐出胸中鬱氣,吐出的卻是一口淤血,部署剿匪期間,他的故友同僚來探望他,說山匪之患迫在眉睫,講起他來此地不久就救下一女子。」


凌衍看向我,嘴角微微勾起:「同僚說那女子總給他一種熟悉感,畫下女子的畫像,書生才意識到,他的夫人沒死,但他的夫人很能跑。


「剿匪,尋人,反倒是尋人更難一些,線索屢屢中斷,而書生不能逗留,剿匪之後,繼續巡視,也在途中意識到,他的夫人是故意躲他,他總是慢了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讓夫人那般厭惡, 分明他趕考離別前,她還答應等他。


「在尋人之事上,書生幾乎絕望,卻在無意中看見了一個肖似夫人的姑娘,隻那一眼, 書生認出了變化頗大的夫人,而他追尋許久的夫人見他的第一反應便是低頭。」


凌衍見我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低下了頭:「剩下的不用講了。」


「夫人不想認, 那時也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書生還要緊趕著去江邊, 預防決堤, 結果又讓他看見他的夫人為另一個男人送吃食, 遞手帕。」


後面幾個字,仿佛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別人說他們是主僕, 但書生向來不喜從他人口中識人, 他想親眼見到他們相處如何, 於是用了一個粗劣的借口住進夫人家, 百般試探,最終確認,他的夫人,心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他。」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垂眸看向我:「他的判斷, 是錯的嗎, 夫人?」


25


我沉默良久。


凌衍繼續說:「書生打定主意,他不會再讓他夫人吃半點苦頭, 可他忘了他夫人本身就足夠聰明、堅韌,給她一片土地, 她就能自由生長, 若受困於他, 受困於任何人, 都是委屈了。」


半晌,頭頂響起一聲輕笑。


「就當我酒後說了頓瘋話,別的就不問了, 我讓人送你回家,芸娘。」


我低聲應了一下,沒有回頭看他。


凌衍站在我身後:「自此之後, 可安心了,無人敢再害你,不必東躲西藏, 盡可以做你想做的。」


我頓了頓,繼續往外走。


那道視線,一直停在我的背後。


我深吸了一口氣, 回頭對他說:「那位夫人躲的人, 從來不是書生。」


我能回答的也僅僅隻有這個。


凌衍是個好官, 朝堂裡有他是件好事。


而我是根野草,長於天地也是件好事。


這是我們沒有言明的共識。


五日後,欽差遠行, 百姓夾道送別。


我出神地望著那輛馬車離去。


有些話沒有告訴他。


當年風雪中,與我攙扶並行的人,也曾讓我心動。


(全文完)

同類推薦

  1. 重生王妃不幹了

    我重生了。 重生在生下傅元洲的第四年。 前世丈夫養外室,流連花巷,為了兒子,我都一個個忍了,卻不料兒子襲爵後,第一時間就將我亂棍趕出了王府。
  2. 他的兔耳朵

    婚禮前,男友忘在家的手表彈出消息。 「爸爸,我餓了。晚上喂我。」 「你喜歡的兔子耳朵,今晚戴給你看?」 男友秒回了她,「等我。」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打來電話向我撒嬌。 「寶貝,晚上臨時加班,好煩。」 他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喜悅,哪煩啊。
  3. 團寵江盼寶

    我閨蜜是流量小花,我在她身邊當個小助理混飯吃。 沒想到她還沒火,我就先爆上熱搜了。 照片上我鬼鬼祟祟去找頂流,抱著他的大腿哭。 深夜又上了豪門貴公子的車,坐在他的懷裡笑。
  4. 除夕破曉前

    我自殺了。 在闔家團圓的除夕夜。 但我沒想到,一直對我不上心的前夫,會在我死了之後,發了瘋地報複那些對我不好的人。 還要爲我殉情。 可我活著的時候,他明明不愛我。
  5. 探春慢

    我原是王爺房裡的通房侍女,那日他摟著我輕聲誘哄:「桃兒,你可願為了我入宮伺候陛下?」 我從未見過王爺如此溫柔,點了點頭:「奴婢願意。」
  6. 阿晏

    婚禮儅天,他把我一個人丟在現場,消失了 我挺著 4 個月大的肚子,給他打了很多電話。 一開始是不接,後來直接關機。 周圍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新郎逃婚。」 「奉子成婚沒一個檢點的,人家不要也對。」 我站在風裡,手足無措,不斷安撫著陸續離場的賓客。 一整天,我傻傻地等在街角,等人都散乾凈了,他也沒有出現。 旁邊一個阿姨不經意說了句:「江深像你爸前妻的兒子,別是來報複你的。」 廻去的路上,我腦海中一直廻蕩著這句話。 失魂落魄間,我的車與一輛貨車相撞,我和四個月大的孩子,葬身車底。
  7. 三嫁冥君

    我家後院的人魚得意洋洋告訴我,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是個冒牌貨。 我真正的夫君,早在湖底和她成雙入對。 想要贖回他,就得親手剖開枕邊人的心髒,投進湖裡。
  8. 丟失的女兒

    街坊鄰居闲話,說很多年前我父母收養了一個小女孩。 我以為那是我。 畢竟父母是那麼偏心姐姐。人總不可能偏心別人的血脈吧? 直到我翻到一張寫著姐姐名字的收養證。 很多年後,病床上的父親拉著我的手讓我原諒他。 我說:「我無法原諒。」
  9. 和頂流rapper戀綜懟茶

    我,全網黑的妖艷掛女星,和頂流 rapper 一起上戀綜。 原以爲他會喜歡白蓮花女愛豆。 沒想到他鋻茶能力,比我還牛。 一次次配郃懟茶中,我倆沖上熱搜。 網友嗑起了我們的 cp: 【暴躁哥和暴躁姐,美艷女星和野性 rapper,性張力哐哐拉滿啊!】 我怕他 diss 我蹭熱度,瘋狂避嫌。 結果頂流 rapper 大號轉發:【多說點,我愛聽。】
  10. 生若浮萍,愛似狂風暴雨

    成婚七年,夫君未曾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他亦有心上人,是在戰場上救回的孤女。 她張揚明媚,屢次在我面前挑釁:「正房夫人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獨守空房。」 我微微一笑,不做辯解,摸著旺財的狗頭,淡淡一笑。 養男人還不如養狗。 天知道,這種不用管事、不用伺候男人的日子有多爽。 可是有一天,他進宮一趟後,突然變了。
  11. 冬雨化春寒

    壞消息:被賣進吳家兢兢業業三四年,剛過上好日子,吳家就被抄了。 好消息:吳家被大赦,家眷釋放,連老爺都不用死了。 壞消息:被流放寧古塔。 好消息:我家在寧古塔。
  12. 春日偶成

    我陪著如珠如月的少年整整十八載,見他為女主相思成疾、如癡如狂。 他們都說崔致瘋了,為了那少女逃課、打架。 而我想了想,溫柔地抽出被少年緊握的手,看他通紅的眼、顫抖的唇,而後輕聲道: 「阿致,接下來的路,我不打算陪你走了。」 在烏水鎮這一彎枝柳、兩裡春風中,我靜靜地站在橋下,看著橋上相擁的兩道身影。
  13. 霸總把白月光接回國了

    我是霸總的白月光,快病死了,想回國做手術,我哥卻想盡辦法阻止我回國。 他堅信白月光回國,霸總必會拋棄替身。 他是替身的終極舔狗。 「病了就忍著,不著急救。」 「晚幾天動手術,死不了人,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為了活命,我硬著頭皮給霸總打電話:「聽說我是你的白月光,你能不能接我回國?」 聽說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舉行婚禮,霸總拋下新娘和賓客,連夜坐飛機趕過來。
  14. 再韶華

    我與孟元熙同時被人從大火中救下。 可蘇醒後,她才華驚天下,策論醒世人。 就連我的未婚夫太子殿下也要為了她與我退婚。 她說在這個世界她是命中注定的贏家。 可我漫不經心地道:「重來一遭,你竟毫無長進……」
  15. 破碎微光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16. 搶著被首富領養後,妹妹後悔了

    首富來孤兒院領養孩子那天。 妹妹把我推到了面前:「叔叔,我姐姐性格很好,天生乖巧,特別懂事。」 我順利被收養。 而妹妹則是選擇了清潔工父母。 走之前,她笑得意味深長道:「姐姐,上一世我過得好,這一世輪到你去過過豪門生活,不用太感激我。」 可我知道。 首富家的家產都會被他兒子敗光最終敗落。 而清潔工的兒子卻一飛衝天成為科技黑馬後,收購了首富的企業。 但可惜妹妹不知道。 誰能起飛,我說了算。
  17. 阿槿姑娘

    過年時,我與母親千裡迢迢自揚州去了謝家。 京都人人笑言,我商賈出身,粗鄙無禮,配他謝家郎君實在高攀。 我沒有反駁。 直到宴席上,母親婉言提起我們的婚事,謝南序神情淡漠,嘲弄道:「聽聞商人重利,一萬兩還是入我謝家門,你選。」 所有人都篤定我會選後者。 卻不想,我緩緩開口:「一萬兩。」 一萬兩,都夠我回揚州招贅婿啦。
  18. 他又在哄別人了

    結婚不到一年,我和周砚就領了離婚證。 朋友問起時,我笑了笑。 「整天面對同一張臉,膩了而已。」 朋友說我太涼薄,可她不知道。 這是周砚為了哄實習生開心,親口說出的話。
  19. 隱藏第二

    總是作為年級第二的我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上午還在對我冷嘲熱諷的第一名,下午就對我糾纏不休。
  20. 送我一支春風裏的花

    跟了黑道大哥六年。 他卻在我生日那天帶回一名女孩。 他渾身是血,俏生生的女孩就躲在他懷裡。 從此,對我百般縱容的他再也沒有看過我一眼。 所有人都以為我對許昌愛而不得,難過得肝腸寸斷。 我笑了笑,撥弄手腕上的表。 我是警方安插在華西最大犯罪團伙中的臥底。 潛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請他吃牢飯。 又怎麼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