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竟不知見人就躲的三妹何時能主動向人討要東西了。

「秦三公子如此好說話？」

我憋紅了臉。

長大真的是好煩惱的東西。

我們三姐妹還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秦家正式下了帖子，邀請我們全家過府賞秋菊。

我本來不樂意去的。

四弟勸我替家裡的墻頭想一想。

我又決定去了。

出門的時候，大姐和二姐看見我都很不高興，囑咐馬車先行。

我隻能跟四弟擠一輛車。

四弟見我悶悶不樂，說他永遠站在我這邊。

我瞪他一眼。

呵！他怕是咱秦之凡那頭才對，一句帶他去兵營玩，就能把自己三姐賣掉。

四弟吐舌頭。

到了秦府沒看到秦之凡，說是被臨時叫進宮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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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公的妻子向氏溫婉大氣，面面俱到。

大姐和二姐在她面前都不敢造次。

她卻獨獨叫住了我。

「葉三姑娘，我們家三弟中意的是你吧？」

我詫異地回頭，見所有人都往前走，才放下一半心來。

見我這樣，向氏會心一笑。

「他兩個哥哥還打賭說不是葉家的大姑娘就是葉家的二姑娘，還是我的眼光最準。」

我羞得無地自容。

向氏拉了我的手道：「你這樣的性子，怕是要被老三狠狠欺負。」

我：「沒有的，他人很好。」

向氏道：「母親年前回了江南鄉下，怕是年底才能回來。

秦家目前是我做主，等一會兒我就找你母親商議。」

我嚇了一跳，趕忙扯住向氏的手臂。

「不急吧，我還沒跟我母親說。」

向氏看著我，笑得厲害。

隻言老三這婚事怕是還有的磨。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是覺得水到渠才成。

再說，大姐和二姐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正說著話，秦之凡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他見了我就笑，跑得長發飛揚。

「洛洛，你來了。一大早就在等你，偏偏皇上臨時叫我入宮白白耽誤好些時間。

「園子裡的錦鯉你看過了沒有？是不是比你家裡的大？

「我院子裡還養著幾尾更大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拉了我就走，向氏一挪步擋住了去路。

「三弟這可不妥，一院子貴女，偏偏帶葉三姑娘去你院子裡是什麼道理？」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掙開秦之凡的手，不動聲色往向氏的方向走了幾步。

秦之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向氏。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

向氏笑：「我可第一次聽見三弟說這許多話，平日不是哼、嗯，就是知道了。而且啊，咱們園子裡的魚什麼時候入了你的眼，值得你如此表揚了？」

我聽得臉熱，秦之凡倒是自然灑脫。

「大嫂就不要打趣我了，洛洛第一次來，哪禁得住你取笑，你鬧我沒所謂，就怕她不好意思。」

向氏驚訝得很，看了看我。

認真地說：「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她們家老三什麼時候還會替別人考慮了。」

向氏一走，秦之凡就繃著眉頭鬧我。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感覺有座大山壓在身上，喘息都難。

「過幾日吧，大姐和二姐在鬧別扭。

」

「她們鬧她們的，關我們什麼事？」

「就是因為你先前一直去我家，然後大姐和二姐都以為會和秦家結親，所以最近鬧得不是很愉快。」

秦之凡大驚：「和秦家結親？和誰，我嗎？哈，誰給她們的錯覺，我現在就去跟她們講明白。」

我攔住秦之凡：「你別去，隻要你不出現，兩位姐姐冷了場子，說不定過一陣子就不想這事兒了。」

「一陣子？那是猴年馬月，葉洛洛，你就不著急嗎？」

我一臉迷茫：「著急什麼？」

秦之凡氣不打一處來：「所以我是你見不得人的相好嗎？」

我：「你這說得也太難聽了些。」

「我不管！我要鬧了啊。」

12

秦之凡覺得我們的事必須現在跟我爹娘說，婚事也要盡快訂下來。

可我覺得兩位姐姐正在因為他鬧別扭。

最好是冷靜一段時間，而且我年歲也小，等過個一兩年等姐姐們婚事有了著落, 我再提出來, 豈不是皆大歡喜。

秦之凡氣得直哼哼，說不可能。

而且越說越氣，說他現在就要找我爹爹雲說一番。

我嘴唇都快咬破了, 聲音也弱的不能再弱。

「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 「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他人高馬大, 我力氣也沒有他大，拉又拉不住。

看著他猩紅的眼睛，緊抿的嘴唇。

我柔柔地扒著他的袖子，攀上他的肩膀。

秦之凡言語激烈, 可靠近我的半邊身子, 卻主動矮身遷就了我的身高。

他大概以為我要跟他說些什麼。

可我向來嘴笨, 一著急就更不會解釋。

於是，我一著急, 柔柔地親上他的嘴角。

那一瞬間, 秦之凡整個人都瞬間石化了。

「再緩緩，年底我就跟爹娘坦白, 好不好？」

我蕩著他的袖子乞憐。

秦之凡腳步頓住，好半晌，斜睨我一眼, 做了妥協。

「最多一月, 別想耍賴。」

接著, 天旋地轉, 我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13

四弟如願去了趟演武場, 練武更加勤懇起來。

京中多宴會, 大姐和二姐還是會攀比。

偶然與秦之凡相遇的宴會上。

大姐和二姐總會上前去攀談幾句。

秦之凡一言不發, 獨獨對我擠眉弄眼。

倒是他身邊的另一紅衣公子哥，對大姐姐誇贊不已。

秦之凡說愛穿紅衣的公子哥是張丞相的獨孫, 欠他一個人情。

被他僱來哄大姐姐開心的。

我：「……」

做人怎麼能這樣？

秦之凡說, 總之他看見大姐姐和二姐姐往他身邊湊就煩, 他隻想單獨和我在一處。

不僅是張丞相家的獨孫, 他還僱了景臣世子引走二姐。

漸漸地, 我發現, 大姐姐和二姐姐, 每次宴會的目標變了。

一個開始滿場尋紅衣公子，一個剛露面，就被景臣世子的人叫走了。

弄得我一個人, 怪孤單的。

四弟知道這事兒後，嘖嘖個沒完。

叫我小心應對，秦之凡心思深沉, 八個我也對付不過。

最關鍵的是，他也不敢替我做主。

哎！人心向外。

原來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啊。

14

十一月, 秦之凡到底沒忍住。

請了媒人上我家提親。

娘親反復確認。

「秦家三公子要結親的是我家三丫頭, 洛洛？」

媒人笑道：「不僅向你家三丫頭提親, 而且還替張丞相獨孫張雲千，漠北王世子莫懷玉向你家大姑娘和二姑娘提親呢！恭喜，葉家的三位姑娘都得嫁高門。

」

娘親聽完, 「咚！」的一聲，暈倒在了錦榻上。

這姻緣際會，真是玄妙又難猜啊！

-完-

番外1—我叫葉洛洛，葉家小女兒。

上有兩位姐姐知書達理，下有四弟承接宗祠。

我好像沒什麼用，也不怎麼受重視。

我是全家人的背景板，有時候很沮喪。

有時候也很享受沒人注視，自由得閑的快樂。

可突然間有一天，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的生命裡出現了另一個男人。

他總能在人群裡一眼就找到我。

他也能繞過大姐二姐，將我堵在過道上。

“葉洛洛！是那個‘洛’字，落落大方還是？”

其實我的名字並沒有出處，隻不過出生在洛陽城，爹娘就為我取名洛洛。

瞧，大姐叫葉朝顏，二姐叫葉暮雪，輪到我隻隨意的按著地名起了個名字。

還好還好，我當年出生的時候不是在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秦之凡很是自來熟，話也多，脾氣也好，一說話就總是在笑。

不過旁人都說他挺不好相處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是不避諱的坐在我身邊，對著一池子錦鯉鼓起了腮幫子。

模樣委屈，問我能不能到他家裡玩？

好不容易用了很大毅力拒絕，他立刻問，那他能不能來找我玩？

這…這人好像做事總會跳出我圈定的框架。

不過，我不討厭，反而很喜歡。

我喜歡他灑脫自如，傲嬌與威嚴渾然一體。

關鍵是心裡有什麼想法就會付諸行動，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

不像我，忍忍總能過去的。

可我發現這次過不去了……

大姐姐和二姐為了秦之凡送的小印章吵了起來。

爭吵中，印章碎了一地。

我很心疼。

也很害怕，一念之差，我沒將秦之凡喜歡我的事情說出口。

之後，我更加害怕。

我怕這輩子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可就因為我的懦弱離我遠去。

人生第一次對婚事有了自己的考量。

我想要嫁給秦之凡，這樣的念頭越來越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四弟成了我第一個忠實的聽眾。

他很震驚，震驚過後是不相信。

直到秦之凡坐到了他的面前。

秦之凡簡簡單單一句，帶他去兵營玩就收買了四弟。

四弟還讓我小心點，八個我也玩不過秦之凡。

不過，我想四弟是認可了秦之凡的。

我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心裡有那麼一個人，他能被我的家人認可，這感覺真好。

番外2

大姐姐和二姐總是為了秦之凡的事情爭吵。

我很苦惱。

秦之凡知道了，就雲多大點事兒。

可不是，對他來說，大姐姐和二姐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可對我，她們是血脈與共的親人。

秦之凡見我生氣了，就說這事兒包在他身上。

過了幾天，有位總是愛穿紅衣的公子看上了大姐姐。

嘴似抹了蜜糖般，將大姐姐從頭誇到腳，從文採誇到心靈。

大姐姐那樣沉穩大氣的人都守不住本心。

漸漸的，秦之凡總是拉著一張臭臉，怎麼比都不如紅衣公子，張丞相家的獨孫了。

二姐姐比大姐姐還忙。

因為她在一次宴會上，誤撞了景臣世子的手臂。

景臣世子手腕上的佛主就散了一地。

撿回來就少了一顆。

這串佛珠還是皇後娘娘賞賜，點名要套在未來世子夫人手上呢。

二姐姐嚇的花容失色。

景臣世子卻說不打緊。

女孩子手腕細嫩，少一顆，他戴著是小，說不定未來世子妃卻正好呢！

為此，二姐姐還幫著試戴了一番。

藕臂遇見佛珠。

景臣世子的目光就呆了。

二姐姐的臉也紅了。

之後，每次出門，景臣世子就總是追著二姐姐講佛法起源。

二姐姐還怪聽的津津有味的。

我落單後，秦之凡就會來尋我。

遠遠的看見他，我有點茅塞頓開。

原來兩個心意互通的人在一起，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會很開心。

秦家來下聘了。

爹娘嚇了一跳。

再三確認後，娘親暈了。

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四弟更是憋的難受，想笑又怕落個不孝的名聲。

不笑吧，又實在憋得辛苦。

大姐姐和二姐姐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二人掐著我的臉。

一個叫我小沒良心，一個喊鬼丫頭。

說我這下就知足吧。

是啊！

知足常樂。

我跟秦之凡說，以後我們要是生了女兒，名字就叫“常樂”好不好。

秦氏常樂，小名就叫樂樂，我希望她從小到大都能開開心心，我們一起寵愛她到老好不好？

秦之凡皺著眉頭說：“禮還沒成，你就這麼想做娘了？”

他眉頭皺的老高。

說他自己還沒做好當爹爹的準備。

他還說：“洛洛，我把你娶回家，還沒好好寵愛，如何就得再寵另一個女人啦？”

即使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行。

我臉臊的通紅。

暗暗發誓，再也不跟他說些女兒家的小心思了。

怪不得娘親總說，男人沒一個正經登西。

番3

婚禮很隆重。

禮節很多。

是真的不讓吃東西，不讓喝水。

耳邊一直有耳中聲音，抬那隻腳都成了機械動作。

身上的嫁衣也很厚重。

我懷疑沒人扶著，我都走不了路。

我又緊張又興奮。

一直處於“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走了，他來了，他回來了。”

這樣的感官中。

整個心臟真的是忽上忽下，忽忽悠悠當中。

秦之凡挑開喜帕，我跟他四目相對。

周遭都是哄鬧的聲音。

而我們彼此眼中，隻剩下了微笑的對方。

我相信，屬於我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