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炎亦安被氣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問過我嗎？你想過了解我是誰嗎？像個鹌鹑一樣，一直縮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再說了，你小時候在我家住了一年，我爸爸創立的公司就是炎氏集團，你也不記得！還怪我！」

 

好吧，怪我咯！

 

炎亦安看我慫了，得寸進尺地想親過來。

 

就看到小徐媽媽拿著鍋鏟走了出來，指著炎亦安罵道：

 

「炎亦安，你手往哪放呢！你給我離寧夏遠點，像什麼樣子，你敢欺負她，我揍S你！」

 

我想起來，小徐媽媽一直想要個女兒，嫌棄炎亦安嫌棄得不行。在我面前是溫柔媽媽，在炎亦安面前就是母獅子。偏偏炎亦安沒有因為小徐媽媽對我好而討厭我，一直變著法子地哄我高興。

 

「媽，介紹一下，這是你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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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咧開的嘴，迅速收緊！這麼直球的嗎？

 

「真的假的？你才回國一個月，這麼快？是不是你強迫寧夏的？你欺負她了？還是說，我逼你結婚，你拉著寧夏假裝給我看的？寧夏，你說！別怕，我在呢！」

 

小徐媽媽真的是一點不留氣口，最後這問題怎麼繞到我身上的？

 

我被 4 隻眼睛緊緊地盯著。

 

「對啊，寧寧，你說，我們是不是領證了？是合法的，真正的夫妻？」

 

我知道他求的是什麼，炎亦安改抓住我的手，緊張得都有些出汗了。

 

他眼睛裡的情意洶湧，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

 

突然心就軟了，他打了一早上的直球了，我也不想裝傻 ，我也心動了不是嗎？

 

「真的，我們已經結婚了。」

 

小徐媽媽眼睛一亮，欣喜地看著我。炎亦安高興地在我手掌上摩挲，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真的啊，寧夏。那你終於能叫我一聲媽媽了呀！」

 

一邊推拒著在發瘋的炎亦安，一邊心甘情願地喚了一聲：

 

「媽媽！」

 

我又有家了。

 

11

 

沒想到一句「媽媽」讓小徐媽媽徹底化身為女兒奴，轉臉就把親兒子當成拱了自家白菜的豬！

 

一刻不耽誤地，直接幫我理好行李，把我帶回了家。

 

這個操作把我和炎亦安都整蒙了。

 

「媽，我是你親生的吧？」炎亦安抹了把臉，哀怨地看著他媽。

 

「你們辦好婚禮之前，你可以不是我親生的。」

 

炎家大宅，我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家。

 

我的房間竟然一直維持著之前住的樣子。

 

「寧夏，歡迎回家！」小徐媽媽張開雙臂把我抱進她的懷抱。

 

不知道哪裡來的委屈，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徐媽媽也帶著哽咽：

 

「寧夏，這以後就是你的娘家，婚禮那天你就從這裡出嫁，這間房間媽媽永遠為你保留。炎亦安將來如果欺負你，你就回來當媽媽的女兒，媽媽給你撐腰！」

 

眼淚像急需一個出口，洶湧而下，我隻能緊緊抱著她。

 

炎亦安在旁邊也紅了眼眶，把我們兩個都摟進懷裡。

 

「你們兩個別不要我才是真的，老子容易嗎？」

 

「臭小子，你擱這跟誰裝老子呢。我的話你聽懂了嗎？婚禮之前寧夏都住這裡，想要老婆，就盡快給我辦婚禮，讓大家都知道寧夏是我們炎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偷偷摸摸地領證算怎麼回事！」

 

我的眼淚就這麼止住了，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知道了，這就開始準備。」

 

炎亦安過來輕輕給我擦掉臉上的眼淚。

 

「不許再哭了，我心髒真受不了，擰成一團了。」

 

說著就要親上來，我立馬躲開，媽媽還在呢。

 

結果我一回頭，就看到她正走出去還在關門。

 

然後，炎亦安的吻就落了下來，手託住我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我嘗試回應他，他像是得到了什麼鼓舞，漸漸瘋狂起來。

 

手也開始不安分地一路攻城略地。

 

我受不住，隻能掛在他身上。

 

想不到他一把託起我，就這麼被他抵在了牆上。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要人命了。

 

炎亦安狠狠地親了我一口，然後停在了那裡，喘著粗氣，眼裡的欲叫囂著要燃燒一切。

 

「寧寧，寧寧，怎麼辦？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下個月我們就辦婚禮好不好？」

 

我腦子裡那根理智的神經也早就在他的廝磨裡漸漸崩潰了。

 

我下意識地咬緊嘴唇。

 

「乖！別咬自己，說你願意。」

 

他一邊親我，一邊誘哄著我開口。

 

我感覺自己就在蒸籠裡面，又熱又湿，就快熟了。

 

直到我顫抖著，嬌聲回答：

 

「好……」

 

他才放過了我，把我抱到床上放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琪琪一直笑話我談了 4 年的「素」戀愛，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比較冷淡。

 

我今天才懂那句，在戀愛裡身體比大腦誠實。

 

12

 

晚上炎亦安想留宿自己家大宅，被出差回來的炎爸趕了出去。

 

興奮的炎爸說，終於體會了一把做老丈人的人感覺。

 

媽媽笑眯眯地看著，說道：

 

「寧夏，不要心軟。好好享受這一個月的生活，享受被追求的感覺，享受心上人千方百計也要把你娶回家的情意。我和你炎爸會把好這個關，即使對象是我們兒子。」

 

「對！聽你媽媽的，當年你外公可沒少折騰我。我還爬過陽臺……」

 

炎爸真的頗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加了鹽的蛋糕更甜，有阻礙的戀愛也一樣。」

 

就這樣，我和炎亦安在確定關系的第一天，被迫分居了。

 

媽媽更是設置了每天的門禁時間，不論他怎麼耍賴裝S，時間一到必須離開。

 

他每天忙公司的事情，還要籌備婚禮，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次過了門禁的時間，他想進來吃個飯再回家，都被嚴厲拒絕。

 

想想就有點心疼，後來他趕不回來，我就會給他準備夜宵，在大宅的門口塞給他。

 

我以為他會一直乖乖聽話，結果沒想到他也爬了陽臺。

 

「你……你不要命了？雖然是 2 樓，摔下去也不得了。」

 

「有什麼辦法？要見公主殿下，別說 2 樓了，20 樓都要爬啊！」他衝著我笑，像邀寵的大狗狗。

 

「下次別了，我可不想跟坐輪椅的新郎官結婚。」

 

「你個小沒良心的，是不是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他有點委屈地看著我，越發像大狗狗了。

 

什麼日子？我記得不是生日呀！難道是當年我從他家離開的日子？

 

他看我一臉疑惑，更委屈了。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一個月前你拽著我領證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所以，今天是？」我被他說得更糊塗了，總不見得今天是他給我他吃了一個月麥當勞換到限量版玩具的那天吧？

 

「我們成為夫妻的一個月紀念日！」他神氣地看著我，一臉傲嬌！

 

真是好了不起的日子！

 

「要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對著他揮了揮手，想讓他早點離開。

 

「哎，你別急著趕我呀！跟我來。」

 

他把我帶到陽臺上，從身後抱著我，下巴擱在我肩上。

 

「寧寧，我愛你！」他低沉的聲音剛落下，我面前漆黑的天空倏地被照亮。

 

一朵大大的煙花炸開，然後各種各樣的煙花爭先恐後地出現。

 

一場絢麗的煙花秀，伴隨著他一聲聲的「我愛你」。

 

在漫天的煙花下，我捧住他的臉，親上了他的嘴唇。

 

「我也愛你！」

 

13

 

我們婚禮前的一周，周勤要出國讀書了。

 

炎亦安這個幼稚鬼，不知道怎麼跟周勤談的，最後還籤了協議。

 

炎氏集團出資，資助周勤出國留學的全部費用，還每月會給出生活費。

 

周勤畢業後，就要加入炎氏效力。

 

那天籤完協議，他走出會議室，當著大家的面一臉深沉地看著周勤，說道：

 

「你是個人才，不要讓咖啡店耽誤你的時間。炎氏隻不過給你遞把梯子，能不能上青雲，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然後，拍了拍周勤的肩膀，先一步離開了。

 

結果還沒轉彎，我就聽到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臭小子，我看你還怎麼撬我牆腳。」

 

周勤走的那天，我去送他，炎亦安非要跟著。

 

周勤眼睛紅紅地看著我：

 

「姐，我走了。我現在看不了你出嫁，但我祝你幸福。我會好好讀書的，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咖啡店的事情，你不用多操心，我都跟 kk 他們交代好了。」

 

「好，你自己一個人在國外也當心點。」

 

「哼！」炎亦安在旁邊看著我們話別，時不時地哼一聲。

 

「姐，你要有底氣，你放心，他如果對你不好，我立馬回來補位。」

 

然後伸手抱了抱我。

 

「哎！哎！S小子，你給我放開，膽肥了是吧，當我面都敢抱她了？！」

 

炎亦安立馬跳起來，拉開我們兩個，然後擋我面前，連看都不讓周勤看到。

 

周勤悶悶地說了一句：

 

「我走了，你對她不好，我就回來，你最好別給我機會！」

 

然後轉身就走，頭都不帶回的。

 

「哼！你做夢！寧夏隻會是我老婆！」

 

然後一把攬住我就往出口走去。

 

就在這時，炎亦安被一個打扮洋氣、長得非常漂亮的姑娘一把抱住。

 

「Ivan，真高興，竟然一下飛機就能看到你！」

 

炎亦安連忙推開她，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

 

「Jessie，你怎麼會在這？」

 

Jessie 跟著炎亦安的眼神看到了他身邊的我，指著我問道：

 

「Ivan，你就是為她放棄沃格教授實驗室的邀請？」

 

14

 

炎亦安一把抓過那姑娘，就往旁邊去，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明顯地不歡而散。

 

路上我問他，Jessie 是誰，他說是他在國外的同學，認識很多年了。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想不到第二天，這姑娘就找到我店裡來了。

 

「你知道你耽誤了一個天才嗎？他的未來應該在科研領域，而不是困在你身邊！」

 

Jessie 開門見山，眼裡帶著明顯的敵意。

 

「什麼意思？」我隻知道他在我走的那年就出國了，然後一個月前才回國。

 

我以為他是因為繼承家業才回來的。

 

「他拿到了國際頂尖實驗室的留任機會，他當時說就回來一個月，然後辦好移民就接著回實驗室工作。隻要他入籍，實驗室就會開放最好的資源給他，他的成就說不定能改寫人類歷史。」

 

所以，那天我拉他去領證的時候，他手上那一整套材料是為了去辦移民的？

 

我一愣，原來炎亦安不是戀愛腦，竟然是顆超級值錢的科學家腦袋。

 

「那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能看著他這麼埋沒自己，他不應該被困在這方天地裡。我要把他帶回去，沃格教授說會再給他次機會。所以，你主動離開他吧，你如果愛他, 就不能耽誤他！」

 

她言語誠懇，但眼裡的輕蔑是那麼不容忽視。

 

仿佛她是來拯救炎亦安被毀掉的人生一樣。

 

這是傳說中的道德綁架還是 PUA？

 

如果炎亦安願意回去, 昨天他們兩個就不會在機場不歡而散了。

 

「抱歉，這是他的決定，我不會幹涉。」

 

她看我波瀾不驚的樣子, 有點著急起來，諷刺意味更濃了。

 

「呵，也是，是我思慮不周了。你能攀上 Ivan 這樣條件的男人, 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但我要勸你, 他現在頭腦發熱, 選擇了你放棄了他自己的理想。一旦你們感情淡了，他將來會不會怨你？會不會後悔？到時候，你怎麼自處？」

 

「你喜歡他？」

 

她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把話題轉到這裡，明顯地愣怔了下。然後眼眶泛紅地大聲說道：

 

「對！我喜歡他, 從第一面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整整 10 年！隻有我能陪著他一起完成我們的理想。你憑什麼突然出現, 就打擾了別人的人生？！」

 

這時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

 

「就憑我對她一見歡喜，再見鍾情！」

 

炎亦安大步走過來, 臉上明顯有怒氣。

 

我站起來迎上去：

 

「你怎麼來了？」

 

炎亦安拉過我的手, 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確定我沒吃虧。

 

「kk 打電話通知我的，我正好在附近。寧寧, 你回辦公室去，我來解決。」

 

炎亦安說著就要推我進辦公室。

 

「別急, 讓我再說最後一句。」

 

我轉頭看著臉色慘白、滿眼含淚的 Jessie。

 

「我相信他作為成年人的一切決定，並且尊重他的選擇！謝謝你今天來告訴我的這些，證明了這個男人他有多愛我。

 

「好了，你們慢慢聊吧。」

 

15

 

炎亦安見我沒有因為 Jessie 話產生任何動搖, 沒有傻乎乎地把他讓出去，狠狠地表揚了我一番，然後自己去衝冷水澡了。

 

說實話，我自己也覺得很驚訝。

 

換成之前的我，一定會覺得不能耽誤他的前程，自己沒有那麼好, 不值得他付出那麼多。

 

就像知道了他是炎氏總裁的時候一樣，第一反應就是離開他。

 

但現在, 我會堅定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不論別人說什麼。

 

後來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又像小時候一樣, 摟著我，開興地說道：

 

剛剛把紅本子甩渣男臉上有多爽，現在就有多尷尬。

 

「【「」出嫁那天，天空很藍, 陽光明媚。

 

媽媽為我梳頭, 披上婚紗。

 

沈琪琪帶著伴娘團狠狠敲了炎亦安一筆，還逼著他籤下一系列不平等條款。

 

炎爸帶著我走紅毯，把我的手交到了炎亦安手上。

 

最後，捧花扔到了沈琪琪頭上, 她拿下捧花一臉蒙地看著我。

 

我幸福地笑看著她，朝臺下沈淵的方向看了一眼，對她輕輕說道：

 

「加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