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一回婆家的高速路上，我突然接到了父親腦梗的噩耗。

 

我慌忙讓丈夫掉頭回娘家，可他卻煩躁地一腳把我踢下車。

 

「為了回娘家你真是不擇手段，連你爸要S了這種謊都說得出來。

 

「那麼喜歡娘家，那就爬回去，記住，別回來求老子，我媽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一條怎麼也養不熟的野狗。」

 

我抱著 6 個月的肚子在高速上欲哭無淚。

 

國慶結束後，他才傲慢地給我打來電話。

 

「玩夠了嗎？自己給老子再爬回來，我媽說了她要過來看孫子。」

 

於是我親手把全是血的孩子送到了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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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卻誰都不敢多看一眼……

 

1

 

「箏箏，你快點回來看你爸爸最後一眼。」

 

汽車在高速上飛馳，我突然接到媽媽急促的電話，心髒一抽，我怎麼都想不到一向身體健康的爸爸會突然腦梗。

 

我馬上讓王建掉頭。

 

「快點掉頭，我爸爸不行了。」

 

王建煩躁地擰著眉心。

 

「神經病，顧箏，你現在為了回娘家簡直是不擇手段了啊，連你爸要S了這種謊言都說得出來，你不怕你爸真的S了？」

 

我恨不得當場甩他幾個巴掌，可在高速上，他正在開車，我還懷著 6 個月的孩子，不能刺激他。

 

於是，我哭著求他。

 

「是真的，媽媽的電話你也聽到了，爸爸真的腦梗了，你快點跟我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他突然一個急剎，車子差點當場翻了過去。

 

我以為他是要來安慰我一下，沒想到他卻伸手就給了我一個巴掌。

 

「他媽的煩不煩？老子不是告訴過你無數次，開車的時候不要嘰嘰歪歪，不要逼逼叨叨，你沒長耳朵是不是？

 

「你他媽的想S自己去，別拉著我，老子還想多活幾年。」

 

媽媽的電話又來了。

 

「箏箏，你快點啊，爸爸真的不行了，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把電話遞給王建；「你聽，你聽啊，我要馬上回去，必須回去。」

 

他生氣地搶過我的手機，突然丟出車窗，手機眨眼之間就飄到了山底。

 

「演戲演上癮了？你們這對戲精母女，當初要是那麼舍不得你那個破娘家，就不該嫁給我，嫁過來了又不安生，我媽說的沒錯，顧箏，你真是一條養不熟的野狗。

 

「你的心裡隻有娘家娘家，你到底搞沒搞清楚，你結婚了，你嫁人了，你現在是王家人。」

 

我瘋了。

 

拼命捶打他；「你跟不跟我回去？就問你一句，回不回？」

 

他暴躁地打開車門，把我從車子裡面拖了出去。

 

「我回你媽回，要回你自己一個人爬回去，反正心不在我王家身上，要你這種女人也沒有用，給我滾。」

 

我就這麼孤零零地被他扔在高速上欲哭無淚。

 

沒有手機，沒有行李，隻有肚子裡面 6 個月的孩子陪著我。

 

而他的爸爸，絲毫沒有考慮過我們的處境，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走之前他還丟下一句狠話。

 

「顧箏，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再自己爬回來。」

 

2

 

我是遠嫁。

 

每到長假，總是因為回誰家爭論不休，雖然結婚之前王建就答應我輪流回兩家過年。

 

但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結婚幾年了，他總是有各種理由要求我回他家過年。

 

所以每次過年過節我總是有點傷感，婆婆就經常陰陽怪氣。

 

「顧箏啊，你真是養不熟哦，我們對你這麼好，你還是隻想著你娘家。

 

「哎，我這婆婆難當啊！」

 

久而久之，王建也跟他媽一樣說我心裡隻有娘家，根本沒把他家人當回事。

 

我本來都不在意這些事情的，可是現在，他把我一個人丟在車來車往的高速路上毫不留情地離開。

 

我的心S透了，全部都S透了。

 

沒了手機，我連報警都做不到。

 

媽媽焦急的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裡面，爸爸快不行了，不行了。

 

我必須馬上回去。

 

可我現在距離娘家好幾百公裡，怎麼走得回去？

 

我一邊崩潰大哭一邊沿著高速路飛快地走著。

 

無論如何，我都要走到服務區，想辦法先回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肚子隱隱作痛，孩子在肚子裡面一腳一腳地踢我，他也在為我難過吧。

 

終於，天快黑時，一輛警車停在我的面前。

 

交警同志一臉同情地把我送到了高鐵站，甚至幫我買了車票。

 

可即使如此我依然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等我趕到家時，他已經被蓋著白布裝進了冰棺。

 

媽媽忍著淚讓我不要傷心，她說肚子裡還有孩子，我要堅強。

 

可是親戚長輩們卻紛紛指責我。

 

「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媽那麼早就給你打了電話，居然磨蹭到現在才回來。」

 

「就是，你爸爸走之前一直叫你名字，他S不瞑目啊。」

 

「當初叫你不要遠嫁不要遠嫁，你看看，連自己爸爸去世都趕不回來看一眼，你呀，就是不聽老人的話。」

 

是的，我該罵，我活該，是我自己固執當初非要嫁給王建。

 

妹妹還在問我；「為什麼姐夫沒跟著回來？你們不是一起開車回去的嗎？」

 

憋了一路的委屈終於全部爆發了出來，我趴在爸爸的棺材上面哭得喘不上來氣。

 

妹妹氣得當場打了電話給王建，可剛一接通，就是他暴躁的聲音。

 

「幹什麼？顧箏還找你來當幫手啊，告訴她，老子不會原諒她，再想回我王家，必須給老子跪下道歉。」

 

3

 

妹妹氣得大吼；「王建，你去S，你他媽的快點去S！」

 

電話被妹妹甩到一邊，我清楚聽到婆婆的聲音。

 

「一開始我就看不上顧箏，你說那麼遠她就非要嫁給你，難道她們本地找不到男人了？我想著她就不是個好女人，在本地沒人要才非要嫁到外地來。

 

「要不是看在她彩禮要得少的份上，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你們結婚。」

 

王建沉默了一會兒；「媽，你放心，看我這次怎麼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以後永遠不再提那個娘家。」

 

「對，昨天你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回去接她，我就告訴你了，接個屁，養不熟的女人，就該給她一點教訓。

 

「一天到晚的娘家娘家，那別嫁人啊，所以說到底，她還是一頭狼，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她肚子裡面懷了你的孩子，看我怎麼收拾她。

 

「這次你一定要把她收拾徹底，最好讓她跟她那個娘家斷絕了關系，省得以後她爸媽老了還得找你麻煩。」

 

妹妹氣瘋了，又撿起電話對著那邊大喊。

 

「離婚，王建，你趕緊跟我姐離婚，你這個垃圾就不配和我姐在一起，一點不配。」

 

媽媽緊緊抓著我的手，給我擦去眼淚。

 

「聽你妹的，王建不是個好東西。」

 

爸爸下葬後，我去了醫院。

 

從被王建拖下車開始，肚子就一直隱隱作痛，隻是我一心牽掛著爸爸，根本顧不上孩子。

 

醫生遺憾地告訴我；「胎停了。」

 

他以為我會難過，可他不知道我心裡甚至有一些慶幸。

 

我的孩子，他肯定不想讓我為難才主動離開的，他知道我不想給王建留下一個孩子。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後才去重新買了手機，補辦了電話卡。

 

開機的第一個電話就是王建打來的，我還沒有來得及拉黑他。

 

「顧箏，反省夠了沒有，假期也結束了，你趕緊回來，我把我媽接過來了，她說她過來看看孫子。」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好，你等著吧，明天你媽就可以見到她的大孫子了。」

 

電話被陳蘭香搶了過去。

 

「顧箏，不是媽說你，挺著這麼大個肚子還往娘家跑，你要知道，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兒子去哪裡你就應該去哪裡。

 

「你這個樣子要是放在古代，絕對會被浸豬籠的。

 

「你記住媽說的話，這次我也勸了王建，就讓他原諒你這次，要是還有下次，直接和你離婚，讓你當沒有人要的二手破鞋。」

 

4

 

我啪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黑。

 

王建我都不要了，我還管她這個老太婆？

 

以前我是對她太客氣了一點，讓她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主？

 

媽媽和妹妹都讓我在家裡坐小月子，我知道她們心疼我，擔心我。

 

可我沒事，我很堅強。

 

陳蘭香不是想看孫子嗎？我親自給她送過去。

 

當我和妹妹提著一個小包出現在家裡時，陳蘭香劈頭蓋臉對我就是一頓罵。

 

「顧箏，算你還識趣，還知道回來，我告訴你，這種事情隻準有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

 

「你要自己想清楚，如果你的心裡隻裝著娘家人，那你幹脆永遠回你娘家別回來了。」

 

我點頭；「好啊，你說得對，我這次回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她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顯然還有一肚子要教訓我的話沒說出來，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直在一旁抽煙的王建掐了煙頭，黑著臉看我。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媽都給你臺階下了，你還不順杆子下來，還在擺什麼譜？

 

「你要回娘嫁，不也回了嗎？S鬧活鬧非要回去，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吸引你的，難道那裡還有你的老相好？前男友？」

 

妹妹眼看就要動手，可我攔住了她。

 

「王建，我爸走了。」

 

他嗤笑一聲。

 

「假都過完了，你還拿你爸來騙我，有什麼意思？還是你真的想讓你爸去S啊，一天天地就詛咒他。

 

「我看你這次的借口是你爸S了，下次，是不是就該輪不到你媽了？哦，你爸媽都S光了，就該顧綿了吧。

 

「笑S，顧箏，當你的家人真是可悲，一個個的都給你詛咒S光……」

 

啪！啪！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已經被我打得歪了過去。

 

「王建，閉上你的臭嘴，再多說一個字，看我怎麼打S你。」

 

他瞪大眼睛，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打他吧。

 

今天我就讓他嘗嘗我發怒的滋味。

 

陳蘭香心疼S了啊，一邊揉著王建的臉一邊罵我。

 

「你要S了啊？居然敢打我兒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不要臉的倒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