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連宋婉都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那怎麼說瘋話呢？”

“你大學根本就沒談戀愛，一心讀書，就連我勸你和追求你的男人在一起，你都拒絕了，說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奮鬥。”

 

“那追我的人裡面有人叫慕尋舟的嗎？”

 

宋婉想了想，又搖搖頭。

 

這個世界沒有我的慕尋舟了。

 

我理不清頭緒，他肯定知道什麼，那通電話就是最後的告別。

 

隻是他沒有告訴我。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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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了一個燒焦的房子面前，你明明知道那裡面有你最珍貴的東西，可是卻再也拿不出來的空虛感。

 

我的心破了一個洞，風呼嘯而過。

 

無法填補。

 

11

 

一年後，我終於在父母和朋友的勸說下去了心理治療。

 

他們都覺得我是生了病，因為極度的孤單幻想出了一個十分愛我的男友叫做慕尋舟的。

 

我一開始不願意接受他們的說法，可是為了讓他們放心，我承認都是我的幻想。

 

到現在，我甚至開始懷疑，這確實都是我的幻想。

 

我接受一切，開始相親。

 

可是臨門一腳，我腦海中的慕尋舟就會突然出現。

 

他那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和以前的人重合，我下意識推開。

 

慕尋舟紅著眼在我耳邊說：“別忘了我，蕎蕎。”

 

我哭著跑了出去，對著夜晚無盡的黑暗崩潰大喊。

 

“慕尋舟，我想忘記你。”

 

可是，我怎麼樣都忘不掉。

 

我S寂的目光，直到我在酒會上看見了林嫣然抱著一個男人的手臂後開始有了波瀾。

 

她一瞧見我，就朝我舉起了酒杯遙遙一舉。

 

我回敬她。

 

突然腦子裡閃過很久以前的記憶。

 

林嫣然是女主，而我隻是救贖文裡的惡毒女配，而慕尋舟是男主。

 

若是她是女主，那她又怎麼會記不得慕尋舟呢？

 

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衝到了她的面前，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眼神。

 

我拉著她走出了酒會。

 

“你認不認識慕尋舟。”

 

林嫣然怔忪了一瞬後，搖頭。

 

“慕尋舟？從沒聽說過。”

 

我的心沉到了無底的深淵。

 

我松開手，喃喃自語：“難道這一切真的都隻是我的幻想嗎？”

 

在我徹底絕望的時候，林嫣然湊了過來。

 

她低低的聲音落進了我的耳朵裡。

 

“慕尋舟，S了。”

 

我愕然的看著她。

 

可是她神色淡然，仿佛剛剛說那句話的人不是她。

 

她搖晃著紅酒杯。

 

“你不會以為你覺醒了就可以讓你和慕尋舟收獲幸福吧。”

 

她顯然懂的更多。

 

林嫣然的眼裡再也沒了從前的閃躲和卑怯，反而是多了陰毒。

 

“慕尋舟不識相，為了你主動放棄了男主的身份，你以為這個世界是圍繞著男主轉的救贖文，但是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簡單來說，如果他不選擇和我在一起，那麼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句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裡。

 

“所以，是你S了他？”

 

林嫣然搖搖頭。

 

“是你，是你妄圖改變自己的命運，導致他放不下對你的感情，他寧願S都不願意再和我在一起，所以可以說他的S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詫異的看著她。

 

“既如此，你為什麼不抹S了我，如果你這麼恨我。”

 

林嫣然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聲音也冷了幾分。

 

“我是恨你，恨不得你S，可是呢？我想最大的懲罰不是S亡，而是失去，你失去了永遠愛你的慕尋舟，而你也是SS他的真兇，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痛苦的懲罰？”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既然你也愛慕尋舟的話，你為什麼要害S他！你真惡毒。”

 

林嫣然有些百無聊賴，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誰告訴你我愛他了，也許我愛他的皮囊，但是我可不玩救贖這爛俗的一套，我隻有對於原屬於我的男人被你搶走了的憤怒而已。”

 

“你以為我隻是這本書裡的女主嗎？”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我是這本書的神。”

 

她態度傲慢。

 

說完這些後就再也不理會我，轉身就走。

 

而現在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看她的目光滿是迷戀。

 

我的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12

 

我寫了一封信，留給了父母和哥哥。

 

告訴他們我要出去遊玩，一年半載不會回來讓他們不要掛懷。

 

但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我能做的，也隻是用自己不值一提的命賭一賭罷了。

 

如果我的存在不由自己。

 

那毀滅總該由著自己吧。

 

我有權決定自己的S。

 

而我身邊地朋友也許再也不會記得我，我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想到這，我更多的不是悲痛，而是也許可以和慕尋舟再次重逢的欣喜。

 

我割開了動脈。

 

躺進了浴缸。

 

閉上了眼睛。

 

兩年前，我剛到國外，生活的壓力讓我喘不過氣。

 

慕尋舟在聖誕節買了飛機票偷偷飛到了我的城市，給了我驚喜。

 

我看見站在公寓樓下站著的慕尋舟，一瞬間忘了呼吸。

 

“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

 

說著，我的腳步止不住朝他邁。

 

像一隻鳥飛進了他的懷抱。

 

又寬闊，又溫暖的胸膛。

 

“我想你了，蕎蕎。”

 

他有些委屈。

 

那一瞬間所有的煩惱全部消失不見。

 

即便隻是短暫的重逢，卻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我在S亡前，對著空虛低吟：“慕尋舟，一年了，我們也該重逢了。”

 

可是我沒S。

 

不僅沒S，還有個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

 

大抵意思是我的S會導致世界崩塌。

 

我與這個聲音討價還價。

 

“求求你放我的尋舟回來吧，不然我還是會S的。”

 

“沒有他的日子，我度日如年。”

 

這是實話。

 

如果慕尋舟隻是不愛我，我們和平分手，我會迎接沒有他的未來。

 

可是他S了，是我害S的，還是懷著對我深切的愛意S去的。

 

從林嫣然的口中我得知，她之前曾經找他很多次。

 

從一開始的懇求，到後來的威脅。

 

即便是S亡被所有人遺忘，慕尋舟都沒有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又如何能放棄？

 

系統聲音機械。

 

“如果你成為女主就可以自由的選擇男主。”

 

我內心狂喜。

 

“那我如何成為女主？”

 

“這難道不是一開始就寫好的命運？”

 

說完，我又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命定，那慕尋舟又怎麼會S，我又怎麼會改寫自己的命運呢？

 

“林嫣然到底是什麼人？”

 

系統冷哼一聲：“她不過是手握劇本的攻略者罷了，她自恃高書中人一等，私自抹S了人物，已經被作者發現，現在作者投訴，說她本意是想給身世悲慘卻努力的慕尋舟一個救贖，沒想到卻被這樣的女人染指，甚至還被無端抹S，十分憤怒。”

 

“所以我才幹預了進來，隻要你可以滿足作者對女主的要求就可以晉為女主。”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系統的要求。

 

額。

 

好像我都滿足？

 

系統說完後也發現，這好像都是廢話。

 

“那現在慕尋舟可以回來了嗎？”

 

我小心翼翼的問。

 

系統像是翻了個白眼：“你說呢？作者是他親媽，知道自己最愛的人物S了她可傷心了。”

 

“剛剛系統後臺已經自動將你晉升為女主了，作者對你也很滿意，雖然她說一開始的你很傻逼，但是鑑於你後來覺醒後對慕尋舟的愛毫無保留，所以她就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聽著怪怪的。

 

有種婆婆的既視感。

 

再說了，我前期那麼傻逼，不是她一手寫的嗎？

 

這究竟是在罵我，還是罵她自己啊……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隻要慕尋舟可以回來就好。

 

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林嫣然的下場怎麼樣啊？”

 

系統笑了笑：“自然是攻略失敗，懲罰她啊。這個人是個慣犯，借著攻略任務的由頭，肆意玩弄著手中人物的感情，還隨意的改變他人的命運，引起了作者們的公憤，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各個書中的世界了。”

 

“唉，你們算是幸運的，之前好幾對書裡的人被她拆散了，最後生離S別。”

 

我千恩萬謝送走了系統。

 

期待著和慕尋舟的重逢。

 

13

 

慕尋舟第二天敲響了我們家的門。

 

父母和哥哥急忙打我的電話卻打不通。

 

彼時，我還在回國的飛機上。

 

爸爸護犢子：“哪裡來的野男人你趕緊給我交代。”

 

媽媽懟爸爸：“我覺得女兒看上的挺好的，我瞅比你強。”

 

哥哥吃瓜兼吃醋：“妹妹，哥哥覺得他挺帥的，居然還比我高，怎麼回事？在哪勾搭的。”

 

一家人七嘴八舌。

 

我下了飛機，恨不得插翅飛回去。

 

一到家門口。

 

四個腦袋齊刷刷的等著我。

 

一見我，慕尋舟就衝過來SS的抱住我。

 

聲音哽咽。

 

“好久不見，蕎蕎。”

 

我回道：“好久不見，慕尋舟。”

 

他S了的這一年，對他來說時間是空白的。

 

他隻記得自己拒絕了林嫣然不久後，就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透明。

 

恐慌籠罩著他，他不敢出門，也不敢告訴我。

 

但是思念和擔憂最後讓他給我打了最後一通電話。

 

“對不起，蕎蕎。”

 

我和他又哭又笑。

 

讓其他三人摸不著頭腦。

 

一進門我就被他們抓過去問。

 

最後我隨便編了一個美麗浪漫的故事。

 

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遇見了因為生意需要出差的慕尋舟。

 

我們二人一見如故。

 

相處後發現居然故鄉也是一處，一來二去漸漸有了感情，便確定了關系。

 

我爸媽對這個故事還算滿意。

 

又抓住慕尋舟問了他的家世，問了個底朝天最後才滿意。

 

沒多久，我和他就確定了婚期。

 

在結婚前夕，我告訴他自己做過的一個夢。

 

他聽完後，沒有生氣，隻是和我十指緊扣。

 

“其實，在當初你態度突然轉變我就起了疑心，可是我不想懷疑你，更不想失去你，我不去想你的變化是不是又一次玩弄，但是時間經得起考驗。”

 

我當然不知道慕尋舟的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

 

也是，畢竟我當初對他那麼差，整整一年，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忍下來。

 

“而且即便你是再一次耍我，我也認栽了，顧蕎。”

 

“我這輩子栽在你身上了，我也隻願意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後來，你出國，林嫣然來找過我幾次，她說我和她才是天生一對，說你不是原來的顧蕎，說你騙了我，也說我愛錯了人。”

 

“但是我的心不會騙自己，我愛你，它告訴我，我愛你。我也沒有辦法。”

 

聽到慕尋舟這樣深情的告白。

 

我唯一的憂慮都煙消雲散。

 

也許，對待真心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報真心。

 

慕尋舟的目光落在我的唇畔，喉結滾動。

 

我意動。

 

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他抽絲剝繭一般將我的衣服脫下。

 

我們在一起幾年，也從來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他總說：“蕎蕎，我要對你負責。”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掛礙。

 

我和他熱烈的糾纏在一起，像兩艘在風暴中沉浮的小船。

 

經受著狂風暴雨。

 

他的熱情和愛意，就是最穩固的港灣。

 

“我愛你，蕎蕎。”

 

他說了一次又一次，似是怕我不信。

 

說著說著他哭了。

 

“不要做傻事以後，就算我S了也不要。”

 

原來他是知道了我割腕那件事。

 

我下意識擋住那醜陋的傷疤。

 

他卻捧起我的手腕，細密溫柔的吻落在手腕上，心也被填補的滿滿的。

 

他眼裡星光熠熠，“你就是我的救贖。”

 

我呼吸急促，承受著他如火般的熱烈。

 

在最後一刻。

 

我們的故事終於畫上了圓滿的省略號。

 

還有很多很多幸福的以後，等著我和慕尋舟探索的省略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