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婆帶女兒去野炊。

 

可女兒哮喘發作，我趕過去時，她嘴唇發紫，臉色蒼白。

 

老婆卻說：「小靜也呼吸困難，我把藥先給她了，悅悅有哮喘經驗不怕，到醫院就好了。」

 

小靜是她白月光的女兒。

 

而我們的女兒由於耽誤治療，最終窒息而亡。

 

我心如S灰，醫生懷疑女兒除了吸入柳絮，還吃了導致過敏的食物。

 

後來我才知道，老婆那天帶去的食物是白月光女兒喜歡吃的花生醬三明治。

 

而我們的女兒對花生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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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公司卻突然接到老婆姜寧的電話：

 

「老公，快帶女兒的哮喘噴霧來植物園，悅悅哮喘發作了。」

 

我的心揪成一團，馬上站起來往外跑。

 

我的車上就有藥，我說：「我早上給她小背包裡放了哮喘噴霧，先找出來給她用。」

 

姜寧支支吾吾：「那個噴霧，用完了。」

 

我邊跑邊吼：「一瓶新的噴霧，怎麼可能用完了。」

 

姜寧：「植物園柳絮多，小靜也出現呼吸困難，給小靜用了。」

 

我的腦子嗡一聲炸開。

 

「你知道女兒哮喘發作會有什麼後果嗎？」

 

姜寧不耐煩：「悅悅有哮喘經驗不怕，等到醫院就好了，你快把藥送到植物園。」

 

小靜是姜寧的白月光林遠的女兒。

 

昨晚姜寧和女兒說要帶她去春遊，悅悅高興壞了，拿著幼兒園的小背包往裡面裝春遊的零食。

 

我因為公司事情忙沒去，沒想到，她還帶了白月光和他女兒。

 

卻沒想到發生這種意外。

 

我趕到植物園的時候，姜寧抱著林遠的女兒小靜安撫。

 

而我的女兒躺在草地上，她嘴唇已經發紫，臉色蒼白。

 

我想把噴嘴塞到她嘴裡用藥，讓她盡量呼吸，可是，她嘴唇緊閉，已經半昏迷了。

 

姜寧喃喃地解釋：「我是想讓她躺平舒服一點。」

 

哮喘病發作，病人最好不要平躺，而是半坐以便呼吸舒緩，而姜寧從不關心，也從不了解。

 

我大吼：「一瓶噴霧足夠兩個人用，為什麼不給女兒噴。」

 

姜寧含糊躲閃道：「因為小靜用了一些，我怕不夠兩個人用，想著等一會救護車就到了悅悅不用也沒事，結果沒想到悅悅發作這麼厲害，我剛想給她用，她就這樣了，牙關閉緊已經塞不進噴霧了。」

 

「而且救護車說堵在路上來不了。」

 

林遠在一旁抱歉：「對不起，姜寧也不是存心的，就是小靜害怕，一直抓著噴霧藥瓶，對不起。」

 

我絕望地看著悅悅，小小的身體躺在我懷裡。

 

早上出門還和我揮手再見：「爸爸，我去植物園撿樹葉回來，爸爸幫我做書籤好不好？」

 

現在卻毫無生氣地緊閉著雙眼。

 

我抱起女兒，瘋了般往醫院的方向跑。

 

姜寧抓著我：「你想幹什麼？再等等，也許救護車馬上到了。」

 

我一把掙開她的手：「這條路全堵S了，救護車根本來不了。」

 

說完我抱著女兒往園外跑去。

 

我邊跑邊抱緊女兒，叫她的名字：「悅悅，別睡，爸爸帶你去醫院，別睡覺，悅悅。」

 

我的聲音顫抖地不像樣子。

 

「寶貝，別睡啊，再堅持一會。」

 

悅悅往日銀鈴般的聲音似乎還在我耳邊：

 

「爸爸，我最喜歡爸爸了。」

 

「爸爸，我們周末可以去動物園玩嗎？」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她很久沒有陪我了。」

 

「媽媽什麼時候回家？」

 

悅悅的體溫漸漸流失，越來越冷的樣子，我不顧一切往前跑著，到了路口。

 

看到路通暢起來，我不管一切衝到路中跪在地上攔住過路的車：「求你送我們去醫院，救救我女兒。」

 

車子發出尖銳的急剎車聲音，開車的是個年輕人。

 

他聽到我的話，沒怪我攔車，飛快下來打開車門：「上車。」

 

我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緊緊盯著前面的路，摟著悅悅：「悅悅，求求你，再撐一會，爸爸求你了。」

 

我忍不住把頭低下來號啕大哭起來。

 

那年輕人安慰我：「前面路口就是醫院，馬上到了。」

 

2

 

醫院到了，我看著急診的紅十字，車都沒停穩，我抱著女兒下車衝進去大叫：「醫生，救救我女兒。」

 

醫生跑過來，我一臉的眼淚和汗：「她哮喘發作，昏迷了。」

 

醫生：「快進搶救室。」

 

我一個大男人，站在搶救室門口，眼淚止都止不住，但是緊盯著搶救室的門。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出來，看著我，眼裡都是同情，搖頭：「送來太遲了，對不起，請節哀。」

 

我看著護士推出來的悅悅，小小的身體躺在床上。

 

我撲過去：「悅悅，別睡了，爸爸帶你回家，乖。」

 

「寶貝，醒醒，悅悅，求你，不要嚇爸爸。」我哭出來。

 

護士拉著我：「別這樣，孩子她……」

 

我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在一旁說著什麼，我聽不清，耳旁有尖銳的耳鳴聲響起，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悅悅就沒了，她才四歲，像個小小的天使。

 

可是現在，她安安靜靜躺在那裡，小手垂在床邊，像沒有生氣的洋娃娃。

 

「她早上出門還叫我爸爸，不可能！」

 

「你們別開玩笑了。」

 

「別開玩笑了，她才四歲，才四歲！」

 

護士輕輕地把白布給悅悅蓋上：「請節哀。」

 

我腦子嗡嗡地響，感覺天旋地轉：「悅悅！」

 

我暈倒在地上。

 

我醒來的時候，緩了一會想起來我在醫院。

 

反應過來了發生什麼事，我坐起來，護士推門進來：「你醒了？沒事了，節哀，注意休息。」

 

我沒時間休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給姜寧打電話。

 

打了幾次，她終於接聽了，我聲音空洞無神：「你在哪？」

 

姜寧：「我在中心醫院六樓兒童病房。」

 

原來居然在同一家醫院。

 

那邊傳來林遠的聲音：「姜寧，先吃午飯吧，趁熱吃。」

 

姜寧在電話裡開始不耐煩：「沒事我掛了，小靜還沒恢復我還在照顧她，別一直打我電話。」

 

說完掛斷了，連一句悅悅都沒有問。

 

我腦子裡瞬間回想起我剛才暈倒時，醫生的責備。

 

那時醫生手裡拿著一張檢查報告。

 

他對我說：「我們盡力搶救了，可是，作為家長，我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有哮喘的人，最怕過敏，你們怎麼能讓她吃會讓她過敏的食物，所以導致哮喘發作很急很重。」

 

原來我的女兒不隻是柳絮導致的哮喘，還吃了過敏的食物？

 

因為過敏，所以導致她哮喘發作特別厲害。

 

姜寧心疼別人的女兒，沒有及時給我們的女兒用藥，才釀成了這個悲劇。

 

她是兇手！

 

我忍著心裡的痛和恨，坐電梯上了六樓，一排兒童病房找過去，在最後一間 VIP 病房看到了姜寧。

 

她正陪著林遠父女吃午飯。

 

她端著啘，一口口喂著小靜，邊喂邊誇：「小靜真棒，吃飯真乖，等會兒阿姨獎勵你一個你喜歡的芭比娃娃。」

 

這種的體貼溫柔， 我從沒見姜寧在悅悅身上用過。

 

她隻會評論悅悅：「你都四歲了，還要媽媽哄？自己吃飯，把碗收拾好。」

 

「你怎麼身體這麼差，誰有空天天陪你去醫院啊。」

 

「自己吃藥，媽媽沒空。」

 

悅悅從開始想依賴靠近媽媽，變成害怕媽媽。

 

她的媽媽不是不懂溫柔，不懂照顧人。

 

隻是她把所有母愛，給了別人的孩子，隻是這個人不是她而已。

 

「姜寧！」

 

我一腳踢開門，站在門口SS盯著她，牙齒咬碎。

 

姜寧回頭看見我，皺著眉：「悅悅呢？你把悅悅一個人丟在病房？你怎麼當爸爸的？你來這大吵大鬧幹什麼？」

 

我聽到悅悅的名字，心裡一陣劇痛。

 

我低吼道：「你還記得有個悅悅？你的心裡，不是隻有別人的女兒嗎？連悅悅救命的噴霧你都搶了給別人用，你還記得悅悅，你好意思叫她的名字嗎？」

 

姜寧拿著碗走過來把我推出去：「你出去，別在小靜的病房大吵大鬧，你嚇到孩子了。」

 

孩子……

 

我閉上眼睛，我大吼：「你怕我嚇到別人的孩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悅悅S了，你搶了她的藥，她沒有搶救過來，你害S了自己的女兒。」

 

3

 

姜寧手裡的碗「咣當」掉在地上。

 

連連後退：「S了？胡說，隻是哮喘，怎麼會S，她又不是第一次哮喘發作，每次都不嚴重，怎麼這一次就嚴重了？你亂說。」

 

「啪！」

 

我一巴掌打過去，用盡我的力氣，她整個人被打倒在病房的陪護床上，半邊臉腫起來。

 

林遠攔住我：「你幹什麼？」

 

我一掌推開他，指著他說：「給我閉嘴，該算的賬一個少不了。」

 

我走到姜寧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領口拎起來：「我問你，你今天給悅悅吃了什麼？」

 

姜寧紅腫著臉，看著半瘋狂的我，有些害怕，老實地說：「你以為我下毒啊？我是她親媽，我做了三明治，小靜也吃了，我們都吃了，我們都沒事。」

 

我哽咽地說道：「三明治裡面放了什麼？」

 

姜寧：「就是火腿，生菜，西紅柿，花生醬。」

 

我眼淚掉下來：「姜寧，悅悅花生過敏，她花生過敏！」

 

姜寧語無倫次：「我不記得了，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小靜喜歡吃花生醬，我就在裡面放了……」

 

我抓著姜寧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你是她媽媽，你不記得女兒花生過敏，你知道她哮喘，你把她的藥給別人用，甚至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都不在她身邊，你還在陪著別人的孩子噓寒問暖。」

 

姜寧驚得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往後退了幾步，拼命搖頭：「騙人，怎麼可能哮喘就能S人，你就是想騙我去看悅悅。」

 

我整個人崩潰了：「姜寧，你不配做悅悅的媽媽，你從來不關心女兒的病情。」

 

「你記得的是別人喜歡吃什麼，別人生病會不會難受，你的人生裡，隻有你的白月光和他女兒，從來沒有我們父女，現在，如你所願，你永遠也見不到悅悅了。」

 

「我想，悅悅應該也不想再見你。」

 

「姜寧，如果有機會見到悅悅，你會害怕嗎？你要怎麼告訴她，你害S了她。」

 

「因為是你奪去了她活下來的機會。」

 

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狠狠將她推到一旁，轉身離開，我要帶我的女兒離開了。

 

不再理會後面傳來姜寧撕心裂肺的哭聲：「悅悅！」

 

太晚了，現在再後悔，也哭不回我的女兒。

 

在悅悅下葬那天，我把悅悅最喜歡的玩具和她的骨灰盒放在一起。

 

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悅悅笑得天真可愛，仿佛隨時要跳進我懷裡叫我爸爸。

 

我淚如雨下：「悅悅，對不起，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葬禮姜寧沒有出現，我沒有通知她，親朋好友問我孩子媽媽呢？

 

我木著臉站在墓前：「悅悅不想看見她，我沒通知她來。」

 

「我不想女兒S不瞑目，在天堂都不開心。」

 

姜寧媽媽：「你們吵架了？孩子出事你們心裡難過我知道，但是怎麼能不通知姜寧呢，她是孩子媽媽。」

 

我紅著眼睛，看著姜寧媽媽：「媽，悅悅為什麼會意外去世？是因為姜寧把悅悅的哮喘噴霧給林遠的女兒用，還給悅悅吃了花生醬，導致悅悅哮喘發作加重，悅悅在搶救的時候，去世的時候，她都還陪在林遠和他女兒身邊。」

 

「這樣的姜寧，已經不是我要的妻子，這樣的姜寧，也不配再是悅悅的媽媽。」

 

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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