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寧和我結婚後，辭去了工作呆在家裡。

 

我原想著她在家相夫教子也很好，但是，她卻每天隻顧逛街和美容，女兒也不認真照顧，基本都是交給家裡的保姆。

 

林遠妻子去世，他帶著女兒回到家鄉，姜寧便開始有了轉變。

 

變得賢惠起來，和家裡的保姆學會了做菜煲湯。

 

我原以為她是為了家庭而做的改變，結果發現，她做的一切改變卻是為了林遠和小靜。

 

那天接悅悅從幼兒園回來，聞到廚房煲湯的香味，悅悅高興極了，拍著手說：「媽媽給悅悅做好吃的嗎？好香呀。」

 

姜寧把湯倒出來，倒進保溫盒裡，說：「小靜生病了，媽媽煲了雞湯給她，你是姐姐，要懂得謙讓知道嗎？你想喝雞湯，讓家裡阿姨煲給你喝。」

 

然後拎著保溫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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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鍋裡隻剩下一點殘渣，連保姆都看不下去，抱著悅悅說：「阿姨給你煮好喝的湯好不好，阿姨很快就可以做好了。」

 

悅悅含著眼淚，抬頭看著我：「爸爸，我也想喝媽媽煮的湯，她從來沒給我煮過。」

 

我蹲下身子看著她：「那爸爸帶你去吃你喜歡吃的炸雞好不好？」

 

雖然孩子高興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但是，慢慢的類似的事情發生次數多了。

 

悅悅知道，媽媽最愛的是小靜妹妹不是她。

 

媽媽原來是可以溫柔的，可以笑得開心的，是會親吻孩子的。

 

但是，媽媽的愛，不是給她的。

 

姜寧為了幫小靜找一所好的幼兒園，甚至動用了我的客戶關系網，給林遠找工作。

 

居然託到我好朋友頭上，和我好朋友說是我的交代。

 

每天林遠上班忙的時候，她都去幫忙接送小靜。

 

悅悅哭過無數次，因為媽媽從來都是讓保姆或者我接送，媽媽從來不接送她，也不會參加她的幼兒園親子活動。

 

直到有一天，悅悅在我看手機朋友圈時，看到姜寧發的參加小靜幼兒園親子活動的照片。

 

她抱著小靜笑得很溫柔很開心。

 

悅悅紅著眼睛趴在我肩上哭了好久：「爸爸，媽媽是不是喜歡小靜妹妹，不喜歡我了？」

 

我安慰她：「當然不是，因為小靜剛失去了媽媽，媽媽隻是多陪陪她。」

 

悅悅：「可是，媽媽很久沒有這樣對我笑過，這樣抱過我了。」

 

我的心裡一陣絞痛，我和姜寧談過很多次，每次她都一臉不耐煩地說：「你們倆父女真是夠了，不能體諒一個剛失去媽媽的孩子多需要陪伴嗎？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可是這個陪伴一陪就是一年多。

 

從上幼兒園，到周末陪著去玩，到做飯，買衣服，姜寧全身心撲在了林遠和小靜身上。

 

直到有一天，小靜來家裡玩，看中了悅悅房間的一個芭比娃娃。

 

姜寧二話不說，把芭比娃娃送給了小靜。

 

那是悅悅四歲生日時姜寧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也是她送給女兒唯一的一個生日禮物。

 

悅悅哭得很傷心。

 

姜寧皺著眉嫌棄地看著她：「一個洋娃娃，你怎麼這麼小氣，送給妹妹怎麼了？以後再給你買一個好了。」

 

無論再怎麼買，它都不再是媽媽的生日禮物了。

 

悅悅晚上哭著入睡，說：「爸爸，媽媽不愛我，我再也不愛媽媽了。」

 

5

 

「嘀嘀」我手機傳來提示音，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我手機收到信用卡副卡的刷卡記錄，中心醫院，繳費兩萬元。

 

我冷冷地看著，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姜寧用我的信用卡，給林遠女兒的 VIP 房繳納的費用。

 

真是厲害，用我的錢去討好別的男人。

 

我撥了電話給我的秘書：「從現在開始把我所有信用卡的副卡，親情卡全停了。」

 

然後又撥打了律師的電話，處理了一些該處理的事情。

 

很快，下午姜寧就衝回了家。

 

她看著我生氣地叫著：「秦安，你是不是停了我的卡，你這樣有意思嗎？我說了悅悅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依不饒要到什麼時候，你把我的卡停了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有人用我的錢去養別的男人，這個意思你懂嗎？」

 

姜寧氣急敗壞：「什麼是養別的男人，我是給小靜交醫藥費，我和小靜媽媽是好朋友，她媽媽不在了，我照顧他們一下很正常，你不但沒有愛心，還用那種陰暗的想法去想別人。」

 

我：「幫S去的好朋友照顧她老公女兒？我想你的好朋友知道你的心思，能從墳裡氣得活過來，她知道她老公是你的白月光嗎？你想幫林遠可以，你用自己的錢。」

 

姜寧：「什麼用我自己的錢？這些都是我們共同財產，我又沒拿錢給別人亂花，現在是救人的時候，你知道醫藥費斷交是什麼意思嗎？就是小靜下午就拿不到藥了。」

 

「難道悅悅S了，你也要小靜一起S嗎？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這麼小氣。」

 

「啪！」

 

我狠狠甩了一巴掌過去，這就是我女兒的親生母親，這是一個媽媽能說出來的話。

 

我看她簡直瘋了。

 

我的女兒從發病到急救，她作為媽媽沒有一點的著急和操心，卻圍著別人老公女兒急得團團轉，掏心掏肺。

 

我心灰意冷地看著她：「姜寧，我們離婚吧，我現在每看見你一次，我都想到悅悅，我不可能再和你生活下去。」

 

姜寧捂著臉：「你敢打我？你別用離婚威脅我，你這人沒勁透了，每次都是這樣，如果我答應離婚，你後悔哭都沒地方哭去，你忘記當初追我的時候說過什麼？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悅悅去世我也很傷心，我也不是故意的，等葬禮的時候，我們一起幫悅悅辦一個隆重的葬禮，這樣你滿意了吧？」

 

我看著她那張一點不知悔改的臉，我很想知道，她會不會有一天會後悔，我：「悅悅的葬禮已經結束了。」

 

姜寧呆住了：「什，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悅悅的葬禮已經結束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看著她，我問：「四天時間，姜寧，悅悅去世四天，你有一天關心過悅悅的事嗎？你回過家嗎？你打過電話問過怎麼處理悅悅的後事嗎？」

 

「你忙著在醫院照顧別人的女兒。」

 

「也許還忙著上趕著給別人當後媽。」

 

「姜寧，你這麼愛他們父女，你怎麼會想起你還有一個女兒躺在停屍間，在等著下葬？」

 

「你真的是她的媽媽嗎？你真的問心無愧嗎？你真的有臉出現在葬禮上嗎？」

 

姜寧白著臉，一步步退到沙發上，跌坐下去。

 

我不想再說一句話，轉身走進悅悅房間，反鎖上了房門。

 

姜寧在門外發瘋的砸東西：「秦安，你憑什麼不讓我參加女兒的葬禮，憑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瞞著我。」

 

「為什麼都怪我，是我的錯嗎？她以前發病都好好的，我怎麼知道她這一次會出事？她有哮喘又不是我害的，為什麼都怪我。」

 

我猛地打開門，她跌進來。

 

我掐住她的脖子，猩紅著眼睛：「姜寧，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S的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血是冷的嗎？你還是個人嗎？」

 

6

 

我一把將她推出去，她摔倒在地，不敢再吭聲。

 

我關上門，癱坐在地上，現在所有的憤怒都沒有用了。

 

我摸著書桌上悅悅的相片，眼睛酸澀。

 

我的寶貝悅悅，很抱歉爸爸沒有早點和媽媽離婚，所以讓你陷入危險，讓你還沒有看夠這個世界就離開。

 

爸爸會帶你去看這個世界，你等等爸爸。

 

第二天起床，開門就看見姜寧和林遠坐在客廳裡，看樣子林遠是剛來，鞋子都沒來得及脫。

 

姜寧看見我出來，馬上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說：「秦安，林遠今天接到他們公司的通知，被辭退了。那公司是你朋友開的，他沒犯錯，為什麼會被辭退，不用說，一定是你幹的，對不對？」

 

我：「你也把他看得太重要了，他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姜寧惱羞成怒：「你什麼意思？」

 

我嘲諷的眼光看著林遠，吃軟飯吃上癮了是吧。

 

我說：「他進別人公司工作，難道別人一定要捧著他嗎？他工作能力不行人家就辭退他，很正常不是嗎？我以為，林先生應該會識趣，沒想到，我還高估了你。」

 

林遠一臉為難看著姜寧：「我就說了，我自己找工作就行了，不要為難秦安，畢竟他也沒有義務幫我。」

 

姜寧拍著桌子：「秦安，你別以為用這個要挾我就會服軟低頭，林遠工作能力這麼強，隨便都能找得到工作，你朋友失去他這樣的人才，是他的損失。」

 

我雙手抱胸：「姜寧，你忘記昨天我說過什麼？我們離婚，你和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你想幫你的白月光，請便。」

 

「從今以後，你可以用你的關系人脈，想讓他去哪工作就去哪工作。」

 

我抬眼看著林遠：「林先生，VIP 病房你女兒住了五天，姜寧刷了三萬八的卡，我是有權力追回這筆錢的，麻煩你今天之內把錢打到我賬上。」

 

姜寧漲紅了臉：「我自願刷的卡，你讓他還什麼錢？」

 

我：「你刷的卡，你刷的誰的卡？我的卡，我賺的錢，你拿去給這個男人刷卡，姜寧，我給你臉了是嗎？我告訴你，我給你的臉，從悅悅不在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沒了。」

 

「還有，你們住的那套房，是我名下的，我記得一直沒交過租金吧？如果還想繼續住，請籤一下租房合同，我那是市中心的三居室，月租 7000，如果不想租，麻煩這個星期立即搬走。」

 

姜寧護在他身前：「秦安，你太過分了，房子是我讓他們住的，有問題你找我。他們在這裡沒有房，借住一下我們的房子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冷血？」

 

我：「我有你冷血嗎？你女兒S了你連滴眼淚都沒掉幾滴，別人老公孩子你倒是很上心。姜寧，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不會放過你。」

 

姜寧氣極了：「就算離婚，我也有權分財產，不分財產，我是不會籤字的。」

 

我：「在離婚之前，我的律師會把你用在你這白月光和他女兒身上的錢先算出來，到時候，麻煩你們把錢先給我吐出來，再談後面的事，林先生，想必吃了這麼久的軟飯，也該付出點表示吧，一年多了，你沒覺得用著女人的錢不好意思？」

 

我假裝感嘆：「哦，不好意思，忘記了，這年頭，軟飯好吃啊。」

 

7

 

林遠氣得漲紅了臉，站起來：「我這兩天就會從那套房子搬走。房租也會補給你的。」

 

我點頭：「有骨氣，我沒看錯人，麻煩把你女兒幼兒園的費用也結算一下，都是姜寧刷卡付的吧，不好意思，都是我的卡。你眼光挺好，挑的是私立幼兒園，一個學期是三萬，一起三個學期，加上其他費用，明天律師會給一個明細給你。」

 

姜寧尖叫起來：「別再說了，秦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翻臉之後的樣子太讓人惡心了你，一分兩分錢的算賬，我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我同意離婚，馬上就籤字，我一天都和你過不下去了。你這種人，根本不懂感情，每天隻會談錢，滿身的銅臭味，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

 

我拿出離婚協議，擺在桌子上：「所以，我放你自由，你讓去追逐你的愛情。」

 

姜寧氣得連離婚協議看都不看，直接籤了字。

 

林遠要阻止她：「姜寧，協議要仔細研究過才能籤字，這關系到你們婚後的財產分配。」

 

我冷笑：「林先生，你對我們婚後財產怎麼這麼有興趣？怕吃不上軟飯了是嗎？」

 

籤完協議，我們定好去離婚的時間，姜寧拿了行李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

 

走出門口，我聽著林遠和她嘀咕：「秦安這麼有錢，你怎麼能隨便就籤字呢？」

 

姜寧低聲道：「你以為我傻啊，我看了一眼，他把市中心一套房給了我。」

 

但是姜寧在拿房子鑰匙時，卻被律師通知，必須把離婚前給林遠用的錢先退回來，才能拿到房子。

 

林遠看看市中心的房，咬著牙拿出了自己的積蓄，轉回了十萬塊給我。

 

一個月後，我和姜寧辦了離婚手續。

 

姜寧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我：「秦安，和我離婚後你以後別後悔。」

 

我：「永不。」

 

林遠帶著小靜在遠處等著她，她得意地看著我：「我說過，我會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還沒等到姜寧抓到她的幸福，她的電話先打到了公司。

 

她在電話裡咆哮：「秦安，你離婚給我這套房是商業住宅？不能落戶口？」

 

我漫不經心地說：「不能落戶口就不是房子了嗎？能住人不就行了？你失去的是財產，可是你得到的是愛情啊。」

 

我知道林遠和小靜一直想把戶口遷回京市，可是沒有房子沒辦法，好不容易姜寧和他在一起，但卻發現空歡喜一場。

 

我掛了電話，把她拉黑。

 

我對他們的祝福，還遠遠地不夠。

 

一個月後，林遠和姜寧結婚了，舉辦了一個小小的結婚儀式。

 

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天。

 

看到他們在臺上交換戒指的時候，警察推門而入：「姜寧女士，林遠先生是吧，秦安先生現在控告你們故意S人，請你們回去協助調查。」

 

他們面色慘白，一片惶然：「什麼故意S人？我們沒有S人，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警察：「秦悅你們認識嗎？秦安先生告的是你們故意S了秦悅。」

 

我趕到植物園的時候，姜寧抱著林遠的女兒小靜安撫。

 

「（我」我從臺下站起來：「姜寧，你知道植物園的休息區是有監控的嗎？」

 

姜寧：「什麼意思？」

 

「監控裡清楚地拍到，你們的噴霧是從悅悅背包裡拿的，當時悅悅已經哮喘發作了，但是你們拿了藥，給了後面發作的小靜，然後在藥瓶還有藥的情況下，沒有及時給悅悅用藥, 直到她昏迷。」

 

林遠大叫：「不關我的事，藥是姜寧拿的，不是我拿的，跟我沒關系, 你們要抓就抓姜寧好了，事情都是她做的, 我隻是在旁邊看而已。」

 

姜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拿藥給小靜是為了誰？你怎麼能說和你沒關系？」

 

林遠：「你自己願意的我有什麼辦法，我又沒有讓你先救小靜，小靜不用藥也不會有事，是你自己瞎著急，拿著藥也不給悅悅用, 關我什麼事。」

 

姜寧：「我是為了誰,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

 

我看著他們互相攀扯。

 

我：「而且，你作為悅悅的母親，明知她花生過敏，還給她吃花生醬, 導致她病情加重，這些, 都是控訴你的證據。」

 

姜寧被銬住雙手, 瘋狂地叫：「我不知道她花生過敏。」

 

我看著她：「女兒四歲，她因為花生過敏幾次，有兩次去醫院你也在現場, 都有證據, 所以，姜寧, 是你從來沒有記憶呢？還是你故意的呢？

 

姜寧癱軟在地上, 我：「姜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的，你們也不例外。」

 

姜寧和林遠在婚禮現場被帶走，親生母親和情人一起故意謀害親生女兒，這個新聞馬上在網絡上引起了轟動, 我已經無暇關心。

 

律師說因為證據確鑿, 他們一定會被定罪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把給悅悅存下來的教育基金, 全部捐給了一個貧困山區, 建一所希望小學。

 

我把公司交給我職業經理人, 我背上背包，帶著悅悅經常抱的小兔子娃娃, 去了那所希望小學，我在那裡, 開始給山區的孩子上課, 教他們英語，教他們畫畫。

 

後來的某一天，有孩子看著我常坐在樹下看著遠處的天邊，問我：「老師, 你在看什麼？」

 

我在孩子的簇擁中，溫柔地笑著：「我在想我的女兒，她現在應該和你們一樣大了，也應該讀一年級了, 我希望她每天都開心快樂。」

 

孩子問：「那她會想爸爸嗎？」

 

我笑：「她會的，因為她最愛爸爸，爸爸也最愛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