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迎著媽媽震驚的目光，拉著雲若阿姨走出校門。

 

雲若阿姨在我身後不可置信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沒有回頭，因為我怕回頭看見雲若阿姨那雙如水溫柔的眼睛，我會控制不住流淚。

 

“媽媽，我們回家。”

 

12

 

生活開始歸於平靜，林承歡退學了。

 

她依然每天用不同號碼發信息恐嚇我。

 

我知道她最近日子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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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雲若阿姨說，媽媽早產了，又生了一個女兒。

 

林家那邊對她十分不滿意，曾經疼愛她的丈夫有了新歡，要跟她離婚。

 

“你媽媽竟然跟林家那位籤署了財產協議，離婚後她一分錢也分不到。”

 

雲若阿姨說完後嘆了口氣，而我沒有吭聲。

 

事後，我知道雲若阿姨竟然給了媽媽一筆錢，而媽媽竟然還收下了。

 

我直截了當跟雲若阿姨說：“今後不用給她錢，她自己做出的選擇讓她自己承擔。”

 

“再怎麼說，我跟你媽媽也認識很多年了，或許她確實變了，但是她曾經救了我的命，這是我要還她的，更何況，你爸爸還清醒的時候就說了，這九千萬是留給你媽媽的。”

 

爸爸最近病情好轉些了，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昏昏沉沉的樣子。

 

他清醒的時候依然放不下媽媽，“你媽媽她最近過得好嗎？”

 

我隻能騙他，媽媽在新家庭很好，丈夫很尊重她，她過得幸福美滿。

 

說完這些，爸爸才會露出久違的微笑。

 

我不理解，也不想去了解他們三人的過去。

 

或許，人真的會變。

 

曾經的蔣畫或許是他們心中的白月光，可如今，她已經成為我心中未愈合的血痕。

 

媽媽，如果你還有選擇，你還會丟下我嗎？

 

13

 

我再次見到林承歡，是她頭發凌亂跪在面前求我救她。

 

“姐姐！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跟那個老頭子聯姻。”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然後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我現在正在逐步接手家裡的產業，也知曉林氏面臨破產的危機。

 

她要嫁給年近六十的知名企業家，那位老頭子據說還有特殊癖好。

 

林承歡在我身後尖聲大叫：“羅永心，你這樣對我，活該被媽媽拋棄，你不知道吧？是媽媽讓我在學校針對你，從高中到大學，背後都是媽媽的主意！”

 

我回頭看她一眼，“所以呢？”

 

“林承歡，你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態度，林夫人沒有教過你嗎？”

 

林承歡氣得滿臉通紅，指著我渾身顫抖，“你，你這樣說我，我回去告訴媽媽聽，看她怎麼收拾你！”

 

我不再搭理這個被慣壞的小公主，直接上了車去參加聚會。

 

而在聚會的餐廳外，媽媽在門口攔下了我。

 

我內心無語，“林承歡這個事情我幫不了！”

 

媽媽不再擺出以往冷冰冰的模樣，反倒是熱切地拉著我的手，“永心，我們好久沒有坐在一起說說話了，媽媽今天來不為別的，隻是想看看你。”

 

我不信，撒開他的手，轉身進了餐廳。

 

媽媽在後面一直喊著我的名字，然後不顧周圍人奇異的眼光追上去。

 

“如果是以前，你說的話我會信。”

 

我心中突然湧現一個想法，不如，現在就告訴她系統的真相。

 

隨即正色對媽媽說道：“是系統讓你來求我的嗎？”

 

媽媽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

 

她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將深藏在我心裡的秘密告訴她：

 

“我不僅知道，就連你跟系統下命令的時候，我也全部知曉。”

 

“媽媽，你知道系統根本為你做不了所謂正確的決策嗎？”

 

媽媽神色慌張，不住地搖頭，嘴裡喃喃道：“不會，不是這樣的，不會！不會！”

 

她神情落寞自言自語，我深深看了她一眼，離她而去。

 

14

 

我原以為那次是我跟媽媽最後一次見面。

 

但沒想到，我告知媽媽真相，會差點讓我去見閻王。

 

之後一連好幾天，家中的座機總是有奇怪的人打過來。

 

但是當我接起來，對面隻有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我找人查了一下，發現對方是通過林家宅院打過來的。

 

聽雲若阿姨說，媽媽還沒有搬離林家。

 

我以為這是媽媽打來，或者是林承歡的惡作劇。

 

但在一天深夜，客廳中的座機再次響起。

 

我下樓接聽，對面傳來的，是系統電子音。

 

【你已觸犯世界法則！你已觸犯世界法則！】

 

【告密宿主將導致自身S亡！告密宿主將導致自身S亡！】

 

我心中一震，隨即穩住心神，“你想怎樣？”

 

短暫的沉默後，對面發出類人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笑聲似人非人，讓人不寒而慄。

 

【明天環海路口。】

 

之後，便是“嘟嘟嘟”忙音。

 

環海路，那是我之前被貨車撞的地方。

 

難道……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一早便趕往環海路口。

 

剛到那裡，便看到媽媽神色恍惚站在路口。

 

我心中大感不妙，一邊跑一邊叫喊著媽媽的名字。

 

可媽媽仿佛沒有了意識，慢慢朝著車流走去。

 

就在大貨車即將撞上的那一刻，我猛地將媽媽拉回來。

 

媽媽這時仿若初醒。

 

但是下一秒，她的眼中失去光彩，反手將我推向車流。

 

我吃痛倒在道路中間，轉頭就看見一輛貨車朝我撞來。

 

我驚呼一聲，“媽媽！”

 

而路邊的媽媽面部扭曲著，似乎是在竭力擺脫系統的控制。

 

貨車的喇叭不斷鳴響，我不由得緊閉雙眼。

 

15

 

媽媽被送到了醫院。

 

當我再次睜開眼，我發現媽媽將我護在身下。

 

而她的身體在不斷湧出鮮血。

 

路邊的好心人幫我們撥打了120。

 

雲若阿姨趕到醫院時，我剛給媽媽輸完血。

 

雲若阿姨問醫生：“她現在怎樣？還需要輸血嗎？我跟她血型一樣。”

 

醫生安慰道：“現在傷者情況緩和下來，但是要觀察看看情況。”

 

雲若阿姨一邊陪著我，一邊給我講過去的事情。

 

在她的講述中，她們兩個在以前是競爭對手，也是知己知彼的朋友。

 

“我倆的血型一樣，都是RH陰性血。有次我出差遇上車禍，也是跟她一樣失血過多，她毫不猶豫就讓醫生抽她的。”

 

雲若阿姨談及往事，言語感慨，“當時我跟她其實關系並不好，但是她依然選擇救我，我醒來後問她，我如果S了，那你就能跟你爸爸在一起了。”

 

“她卻罵我，說她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對一條生命見S不救。”

 

我聽完後陷入沉默。

 

雲若阿姨走後，我頭腦有些昏沉，在病床上漸漸沉睡。

 

夢境中，我再次來到系統的意識空間。

 

我的眼前出現一個提示框：【作為蔣畫宿主直系血親，是否為蔣畫宿主解除系統綁定？】

 

正當我下決定的時候，系統提示音響起：【原宿主以自我意識脫離系統綁定，請問預備役羅用心宿主是否要綁定復仇系統？】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的命運自己做主，不需要任何系統。”

 

說罷，我在提示框的確認鍵上輕輕按下。

 

自此，媽媽不再被系統左右。

 

或許，媽媽將從此迎來全新的生活。

 

等到媽媽出院後，我也帶著爸爸跟雲若阿姨出國。

 

臨走前，雲若阿姨問我，需不需要跟媽媽再見一面。

 

我搖搖頭，說不需要了。

 

而當我正要登機時，一個小女孩遞給我一封信。

 

“是剛剛一個阿姨給我的。”

 

我拆開信封，上面的字體熟悉又陌生。

 

我看完後輕輕笑了笑，將這封信小心放在背包裡。

 

隨後我登上了飛機，開啟屬於我的全新人生。

 

16

 

蔣畫視角番外

 

當我來到世界時，系統告訴我，我是小說故事的女二號。

 

系統說，羅家的少爺會跟雲家的小姐終成眷屬，而我蔣畫，隻不過是兩人之間的催化劑。

 

可我偏不信邪，在之前的世界裡，我也是爹不疼娘不愛。

 

重生到了這個新世界，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最後S在空蕩蕩的公寓。

 

孤獨的滋味不好受。

 

我故意接近羅家的少爺，羅獻。

 

他人真的很好，溫柔、帥氣，跟其他世界的男主一點也不一樣。

 

我愛上了他，這是真的。

 

但我利用了他對我的愛也是真的。

 

系統說，如果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跟雲若隻能留一個。

 

可是我不想讓雲若S去，她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

 

即便我倆是情敵關系，她在工作上也不會針對我。

 

我拒絕了系統的提議。

 

但是系統卻說，我佔了雲若的位置，雲若的S亡是必然。

 

我當時毫不在意，我心想，就一個跟隨形態的系統，能引起多大的事情？

 

雲若出事後，我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

 

系統確實有著操控這個時間節點的能力。

 

但是萬幸，因為我及時輸血，雲若活了過來。

 

事後，我憤怒質問系統為何要害人。

 

系統卻冷冰冰地說：【這是世界的規則。】

 

【宿主違反了規則，需要受到懲罰。】

 

我聽完後十分生氣，覺得這個系統設置實在像個精神病。

 

索性想關了它。

 

然而，當我想脫離系統時，我原本的意識突然被抽離出來。

 

而系統意識霸佔了我的身體。

 

任憑我如何反抗，都無濟於事。

 

系統重復著：【這是懲罰！這是懲罰！這是懲罰！】

 

我隻能看著“蔣畫”越走越歪。

 

她開啟所謂父女追妻火葬場系統，針對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有時候實在不忍心看下去，隻覺得“蔣畫”變得像言情小說裡的刻板女主角。

 

但是我被系統禁錮，無法逃離，隻能看著“蔣畫”越陷越深。

 

我心疼羅永心，不僅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她是這個系統操控下的受害人。

 

而羅獻，看見他變得瘋傻，我的心也在滴血。

 

可是我隻能看著他一個人在療養院裡，對著牆壁自言自語。

 

我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我終於等到了下一個拐點。

 

幸好永心沒有被系統完全影響，她甚至連接上了系統，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系統意識正在崩壞，這也意味著，我能重新佔據身體的主導地位！

 

最後，在一場慘烈的車禍後本我的意識，得以重新恢復。

 

我將一切的真相寫在了信中，讓人轉交給了永心。

 

我希望永心知道，她的媽媽不是不愛她的，而是她一直被困在“籠子”裡，不得掙扎。

 

雲若私下裡給了我一大筆錢，我帶著林承歡和新出生的孩子妙妙一起離開了A市。

 

林承歡變了很多，她不再跋扈任性，開始學著改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我在別的城市繼續自己的設計事業，雖然沒有以前的大富大貴，但是起碼讓我的孩子們都過得很好。

 

又過了很多年，我在這個世界又待了十五年。

 

承歡去了非洲做志願者，很少回來。

 

妙妙也去英國上高中。

 

新年前夕，我收到了一份來自美國的信件。

 

信件裡面簡短的問候，和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一位跟我有七分相似的年輕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雙可愛的孩子。

 

照片背面寫著一句話。

 

“媽媽，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