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滄海落荒而逃，我轉臉看向已經面色蒼白，極力隱忍的墨百川。

 

虧得他還有心情跟我笑：

 

「親親，好帥啊。」

 

我沒好氣瞪他一眼：「你還有臉說，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就中招了。」

 

他無辜地眨眨眼：「一時大意。」

 

隻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大意，倒好像是故意。

 

但我知道，蛟龍身上提取的情藥可不是鬧著玩的，放任不管可是會出人命的，墨百川也像是壓抑到了極點，聲音有些幹澀：

 

「親親，我好難受，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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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哈巴狗。

 

我嘆了口氣，揮手將房門帶上。

 

三個時辰後，我筋疲力盡地趴在床上，看著一臉餍足的墨百川，詭異地發現，我的修為竟然漲了一大截。

 

這難道是雙修的好處？不是說水蛇都很廢柴嗎？

 

說起來，我都還沒看過墨百川的真身，聽說水蛇都灰不拉幾挺醜的，我怕他自卑。

 

墨百川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衝我眨眨眼：

 

「百川出品，你值得擁有。」

 

我沉默了一會兒，猛地撲上去，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再來一次！

 

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宗門試煉如期舉行。

 

萬靈劍的四周布有迷陣，一旦踏入，仿佛陷入迷霧之中，隻有成功突破迷陣的人，才能見到萬靈劍。

 

就在我犯難的時候，墨百川卻好像到了自家後院，拉著我七走八走，竟然闖過了迷陣。

 

山頂空曠，唯有兩塊巨大的山石，萬靈劍夾在其間，堪堪露出一截劍柄，卻能讓人感受到劍上傳來的濃厚靈力。

 

就在我積蓄力量，試圖拔劍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柳飄飄的笑聲：

 

「爹，你說的沒錯，李滄海身邊的那條畜生果然不一般，居然能破了這天地迷陣，咱們跟著他們的步法走，果然就進來了，你也是第一次見到萬靈劍的模樣吧？」

 

她身邊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沈讓，另一個我卻怎麼都沒想到。

 

掌門師伯柳自成捋著胡須，再沒有平時的慈悲模樣，眼神犀利地看著我：

 

「李滄海，老夫真是沒想到，明明飄飄搶走了黑蛟，你居然還能修煉到這般境界。」

 

「當年你師父就搶盡了我的風頭，如今他的徒弟又想來搶我女兒的風頭，師徒兩個真是一樣的討厭，不過你也得意不了，今日是沈讓化龍的日子，隻有龍的主人才能拔出萬靈劍。」

 

8

 

原來柳飄飄是掌門師伯的私生女，她得意地衝我笑著：

 

「小賤人，忘了告訴你，你那個S鬼師父才不是病S的，是我爹給他下了慢性毒藥，就連那場導致他重傷的意外都是我爹策劃的，開心嗎？至於你，等我拿到萬靈劍，順利飛升，就送你上西天。」

 

有什麼在我腦中炸開，原來這才是師父真正的S因。

 

柳自成催促道：

 

「別跟她廢話了，飄飄，快讓沈讓化龍吧。」

 

隻見沈讓化作蛟身，飛上半空，虔誠禱告：

 

「黑蛟沈讓，龍族後裔，修為已足，今日化龍，望龍主允準。」

 

龍跟龍是不同的，龍族之上還有佛宗的八部天龍，凡想化龍者，除了經歷雷劫，還要得到八部天龍之王的首肯。

 

可天龍的存在隻是傳說，從未有人見過，更別說天龍之王。

 

隻見天空頓時黑雲壓頂，遠方似乎隱有雷聲，我心中一緊，不過一月的時間，沈讓居然已經達成了可以化龍的修為，我還有勝算嗎？

 

柳飄飄和柳自成滿臉激動，沈讓也高高地昂起頭顱，等待著蛻變。

 

一直沒說話的墨百川卻發出輕笑，薄唇輕啟，淡淡道：

 

「不準。」

 

話音剛落，烏雲驟散，雷聲也消失不見。

 

沈讓跌落到地上，變回人身，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怎麼會這樣？」

 

我震驚地看向墨百川，他剛才的聲音很小，隻有我能聽見，難道他是……

 

他握住我的手，輕輕點頭：

 

「滄海，拔劍。」

 

我難以遏制心中的激動，一手握住萬靈劍的劍柄，隨著地動山搖，周圍的迷陣消散，同門們紛紛走出，驚訝地看著這一步。

 

片刻之後，我將萬靈劍整個拔出，在陽光的照耀下，劍身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同門們震驚地張大嘴：

 

「天吶，小師妹拔出了萬靈劍。」

 

「祖師當年說過，誰能拔出萬靈劍，誰才是御獸宗真正的宗主。」

 

「見過宗主！」

 

柳自成氣歪了臉,他還沒S呢，怎麼可能會讓一個丫頭片子搶走他的宗主之位？！

 

他怒不可遏地看向墨百川：

 

「你不是水蛇，你是龍？」

 

墨百川聳聳肩：「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是水蛇。」

 

柳飄飄喃喃道：「怎麼可能，爹，你是不是說錯了，那條畜生不可能是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柳自成忍無可忍，反手抽了她一耳光：

 

「閉嘴！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就知道我那個S鬼師弟親自給他徒弟選的育獸蓮絕不一般，他可是最出色的御獸師，所以我才會偷偷將你和李滄海的育獸蓮交換位置，沒想到你竟然跟她換回來了，把那個沒用的黑蛟當寶貝，真是個廢物！」

 

「現在好了，她拔出了萬靈劍，又有龍當伴生獸，你這輩子都比不過她了，真給我丟臉，私生女就是上不得臺面，跟你那個婊子娘一樣沒用，我沒你這種廢物女兒。」

 

柳飄飄和我都愣住了，原來墨百川原本就是我的伴生獸嗎……

 

柳自成見大勢已去，轉身就想走，我怎麼可能放他離開，師父的仇還沒報。

 

可我剛攔到他面前，一隻蛟爪已經從他胸膛穿透，柳飄飄眼中帶淚，陰狠地笑著：

 

「爹，其實蛟想化龍，也不一定非要經歷雷劫，得到龍主的首肯，對吧？」

 

「你當年設計暗算李滄海的師父，他的伴生獸為了救他身S，可龍魂卻被你扣下，禁錮在心脈裡，壓制著它的力量，想尋機會給那畜生重塑龍身，為你所用，這也是為什麼你遲遲沒有伴生獸的原因。」

 

「隻要讓沈讓吞了那龍魂，他就能直接變成天龍，比普通的龍強多了，反正你也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又何必對你手下留情，這天龍魂，我就拿走了。」

 

柳自成就這麼被親生女兒和她的伴生獸S了，隨著他身體倒下，一條紅色的龍魂自他心口飛出，下一秒就被沈讓吞進腹中。

 

9

 

霎那間，天地變色，沈讓渾身顫抖不止，原本白淨的面龐爬上了詭異的紅色紋路。

 

那龍魂力量太過強大，他連人形都難以維持，伴著一聲長嘯，躍入空中，卻已不是蛟的模樣。

 

他變成了一條黑龍，仔細看去，身上還布滿了經文，隻是經文原本是金色的，可他身上的卻是黑色，泛著陣陣黑氣。

 

那不是真正的天龍，而是一條魔龍。

 

柳飄飄陰冷地看向我：

 

「李滄海，你搶走我的伴生獸，害S我爹，又奪走我的萬靈劍，我今日就要你的命。」

 

她竟然把錯誤都怪到我身上了。

 

我冷笑一聲：

 

「真是好大的臉，別忘了，是你爹害S我師父，換走我的伴生獸，是你自己沒本事，卻自私自利，為了自己能夠飛升，連弑父這種事都做的出來，該S的是你。」

 

柳飄飄惱羞成怒，吼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處處搶我風頭，我也不會這樣！墨百川是我的，萬靈劍也是我的！」

 

「沈讓已經吞了天龍魂，八部天龍身負佛宗無上秘法，你有萬靈劍在手又如何？區區五百年修為，那條龍魂可有上千年的修為，你S定了！」

 

話音一落，沈讓已經化為數道黑色經文，盤旋在柳飄飄的劍尖。

 

她提劍指向我，一陣巨大的壓迫感襲來，這就是天龍的力量麼？

 

柳飄飄囂張大笑：

 

「李滄海，怕了吧？我現在身負佛道兩家修為，我便是修真界佛道雙修第一人，你去S吧！」

 

她飛身刺向我，無論是修為還是速度，跟之前簡直天差地別。

 

隻是她的劍尖還沒碰到我，就被一道金光震開，墨百川站到我身側，冷笑地看著她：

 

「一條吞了龍魂異變的魔物，骯髒不堪，也配談佛法？」

 

「也不看看就憑你和那黑蛟，撐不撐得起天龍魂的千年修為。」

 

他轉臉看向我，溫聲笑道：

 

「滄海，記不記得我說過，海納百川？」

 

「你天賦異稟，莫說萬靈劍五百年的靈力，便是千年、萬年的修為，對你而言，都如水滴融入大海。」

 

「滄海，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佛道雙修。」

 

我終於見到了墨百川的真身。

 

柳自成剛剛的猜測並不全對，墨百川並不僅僅是龍。

 

那是條體型碩大，渾身鱗片金光閃閃的天龍，仔細看去，他的鱗片上附著金色的梵文，那是佛宗的無上秘法。

 

隻有傳說中擁有萬年修為的八部天龍之王，才是這般模樣。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上百條天龍，它們微微俯首，恭敬地喊著：

 

「恭迎我主。」

 

所有人都屏住聲息，注視著這萬年都難得一見的盛況。

 

下一秒，墨百川化作金色的經文，環繞在萬靈劍四周。

 

跟柳飄飄手中那把被沈讓附身，充滿邪氣的劍不同，我手中的劍帶給人的感覺隻有神聖肅穆，仿佛能蕩盡世間妖邪。

 

柳飄飄不可置信地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他竟然是八部天龍之王……」

 

她像是瘋魔了一般，一會兒說著不可能，一會兒說原本這一切都該是她的，可我已經沒有耐心陪她裝瘋賣傻了。

 

兩世恩怨，終於到了清算的時候。

 

這一世，佛道雙修，唯我獨尊！

 

正如墨百川所說，沈讓區區一條黑蛟，根本承受不住天龍魂的千年之力，他最終爆體而亡，柳飄飄也被我一劍穿心。

 

殘害同門，弑父之流，人人得而誅之。

 

柳自成和柳飄飄S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及當年柳自成如何毒害我師父的真相也公之於眾，我順理成章地成為御獸宗的新宗主。

 

而那條龍魂，我也終於看清了她的模樣，是條很美的紅色天龍。

 

墨百川為她超度那天，我恭恭敬敬給她磕了三個頭，那是我師父的摯愛，我的師母。

 

我問起墨百川關於我師父當年給我挑選育獸蓮的事情。

 

他摸摸下巴，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在上面呆的無聊，就打算下來歷個劫玩玩兒，路過你們宗門的時候，本來是想躲在育獸蓮裡打個盹兒，醒了就走。」

 

「結果一個老頭子突然就蹦出來了，他好像知道我在花苞裡趴著似的，一直嘮叨，說他有個徒弟叫李滄海，長得可好看了，天賦也好，體質尤為特殊，是罕見的奇才，可是世上壞人太多，他自知命不久矣，怕自己走了徒弟受欺負，想讓我給他徒弟當伴生獸，將來保護她。」

 

「哦對了，萬靈劍附近的陣法怎麼走也是你師父告訴我的，他說他年輕時鋒芒畢露，引來同門相妒，本不欲再出頭招惹是非，沒成想卻終究被人暗算，失去摯愛，若你將來有機會，便拔出那劍，隻有成為最強，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愛重的人，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我心頭一陣發酸，師父，我真的好想你。

 

經此一遭，我成了佛道雙修第一人，問鼎修真界，又成功飛升為獸神，統御天下萬獸，和墨百川正式結為夫妻。

 

幾年後，我將御獸宗交給同門師姐打理，陪墨百川回天龍族接受眾龍跪拜。

 

墨百川是個闲不住的，在天龍族沒呆幾天就拉著我去雲遊四海，他說他再也不怕寂寞了，因為有我在身旁。

 

看著天邊絢爛的晚霞，我想，這一世，我會活得很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