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吻技進步不少。

 

我很快便沉溺進去。

 

26

 

事後，他把我摟在懷裡，指間纏弄著我的發絲。

 

「你今天和劉晨都做了什麼？」

 

「逛街、吃飯、看電影，情侶約會不就那幾件事麼。」

 

「你都沒陪我看過電影。」

 

他報復似的咬我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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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行為激怒了困意正濃的我，翻身一腳將他踹下床。

 

27

 

小孩脾氣大得很，第二天沒打招呼就走了。

 

到公司，秘書說成功集團那邊來消息。

 

新方案不用急，慢慢打磨即可。

 

我驀得想到昨晚跟程澈抱怨的事。

 

有這麼巧合嗎？

 

「林總，賽車購買合同已經送過來了，要現在籤嗎？」

 

「籤吧，用我私人賬戶，把錢打給劉晨。」

 

劉晨投資過幾輛賽車，其中有一款全球限量3臺。

 

程澈快生日了，他應該會喜歡。

 

中午和劉晨的父母一起吃飯。

 

二老明知自家兒子幹的那些勾當，但依舊以他為榮。

 

「男人嘛，女人多點很正常的。」

 

我微笑表示贊同：「誰說不是呢，古代皇帝後宮三千佳麗呢。」

 

劉母誇我懂事，讓我婚後把重心放在丈夫身上。

 

我打斷她，抬手撥通程澈的電話。

 

對面秒接，卻不說話。

 

我道：「晚上看電影，去不去？」

 

程澈：「你讓我去我就去？」

 

我又問一遍：「去不去？」

 

程澈：「去。」

 

我：「真乖，愛你。」

 

對面座位的劉氏夫妻面色大變：

 

「你在跟誰打電話？」

 

「男朋友啊。」

 

「林聽，你怎麼這麼不質檢點，劉晨才是你的未婚夫！」

 

「又不是男朋友，女人嘛，男人多點很正常的。」

 

我離席，劉晨追了出來，問我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不可能。」

 

「林聽你個賤人，你就是想要我那臺車吧！」

 

我點點頭。

 

要不是市面買不到，我至於委身幫他應對父母嗎，惡心S了。

 

28

 

程澈又打架了。

 

見面就撲我懷裡哼哼唧唧。

 

「姐姐，好疼啊。」

 

他嘴唇被打出血，其他地方倒沒什麼傷。

 

不遠處，劉晨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像個豬頭，親媽應該都認不出來。

 

他來學校接B養的女學生，被程澈撞見，就挨了頓揍。

 

「林聽你個賤人，居然敢讓這小王八蛋打我！」

 

「你還是別罵了。」

 

我勸他：「再罵他又要揍你了。」

 

電影沒看成，程澈非要回家處理傷口。

 

他實在嬌氣的很，再晚一點，傷口就要愈合了。

 

「為什麼打劉晨？」

 

「他今天中午罵你！」

 

義憤填膺的小狗。

 

我卻反應過來：「你跟蹤我？」

 

程澈眼神逃避，嘟嘟囔囔：「我想你，你又不找我。」

 

「隻是不找你，又不是不愛你。」

 

我捏著他的下巴，食指在他唇上摩擦。

 

小狗伸出舌尖試探，見主人並不生氣，便更加放肆地將玉指含入口中。

 

「嘖…」

 

我抽回手，輕輕給了他一巴掌：

 

「口水，弄我手上了。」

 

程澈眼神逐漸迷離，哀求似的親吻我的掌心：「姐姐…」

 

29

 

我拿出車鑰匙。

 

「喏，生日禮物。」

 

他接過來仔細一看，眼中閃過驚喜的亮光：

 

「這臺車已經絕版啊。」

 

「不然你以為我聯系劉晨是真的想嫁給他？我眼光沒那麼差。」

 

程澈把車鑰匙放在一邊，用臉蹭蹭我的胸口。

 

「姐姐，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禮物嗎？

 

「我想和你約會，像普通情侶那樣。」

 

按照他的說法。

 

我們要換上情侶頭像，微信置頂，朋友圈背景也得是彼此的照片。

 

次日。

 

我陪他去學校上課，他逢人就炫耀：

 

「這是我女朋友！」

 

中途他去買奶茶，我被幾個小男生要微信，他們和程澈一樣，有著年輕的身體和生命力，紅著臉叫我姐姐。

 

程澈兇巴巴地將人趕走，坐在我旁邊生悶氣。

 

「我有點後悔帶你來了，你太好看了，他們都喜歡你！」

 

我吻吻他鼻尖的痣，說隻喜歡他。

 

「不過，你怎麼隻買了一杯奶茶？」

 

「情侶就是要喝同一杯啊。」

 

我不理解，是買不起兩杯嗎？

 

30

 

我們手牽手漫步在校園的林蔭道，陽光透過綠葉，光影細碎流動。

 

我剛讀大學就一心撲在掙錢上，是那種沒有過校園戀愛的人。

 

隻是在這一刻，我的手被另一隻手握著。

 

我好想懂了言情小說裡，牽手在草地狂奔，角落裡偷偷親吻，是一種怎樣的心動。

 

程澈抬手接住一片落葉，把它夾進手機殼裡。

 

「做標本嗎？」

 

他搖搖頭，給我講了一個傳說。

 

如果情侶手牽手接住落葉，就會永遠在一起。

 

我笑他幼稚。

 

然後抬手，也奮力接住一片。

 

在我接住落葉的同一時刻，程澈的掌心墜出一條項鏈。

 

粉色的鑽石被切割成愛心形狀，晶瑩剔透。

 

現在合成水晶做的這麼牛嗎，像真鑽石一樣。

 

我沒計較鑽石的真假，小孩嘛，肯花心思就好。

 

31

 

天色暗下來，操場有人在舉辦野生音樂派對。

 

路人還會隨機加進去跳舞，程澈也去了。

 

動感的音樂打開了他身體的開關，隨性的步伐和松弛的表情完美融合在一起。

 

最後一個動作，他彎腰向我發出邀請。

 

「我不會。」

 

「來嘛，姐姐。」

 

周圍的學生跟著一起起哄：「姐姐！姐姐！」

 

我踢掉高跟鞋，赤腳踏進清涼的草地。

 

以右腳為軸，輕舒纖臂，身體隨之旋轉，裙擺也跟著舞動。

 

腳尖隨著細碎的音樂舞動，時而墊起，時而旋轉。

 

那一刻，我是如此鮮活。

 

我時常想。

 

如果不走商路，我會成為一個芭蕾舞演員。

 

在眾人的歡呼中，我完美謝幕。

 

後半生的夜晚，大概不會再做跳舞的夢了。

 

程澈背著我，一手提著我的高跟鞋。

 

他深一腳淺一腳，晃得我在背上想睡覺。

 

「程澈，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怎麼突然問這個。」

 

「劉晨說，你是圖我的錢。」

 

「那你覺得呢？」

 

「我有的是錢。」

 

這麼說我好像真的有點戀愛腦，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我也圖你身子。」

 

「好，那我讓你圖一輩子。」

 

話音未落，程澈接了個電話，神色逐漸混亂。

 

「怎麼了？」

 

「我有急事，你自己先回家！」

 

「我開車送你啊。」

 

沒有回應，他的背影被吞噬進黑暗。

 

不知怎的，我莫名感到不安。

 

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你就是替程澈出頭的那個女人吧？」

 

32

 

幾個漂亮的小姑娘攔住我，看起來比程澈的年齡還要小一些。

 

「有事？」

 

「秦理哥哥不打女人，但並不代表這事了結了！」

 

原來是那個紅毛請來的小太妹。

 

「他還真是廢物啊。」

 

「少廢話，老女人！」

 

女孩朝我撲過來，尖銳的美甲在我脖子上留下血痕。

 

媽的，本來就煩。

 

我一手抓住一人的胳膊，用力讓她倆面對面撞上去，又伸手拎住第三個女孩的衣服，將她們丟做一團。

 

蹲下身，我抬手理理她們的劉海。

 

「妹妹，秦理隻讓你來出頭，沒告訴你我打人很疼？

 

「為了一個慫包，值得嗎？

 

「今天到此為止，我不想弄傷你們好看的臉蛋。

 

「拿著錢，去買藥處理傷口。」

 

小姑娘們縮成一團，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姐姐，我們…對不起。」

 

「秦理在哪？」

 

順著她們手指的方向，我慢慢走過去。

 

秦理果然坐在球臺上。

 

「姐姐真是好威風啊，怪不得程澈對你S心塌地。

 

「姐姐，你考慮考慮我唄，我會的花樣比程澈多得多！」

 

「你長得太醜了，滾。」

 

「喂，老女人你別不識好歹，我可是…」

 

吵S了。

 

我一高跟鞋砸在他臉上，他新做的鼻子又歪了。

 

33

 

程澈一周沒有消息了。

 

老總說總找不到我微信，我就把頭像換了回來。

 

又順手取消了程澈的微信置頂，和以他為背景的朋友圈。

 

劉晨的公司被收購了，一夜之間，毫無徵兆。

 

成功集團與我們的合作也突然加大，甚至到了要挖牆腳讓我跳槽的地步。

 

34

 

再見程澈，是在我的辦公室裡。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卷毛也梳成了背頭。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成熟並未完全藏住他的稚氣。

 

「姐姐…」

 

啪。

 

這一巴掌不是調情。

 

我扇的很重

 

他眼尾瞬間紅了，沙啞的聲音滿是委屈。

 

「你都不找我。」

 

「不僅不找你，我還打算不喜歡你了。」

 

「不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狗曲下修長的腿，跪在我腳邊，像一隻犯錯的大型犬：

 

「你不能不要我。」

 

有人敲門，是肖明輝。

 

我用腳尖指指辦公桌下面的空間：

 

「進去。」

 

程澈傻眼，抗拒搖頭。

 

「那就滾出去。」

 

「林聽，你就知道欺負我。」

 

隱忍過後，他還是鑽了進去。

 

像一塊禁忌之地，封鎖著秘密和情欲。

 

肖明輝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屁股做進沙發裡。

 

「林聽，我早就說了，你給我等著。」

 

「那我等到了嗎？」

 

「我就說成功集團怎麼指名要求你做負責人，原來攀上了他們的太子爺。」

 

我心髒停跳一拍，垂著眼皮看向桌下。

 

那位所謂的太子爺，就在我腳底。

 

不可能這麼巧。

 

「成功的太子爺從未露過面，你說的話有幾分真？」

 

「前段時間，成功的老董事長去世了，公司派我去參加葬禮，靈前披麻戴孝的，就是你朋友圈背景上的那個小男朋友。你真以為人家能看的上你，程家相中的是市長家的千金，玩你兩天罷了。」

 

桌子底下的男人瘋狂打著手勢：【我沒有！】

 

我起身走到沙發旁：「照你這麼說，我是見不得人的小三咯。」

 

肖明輝：「那當然。」

 

「哦，這樣啊。」

 

我掏出手機撥號。

 

肖明輝：「你要幹什麼？」

 

「幫太子爺報警啊，有人在這裡誹謗他出軌。」

 

「你…真是個瘋女人！」

 

肖明輝走了，程澈才從桌子底下出來，乖乖坐到我身邊。

 

35

 

「我讓你坐了？」

 

他觸電般站起來，低頭摳手。

 

「成功的成，原來是程澈的程啊，太子爺？你還騙了我多少事？」

 

「我…你的方案，是我點名要的，因為我喜歡你，但也因為你的方案真的很好，這個項目我們賺了很多錢。那天突然丟下你，是因為我父親病危，沒搶救過來。這些天，一直在忙繼承權的事情，我…我是私生子。」

 

這就是名聲在外的太子爺，從未露面的原因。

 

程澈是老董事和情人生的孩子。

 

情人難產而S。

 

董事夫人不育，待這個孩子如親生一般。

 

但終究跨不過的，是無法改變的血脈。

 

董事會不同意程澈繼任。

 

是董事夫人力排眾議，勝過基因的，是母子之情，也是程澈自己過硬的能力。

 

「我一直瞞你，因為我想靠自己做出點成就，我想證明沒有程家，我照樣能有所作為。可是我錯了，不管怎麼努力，我都擺脫不了。就連幫你，也要借助集團的力量。直到那天母親說，生在程家，所有的資源都是我應得的，不必愧疚。我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點舍本逐末了，我明明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現在卻把你越推越遠。」

 

我笑了，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

 

「要，為什麼不要。我的男朋友是成功集團的掌權人，這可是天大的便宜。看來，我得想想怎麼抱你大腿了，太子爺。」

 

「很簡單的！」

 

程澈湊過摟住我：「你把情侶頭像、微信置頂，還有朋友圈背景，都換回來。」

 

「這麼簡單？」

 

「快點嘛，換成我。」

 

做完這些，我又想起來什麼。

 

「那條粉鑽項鏈？」

 

「真的，一百來萬。」

 

「劉晨的公司？」

 

「我收購的，送你。」

 

「市長家千金？」

 

「市長丁克，養了隻小貓叫千金。」

 

「那天的富婆？」

 

「什麼富婆？」

 

我拿出自己拍的照片，他分明就是在陪一個漂亮的中年婦女。

 

「這是我媽。」

 

「……」

 

「姐姐，還有一件事我騙了你。

 

「地鐵那天，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36

 

程澈得知自己是私生子的這年，剛滿十歲。

 

一群長輩鬧到家裡，把生日蛋糕砸個稀碎。

 

他們說，私生子不配進程家門。

 

母親把生日禮物給他，笑著讓他出去玩。

 

雖然才十歲，但他懂私生子是什麼意思。

 

他是家族的恥辱，是見不得光的，是骯髒不堪的，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小小的他，爬上欄杆。

 

下面是奔騰翻湧的江水，隻需一秒，便可將他吞沒。

 

「喂，小孩，你是想S嗎？」

 

程澈回頭，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大姐姐在他身後。

 

「能不能先別S啊，我的表演還差一個觀眾，你能來看我跳舞嗎？」

 

小程澈一心求S，冷冷拒絕。

 

十七歲的林聽直接把小孩從欄杆上抱了下來，將舞蹈表演的傳單塞他手裡。

 

「我以後可是要成為首席芭蕾舞演員的，說不定你想看還看不到呢。」

 

她拉著他，去了表演場地。

 

但她的觀眾，隻有他一人。

 

觀眾不夠，老板不願意租借場館。

 

林聽隻好帶著小程澈離開。

 

「沒關系，我以後肯定還會有演出，你長大了來看！」

 

「可是…我長大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林聽想了想，扯下頭上的發帶，系在他手腕上。

 

「這是限量款的，拿著它，我就能認出你啦。」

 

「好，姐姐，你一定要記得我！」

 

十歲的程澈放棄了自S的念頭。

 

他瘋狂的學習各種技能，努力往有光的地方走。

 

他開健身房，開柔道館，學跳舞，學管理公司。

 

他走的越高，姐姐看到他的可能性就越大。

 

怪不得那天他會輸錯密碼，原來早在數年前，他們就已經見過。

 

程澈拿出那條發帶，十一年過去了，依舊如新。

 

「這是我外婆親手做的，限量款的，隻有兩條。」

 

一條在林聽頭上，一條在程澈手上。

 

37

 

後來林聽整理照片，偶然發現很多照片的角落裡，都有程澈的身影。

 

高中畢業、大學入學、運動會、演講比賽、畢業典禮、入職儀式…甚至和前男友的約會。

 

原來在那些不以他為主角的時刻裡，他一直都在。

 

程澈說：「我不在乎你第一次沒有選中我，我隻要你，一直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