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南敘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疑惑。

 

畢竟陪伴他長大的曲星繁溫柔善良，即便有些小情緒，也不過是家裡慣壞了。

其實我不確定自己的陳述能引起顧南敘多少波動

 

但是信任一點出現裂縫，崩塌也將隨之而來。

 

當初我和顧瑾亦在一起之後，曲星繁各種不滿。

 

她甚至去找了我媽。

 

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她就是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

 

當時的母親身患重病，本就情況不好，危在旦夕。

 

曲星繁卻跑到我媽病床前，說我做了有錢人的情婦，還把我和顧瑾亦親密的照片拿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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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隻是一個沒世面的農村婦女；

 

她滿心期待我大學畢業後找個好工作，找個好人家，將來有一份安穩的生活。

 

她哪裡禁得住那種詆毀。

 

我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母親便氣急攻心，撒手人寰……

 

「我甚至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

 

「對不起。」

 

「該道歉的不是你。」

 

「姐姐，我能怎麼彌補你？」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樣的彌補？」

 

顧南敘一時語塞。

 

「你走吧，你放不下你的曲星繁，我忘不了母親的S。既然話說開來，就沒必要再糾纏了。」

 

「可是……我舍不得。」

 

顧南敘的眼底流露幾分真情。

 

「我是真的喜歡姐姐。」

 

「我從未對其他人有過和姐姐在一起的愉悅體驗。」

 

「姐姐，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我們出國結婚，找一個沒有顧瑾亦也沒有曲星繁的地方重新開始，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隻有我們！」

 

我看著男孩的雙眸微微淺笑。

 

真是一個傻瓜。

 

16

 

顧南敘失魂落魄的走了。

 

他走了沒多久，顧瑾亦又返回了。

 

「你怎麼又來了？」

 

「我就沒走！」

 

顧瑾亦有些憤懑：「我一直在樓下等著。」

 

「那小子說什麼了？」

 

「和我道歉懺悔，還說想重新追求我，向我求婚，說是去一個沒有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簡直是痴人說夢。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你真覺得他可以娶你？顧南敘一個靠著家裡給養，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他能給你什麼！」

 

見我神色坦然，顧瑾亦越發氣惱。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前妻，你覺得他的家人會接受你？」

 

「我可以不見他的家人，畢竟你之前也是這麼做的。」

 

「我是有苦衷的，我沒有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顧總，你已經這麼的功成名就，還缺什麼機會？」

 

「好，我們復婚，我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靜靜地盯著顧瑾亦，平靜道：「我想出國讀書，當年考上研究生卻沒去一直是我的遺憾。」

 

「不許去。」

 

「顧總走好，我就不送了。」

 

「非得去嗎？」

 

我不回應。

 

「這樣，我給你找教授寫推薦信，你出去讀兩年，然後回來結婚！」

 

「我們結婚，你的曲星繁怎麼辦？」

 

「你就這麼在意她？」

 

「是她很在意我啊！」

 

我眼神冷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逼S我媽；我們分開了，她又讓顧南敘來接近我！」

 

「你現在還覺得她不值得在意嗎？」

 

顧瑾亦低下頭，輕聲道：「我會處理好她的。」

 

17

 

我收到了顧南敘的郵件。

 

曲星繁趁著顧瑾亦休息偷吻他的視頻。

 

視頻裡，顧瑾亦支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淺眠；

 

曲星繁緩緩靠近，虔誠的親吻他的唇。

 

看著這些，我的心竟然毫無波瀾。

 

真好，我ţû₂已經不愛他了。

 

我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視頻。

 

網絡上一片哗然。

 

#曲星繁勾引有婦之夫，知三當三

 

曲星繁自帶的流量直接引爆微博熱搜。

 

以往曲星繁的黑料放出來，都會被很快鎮壓，這一次卻有燎原之態，肆意發酵。

 

不少人紛紛爆料：

 

【終於有人說了嗎，這姐仗著自己有幾分家世各種在片場甩大牌！】

 

【甩大牌算什麼，她還霸凌小演員，真當自己有多高貴。】

 

【勾引有婦之夫，知三當三，太賤了吧。】

 

曲星繁性格張揚，入圈之後沒少得罪人。

 

這次事件，引得不少對家、黑粉紛紛挑出來實名舉報。

 

就在輿論愈演愈烈之時，我接到了顧瑾亦的電話。

 

「視頻是你放的？」

 

「她找你了，你又心軟要幫她擦屁股了？」

 

顧瑾亦的聲音透著疲憊：「我說了我會處理的，你就不能等等嗎？」

 

「等？等多久？」

 

「再等一個五年，還是十年？」

 

「顧總，你辦事效率太低了。」

 

「你就一定要這麼針對她嗎！穗禾，且不說顧曲兩家的生意往來，單說曲星繁的演員事業，她是我捧出來的，她的經濟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

 

「你就非得毀了她才滿意嗎！」

 

「你這麼胡鬧，有沒有想過我的損失！」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能諒解她嗎？」

 

「小禾苗，你不是那種心腸惡毒的女人啊！」

 

「顧瑾亦。」

 

我語調平靜，「除非我媽活過來，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曲星繁。」

 

沒過多久，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女人陰鸷的聲音透著疲憊。

 

「林穗禾，你怎麼就陰魂不散。」

 

「喲，真是難得，大明星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小敘居然會為了你背叛我。林穗禾，我真是低估你了。」

 

「過譽了，是你送來的人特別貼心。」

 

曲星繁一時哽住，「你不會真以為發個視頻就能影響我。」

 

「我當然沒這麼想。」

 

「曲星繁，這隻是開始。」

 

「我想要的，是你徹底消失在公眾視線。」

 

18

 

我從沒指望過顧南敘和顧瑾亦這兩男的。

 

他們能幫忙最好，不能幫忙，也最好別添亂。

 

曲星繁入行得罪了不少人，自從和顧瑾亦離婚之後，我就暗暗搜集她的黑料。

 

如今她正陷在勾引有婦之夫的輿論裡，我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我早和曲星繁曾經的經紀人聯系上。

 

那孩子被曲星繁折磨的幾乎抑鬱，當知道我要報復時眼底才湧起光亮。

 

我們是微弱星火，未必不能燃起燎原。

 

趁著這波熱點，我又放出曲星繁霸凌同組女演員的視頻。

 

寒冷冬天，小演員穿著單薄的戲服一次次的入水，渾身僵冷，嘴角發白。

 

可曲星繁卻站在岸上，穿著厚實的羽絨服，抱著溫暖的姜茶，頤指氣使的對著小演員指指點點，磨磨唧唧的不肯配合。

 

一時間, 曲星繁又被千夫所指。

 

不少被她欺負過的演員也紛紛跳出來現身說法。

 

輿論之下, 曲星繁連失幾個代言，正在籌備的影視項目也遭遇換角。

 

原本風頭無倆的頂流曲星繁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隨著曲星繁的商業價值下滑, 顧瑾亦那邊也備受牽連。

 

他雖然對曲星繁偏重，但他首先是個商人。

 

為了公司利益，他還是選擇了和曲星繁切割。

 

「你滿意了嗎？」

 

「你是明智的。」

 

「穗禾, 她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到此為止吧。」

 

我站在稅務機構大門前微微一笑：「好呀。」

 

最後一擊。

 

19

 

顧瑾亦送我去機場, 絮絮叨叨的叮囑。

 

「到了之後和我聯系, 我這邊工作安排好就去找你。」

 

「知道了。」

 

顧瑾亦目露無奈，滿臉疲憊。

 

這段時間, 我們都很忙。

 

我忙著申請國外的大學；

 

他忙著和曲家切割。

 

而我和顧南敘曾經在一起的事還是被爆了Ţù⁵出來。

 

顧家當然不可能接受我, 於是決定把顧南敘送出國。

 

顧南敘在給我發了郵件之後我有過幾次溫柔的回應，他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機會, 便不顧家人反對跑來找我。

 

結果飆車出了意外，撞斷了腿。

 

說來也巧。

 

我第一次見他是我出車禍；

 

我最後一次見他是他出車禍。

 

這何嘗不是一種有始有終。

 

男孩一見我便紅了眼眶。

 

仿佛被人遺棄的小狗見到了主人。

 

「姐姐，我好想你。」

 

我目光沉沉的盯著他：「好好修養, 照顧好自己。還有……忘了我吧。」

 

「我忘不了, 姐姐，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看不透顧南敘有幾分真情。

 

但我知道, 我對他隻有幾分。

 

「姐姐，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有的。」

 

「我對你心動。」

 

顧南敘長的帥, 身材好，在我面前溫柔體貼。

 

拋開謊言，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戀愛對象。

 

和他在一起的體驗比顧瑾亦更好。

 

隻是我們之間注定沒有結果。

 

機場廣播開始催促。

 

我拎著大大的行李箱和顧瑾亦揮手告別。

 

他似乎感受到什麼，突然用力的抱住了我。

 

力氣大的仿佛要將我融入骨血。

 

「小禾苗, 等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回復。

 

進了安檢, 我朝著顧瑾亦揮手告別。

 

告別我狼狽的童年, 懵懂的青春, 以及愚蠢的婚姻。

 

我將自己的電話卡掰斷扔進了垃圾桶，撕掉了那張原本的機票。

 

我的目的, 從來不是顧瑾亦能染指的地方。

 

20

 

一周後，曲星繁偷稅漏稅一事爆出。

 

她徹底被封S，復出無望。

 

我在校園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我會慢慢忘記顧瑾亦, 忘記顧南敘；

 

忘記所有令我悲傷的、痛苦的過去。

 

同學聚會上，一群人湊在一起聊天。

 

大家突然提到撒謊這個話題。

 

「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不說慌。」

 

「可是我覺得穗禾就不會，她看起來那麼乖, 那麼真誠。」

 

我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事實上, 我撒過很多慌。

 

比如，我很早之前就見過顧南敘。

 

我清晰的記得他站在曲星繁身邊，看向我的眼神清冷蔑視。

 

仿佛在看垃圾。

 

他對曲星繁道：「一個農村出來的土雞，不值得你上心。」

 

再比如。

 

我早就找好了研究生的導師, 卻假意順從顧瑾亦的安排，讓他以為我很聽話。

 

實際上，我的未來裡從來沒有他。

 

我看向不遠處正在彈吉他的男孩，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愛意, 熱忱真摯。

 

我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顧南敘。

 

他也是這麼的年輕、帥氣、活力無限。

 

我確實曾對他心動。

 

但也僅此而已。

 

未來，我會變得更好。

 

而他們，隻是過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