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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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貴妃。
在我準備更進一步成為皇後時,皇帝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白月光姐姐。
他倆大婚當天,其他嫔妃對我冷嘲熱諷:
「替身就是替身,東施效顰,遠不及人家三分神韻。」
「一時得寵,不代表一世得寵!有些夢是該醒了。」
所有人都在等我嫉妒成狂對白月光下手,卻沒想到我無動於衷。
畢竟當初我倆說好的,一個當二皇子白月光,一個當三皇子白月光。
唉,都怪三皇子不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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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帝後大婚的第二天,我特意尋了條偏僻的小路去請安,沒想到還是遇上了寧妃。
她一雙丹鳳眼盛氣凌人,像是專門看笑話似的,領著一眾宮女太監擋在我面前。
我的宮女芳草厲聲道:「大膽!見到我們娘娘還不行禮?」
「哎呀!忘了忘了。」
寧妃極為敷衍地向我福了福身,道:「貴妃娘娘還記得怎麼樣行禮吧?現在不比從前,貴妃之上還有皇後呢,等會兒可不能在禮儀上出差錯呀,惹得皇後娘娘不喜。」
生怕我聽不明白似的,她還故意加重了「不喜」二字。
「你胡說!陛下是最寵愛我們娘娘的!」
芳草氣得渾身發抖,她知道寧妃這是故意往我心裡戳,但又無可奈何。
誰都知道,我才是那個板上釘釘的皇後。
那時蕭元晉眉眼含笑,深情地拉著我的手對所有人宣稱我將是他的皇後,我的兒子將是未來的太子。
然而,謝清月卻回來了。
我的嫡親姐姐,正是蕭元晉魂牽夢縈多年的白月光。
當年要不是父親有心拆散,不顧所有人反對將謝清月嫁給三皇子,她和蕭元晉神仙眷侶,也不能被迫分開五年,讓我一個庶女撿漏。
不過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五年後的一場盛世婚禮終究還是圓上了這個遺憾。
「謝家大小姐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怪不得當今聖上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
「照陛下這寵愛程度,謝家Ṫũ⁼馬上就要雞犬升天嘍。」
昨天的帝後大婚的巨大排場一直被宮人們津津樂道,而我獨自坐在床邊,徹夜難眠。
如今一向跟我鬥了多年的寧妃更是當面譏諷我:
「替身就是替身,東施效顰,遠不及人家三分神韻。」
「一時得寵,不代表一世得寵!有些夢是該醒了。」
說罷,她看也不看,直接就從我身邊撞了過去,趾高氣揚地走了。
芳草急忙安慰我道:「娘娘......」
我按住她,平靜地搖了搖頭:「跳梁小醜,不必理會。」
替身而已,我早該料到的。
畢竟當初我和謝清月說好的,一個當二皇子白月光,一個當三皇子白月光。
這樣互為替身,無論誰登基都好有個保障。
唉,沒想到三皇子這麼不爭氣。
2
我收斂好思緒,直奔謝清月所在的坤寧宮,一進門就看見她坐在上首位。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襲鞠衣更襯得她明豔動人。
五年前已是絕色,五年後分毫不改。
我向她福身。
「清然,快起。」
謝清月當著眾妃嫔的面,親自將我扶起。
我感受著她手心溫熱,摸到她手上薄薄的一層繭和幾條細細的疤。
謝清月盯著我一張蒼白的臉,突然問道:「臉色怎麼這般不好,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嗎?」
我微微一愣,眼睛有些湿潤道:「五年沒見阿姐,自然是歡喜地睡不著覺。」
「是嘛,原來一晃都過去五年了。」
謝清月親昵地摸了摸我的臉,人畜無害地笑著。
周圍人以為是什麼明爭暗鬥的宮鬥戲碼,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低頭默不做聲。
就是在這樣古怪的氛圍中,大煞風景的蕭元晉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冷聲對我道:「你怎麼在這?」
這話說得我好像什麼髒東西似的。
我控制住情緒,端莊行禮:「臣妾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一提到「皇後」,蕭元晉更是顧不上我,直接跑到謝清月面前,一雙眼仿佛冰消雪融,柔情得快要溺出水,牽起她的手坐了下來。
很明顯,謝清月這個白月光當得很成功,把蕭元晉馴得很好。
「塞北天寒地凍,你受苦了。」蕭元晉毫不避諱這麼多人在場,關切問,「這些天吃住都還妥當沒受委屈吧?還想要什麼,朕都給你尋來,金銀珠寶?奇珍異獸?隻要你喜歡。」
相似的話,他也對我說過。
我剛嫁給蕭元晉時,因為當替身當得敬業,當時還是王爺的蕭元晉相當寵我,無論是大師的絕跡,還是江南進貢的蜀錦,隻要是好東西,全都送進我屋。
現如今套路又來一遍。
謝清月將溫柔白月光裝得很好,反拉著蕭元晉的手道:「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
「那怎麼行,朕要給你全天下最好的。」
但,蕭元晉還真想不出來送些什麼。
倒是聽了半天的寧妃站出來,幽幽說了一句:「貴妃那裡好東西倒是不少。」
一句話提醒了蕭元晉這麼多年,我這個替身有多麼囂張。
滿足了皇帝,報復了我,還激起了我對謝清月的嫉妒仇恨。
一箭三雕啊。
「確實,這麼些年,是朕驕縱了你。」
蕭元晉這個人愛得快,去得也快。
當天,我宮中的許多東西全被太監們搬走,又忙不迭送去坤寧宮。
這還不算完,經寧妃提醒過的蕭元晉像是打開了什麼追妻火葬場屬性,開始變本加厲地通過折磨我這個替身給正主謝清月出氣。
這不,剛剛還來了個小太監專門通知我去坤寧宮送玉佩。
「娘娘,陛下怎麼能為了謝清月這麼對你啊。」
「這可你們當年的定情信物啊。」
芳草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義憤填膺,指著盒子中的玉佩大罵謝清月。
玉佩晶瑩剔透,通體溫潤,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更是大婚時蕭元晉親手為我選的。
我嘆了口氣:「我能怎麼辦。」
芳草眼中閃過一絲惡毒,貼心道:「隻要謝清月消失,娘娘你......」
「住口!」
「那可是我嫡親的姐姐。」
我難以置信,沒想到一向跟在我身邊的芳草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3
「奴婢就是看不慣有人這樣對娘娘你。」
「現在還隻是一些身外之物,那以後呢?小殿下該怎麼辦?」
「娘娘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殿下想想呀!」
芳草連忙跪下,滿臉的淚,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我微微一愣。
昭兒,那是我的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目前還是後宮中唯一的孩子。
良久,我將芳草拉了起來,淡淡道:
「你這話我就當沒聽過,以後不許再說了。」
「收拾一下,我們還要去坤寧宮。」
身為貴妃的我被皇帝親自下令給謝清月送東西,這條消息就像是長了腿般傳遍整個後宮,一路上的宮女太監們議論紛紛:
「看來陛下還是更喜歡皇後娘娘。」
「噓,莫要讓這位聽見了,人家現在還是貴妃,沒進冷宮呢。」
「聽見了又如何,沒有寵愛,一隻腳便已經踏入了冷宮。」
換作平常,芳草聽見宮人們說這些話,早就怒不可遏上去教訓,然而現在卻安靜得很。
我有些好奇地瞥了她一眼。
「皇後娘娘。」
走到御花園時,人群裡突然有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見到來者是謝清月,大家紛紛行禮。
「免禮免禮。」
謝清月又一次溫柔拉起我的手。
她看了看衣著樸素的我,又看了看一臉苦大仇深拿著個盒子的芳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問:
「清然這是去哪?」
「正要去找阿姐。」
我沒有忘記此來的目的,招呼芳草上前,打開盒子,露出精美無比的玉佩。
謝清月一驚:「這是?」
「奉陛下旨意,將此物親手交予阿姐。」
「是嗎?」謝清月也不伸手拿,反而將我的話重復一遍:「陛下說讓你親手交給我?」
不言而喻,她是故意說出這話的。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她是在當眾羞辱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半分不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親手拿起盒子中的玉佩,恭敬順從地遞到謝清月面前。
「真是塊好玉——」
謝清月接過玉佩輕輕摩挲著,突然哎呀一聲,她手裡的這塊玉撲通掉進了旁邊池子。
「不好意思,本宮手滑了,把妹妹的玉掉進池子裡了。」
我臉色一片慘白:「一塊玉而已,不要緊。」
「不不不,當然要緊。」謝清月擺擺手,嘻嘻一笑道,「陛下不是說了讓你親手交給我嗎?」
她身旁站著的宮女蓮心不懷好意地提醒道:「娘娘放心,這池子裡的水不深。」
水是不深,但想害我的套路是真。
「你!」
氣火攻心之下,我一個沒緩過來,兩眼一黑,直接倒在謝清月腳下。
芳草心急如焚道:「快!傳太醫!貴妃娘娘暈倒了!」
但很可惜,在座除了謝清月,沒人敢搭理她,各個沉默得像個S人。
「閉嘴!慌什麼?」
謝清月呵斥道:「你這麼大聲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對貴妃做了什麼呢?」
緊接著她冷哼一聲,又喚來蓮心:「來個人把貴妃帶回坤寧宮,本宮親自讓太醫給她看病,瞧瞧到底是真生病了,還是沒病裝病。」
蓮心應了,幾個宮女把氣暈的我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抬起就跑,直奔坤寧宮。
芳草見我離去,瞬間慌了神,想要跟去,卻被謝清月攔了下來。
「你倒是忠心呢。」她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芳草。
芳草立馬跪下:「奴婢是貴妃娘娘的奴婢。」
「好!」謝清月伸手指向一邊的池子,威嚴道:「你這般忠心護主,那玉佩就由你來親手交予本宮吧。」
4
那邊謝清月大S四方,靠整治芳草立威,而我這邊才剛剛抵達坤寧宮。
蓮心將我溫柔地放在床上,又吩咐所有宮女太監安靜退下。
然而,最後一個退下的宮女擔心地瞧了我一眼,憂心問:「蓮心姐姐,真的不管嗎,要是貴妃娘娘在這裡出事......」
「不會出事的。」
蓮心低聲努努嘴道:
「裡面那位裝病呢。」
「皇後娘娘是故意讓咱們帶她回來的,等會要怎麼處置還不是娘娘說得算......」
原來謝清月早就料到我會裝病。
她太了解我了。
果不其然,謝清月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慌不忙地來見我。
她端莊優雅,幾個月的塞北生活不僅沒有折損她半分美麗,反而平添了幾分果敢堅毅,讓人更加著迷。
怪不得蕭元晉愛她愛得S去活來,不顧群臣反對,硬是立了她當皇後。
「怎麼突然讓我整治芳草?」謝清月輕輕拉開我的被子。
當時行完禮她拉我的瞬間,我就意有所指地撓了撓她的掌心。
我猛地從床上跳下來,一語道破:「她是寧妃的人。」
是的,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芳草是寧妃的人。
自從做了我的貼身宮女後,寧妃總是能拿到一手消息。
尤其是謝清月回來後,她倆的小動作更多。
在外,寧妃裝偶遇不斷激化我和謝清月之間的矛盾,在內,芳草步步緊逼讓我對謝清月盡快下手。
為的就是讓我們鷸蚌相爭,她漁人得利。
但事情總有意外,寧妃絕對沒有想到這是為她單設下的一個局。
沒有人能真正挑撥得了我和謝清月。
謝清月輕笑一聲:「整治芳草,再加上你裝病被我弄進坤寧宮......不出兩個時辰整個後宮就知道咱倆的深仇大恨了,你這把火可加得夠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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