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從大伯知道我家要買房子後，心裡嫉妒地要命，怕是希望那一籃子蘑菇毒S我們全家，他好正大光明地霸佔那些錢。

大伯娘聽到奶奶和大伯存了這種離婚還想分財產的心思，瞬間掐S他們的心都有了。

 

大伯娘晚上偷偷去找了我媽，丟給她一部手機，我媽用這部手機報了警。

 

警察趕到的時候，大伯娘早就離開我們老家回去了。

 

警察看到我媽的現狀，二話不說，直接把大伯和奶奶帶走調查。

 

我媽得知毒蘑菇是大伯有意為之之後，簡直恨S了大伯，當著警察的面，把這些往事吐了個幹淨。

 

大伯矢口否認。

 

「那是我親弟弟親侄子親媽，我怎麼會想著要害S他們？蘑菇是我媽挖的，要害人也是我媽害人，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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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奶奶身上，大伯娘卻不想放過他。

 

大伯娘直接作證，當時我奶奶拿著蘑菇問大伯是不是有毒，大伯矢口否認，還跟奶奶說這蘑菇都是好的。

 

奶奶的口供裡也說明了這一點。

 

另外，大伯娘作證，大伯平時是認識毒蘑菇的，坐實了大伯借刀S人的罪行。

 

更加坐實了奶奶過失致人S亡的罪行。

 

兩條人命，大伯被判了無期，大伯娘跟他離了婚，所有財產歸大伯娘所有。

 

奶奶年事已高，減輕了處罰，監外執行。

 

她找不到大伯娘，記恨上了我媽。

 

7

 

「你這個萬人騎的爛貨，克S我小兒子大孫子不說，還把我大兒子送進監獄，你怎麼不去S！」

 

奶奶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和睡前最後一件事都是瘋狂地罵我媽。

 

後來，大伯在監獄裡心髒病突發去世了。

 

我這個奶奶從來看不上的孫女，成了她的心尖尖。

 

「來兒啊，你放心，你爸給你留下的錢，都會是你的，你是我們老王家的血脈，奶奶最疼你了。」

 

奶奶總是這麼說。

 

她逼著我媽把我送進縣城裡的學校，逼著我媽買了房子寫在我的名下，又逼著我媽把所有的錢存到我名下的卡裡。

 

她拿著菜刀抵在我媽的脖子上：「你要麼把錢給來兒，要麼我一刀送你上西天，反正我這麼大年紀了，我也不虧，隻要你S了，錢照樣是我的來兒的，要S還是要活，你看著辦！」

 

我媽被嚇壞了，哆嗦著答應了我奶奶一個又一個要求。

 

我從中受益，進了好的學校，更加努力念書，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奶奶對我也越來越慈愛，同時對我媽越來越苛刻。

 

自從我媽把錢都轉給我之後，奶奶就撵著她出去上班，一天打三份工不說，還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隻要有人想跟我媽交好，我奶奶就會把我媽克夫克子的事跡講一遍，別人未必相信這種迷信的說法，但是實在不願意惹上帶著我奶奶這樣一個包袱的我媽。

 

我媽的日子越來越悽慘，她的工資都被奶奶搜刮走，然後存到了我的名下。

 

我每天吃好喝好，我媽隻能吃殘羹冷宴，奶奶依舊對我媽很不滿。

 

她總是囑咐我：「你媽就是個爛貨，幹著活眼珠子還在男人身上滴溜溜轉。來兒啊，你一定守好你的錢，不能可憐你媽，你媽會害S你的！」

 

我每次都答應下來，再甜甜地說：「奶奶對我最好了！」

 

至於我媽？我當然是盡我所能地照顧啦。

 

「媽，奶奶不許我給你錢，這是我這星期剩下來的飯錢，你拿著。」我遞給我媽五十塊錢，她抱著我喜極而泣。

 

她甚至蠱惑我：「來兒，你看看媽媽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媽媽真的恨不能去S啊！」

 

嘁，我嗤之以鼻，但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來兒，你去買點老鼠藥好不好？媽媽被你奶奶寸步不離地跟著，實在沒辦法自己去買。」

 

我拿出手機擺弄兩下，問道：「媽，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媽說：「家裡鬧老鼠了，你去買點老鼠藥好不好？」

 

我假裝懵懂地答應下來。

 

晚上，我回家的時候，我媽在門口迎我。

 

她低聲問：「老鼠藥買了嗎？」

 

我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她，她急忙忙去了廚房。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我媽做了紅燒肉，她一改以往的態度，滿臉笑容地跟奶奶說：「媽，以往是我不好，現在我想明白了，以後啊，就好好守著來兒跟您過。」

 

奶奶狐疑地看了我媽一眼：「野貓不想偷腥了？我兒子S了你能忍得住飢渴？別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能放你自個兒出去找野漢子！」

 

我媽笑容一滯，訕訕地說：「瞧您說的，來，媽您嘗嘗，這是我給您燉的紅燒肉。」

 

奶奶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

 

我看著她咽下去之後，笑著問奶奶：「奶奶，家裡有老鼠嗎？」

 

奶奶笑著敲了敲我的頭：「傻丫頭，我們住樓上，又不是村裡老家，哪有老鼠？」

 

媽媽已經變了臉色，一個勁兒朝我使眼色，我全當沒看到。

 

「沒有嗎？媽，那你為什麼讓我買老鼠藥啊？」

 

砰！

 

奶奶摔了碗，質問我媽：「你讓來兒買老鼠藥？是不是在飯菜裡下藥了？你是不是想毒S我跟來兒，然後你就能拿著錢帶著房子去找野男人了？」

 

媽媽連聲否認。

 

奶奶卻喊我報警，我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 110。

 

警察來得及時，奶奶吃的很少，被送去醫院洗胃，很快出院了。

 

而我媽，起先是說老鼠藥是我買的，是我偷偷下到飯菜裡，在我拿出錄音證據後，她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犯罪投毒的事實。

 

她說奶奶毒S了她的丈夫和兒子，還百般N待她，她是為了報仇才這麼做的。

 

奶奶讓我找了個律師，問我媽這種情況會不會判S刑，律師說大概就是三五年。

 

奶奶喃喃自語：「三五年，我的來兒還沒長大呢！這怎麼行呢？」

 

後來，奶奶給我媽出具了諒解書，我媽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在這三年裡，我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

 

我跟奶奶，仿佛是最親密的祖孫。

 

可我內心明白，我隻是她沒有選擇的選擇，爸爸和大伯還有弟弟，但凡有一個人在，我在我奶奶眼裡也是個賠錢貨。

 

再加上上輩子的記憶，我怎麼會原諒她呢？

 

三年一閃而過，我媽出獄的日子快到了。

 

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還因為肺炎住了一次院。

 

我哭著求她趕緊好起來。

 

「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我媽出院後，誰護著我啊？她會不會又想毒S我，帶著錢去跟別的人生弟弟？」

 

奶奶手扶上我的頭頂，臉上的表情堅定又決絕。

 

「來兒不怕，有奶奶呢。」

 

8

 

我媽出院之前，奶奶去了一趟以前爸爸打工的城市，回來後裝了一袋子毒蘑菇。

 

我看著蘑菇變了臉色。

 

奶奶卻笑著說：「來兒別怕。奶奶怕以後護不住你呢，還是一了百了的好。」

 

我媽出獄後，奶奶顫顫巍巍給她做了頓飯，有一道燉的香噴噴的雞肉。

 

奶奶把雞腿夾給我媽：「這三年你也長記性了吧，也受苦了。我這麼大年紀，照顧不了來兒幾年，她畢竟是你親姑娘，以後，還得靠你護著她。」

 

我媽可能想到三年前她給奶奶飯菜裡下毒的事，遲遲不肯動筷子。

 

奶奶嗤笑一聲，拿過另一隻雞腿，細嚼慢咽地吃著。

 

媽媽見狀，才放心地跟著吃了下去。

 

桌子上幾盤菜，有紅燒肉，又滷牛肉，還有兩個炒菜, 並一盤鹹菜絲。

 

我媽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

 

我卻清楚地知道，當年弟弟S的時候, 桌子上也是這樣幾道菜。

 

不一樣的是，那盤雞肉裡面有毒蘑菇，而眼前的，蘑菇早就被奶奶挑出來, 丟進了廚房的垃圾桶裡。

 

晚上，我媽很快出現了幻覺，她還保留著一絲清醒, 用力來拍打我的房門，我帶上耳機, 把音樂聲調到最大。

 

我知道, 外面的房門已經被奶奶鎖上了，鑰匙在我這裡。

 

一個小時後, 外面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我帶著耳機在房間裡枯坐一夜, 第二天推門出去，我媽跟奶奶的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如同我上輩子一樣。

 

我沒想到, 奶奶竟然會為了取信於媽媽, 親自把用毒蘑菇燉的雞肉吃了下去。

 

就像我當年也沒想到，她那麼疼愛的弟弟S後, 隻用兩毛錢一個的塑料袋裝了骨灰，連個骨灰盒都沒有。

 

我想，她大概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為了我，主動送上了自己的性命。

 

奶奶臨終前說：「來兒啊, 你是我們老王家唯一的血脈了啊，奶奶為了你, 什麼都願意做。」

 

我笑著問：「奶奶，你還記得弟弟嗎？被你一盆毒蘑菇送走，又把骨灰裝在塑料袋裡的弟弟啊。」

 

奶奶臉色鐵青，但是她閉著眼輕輕說了一句：「我的大孫子啊。」

 

我報了警, 很快警察趕到現場, 時間結果也很快出來，S因中毒。

 

家裡找到的毒蘑菇並不是我們本地的品種。

 

警察問我：「為什麼你沒吃？」

 

我想起多年前，醫生也這麼問過我，我當時的回答是, 這麼好的菜，我不配吃。

 

「奶奶不讓我吃。」我說道。

 

警察嘆了口氣, 說我可憐, 年紀小小成了孤兒。

 

警察了解了我家的情況之後, 說奶奶很可能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毒S了我媽。

 

我點點頭，人都S了, 怎麼說都行。

 

我領了她們的骨灰, 撒進了海裡。

 

上輩子我因為那一盆毒蘑菇燉小雞丟掉了性命，重來一次，這道菜成了害S我的所有人的結局。 

 

他們朝我扔過來的回旋鏢, 最終割破了他們自己的喉嚨。

 

而我，全身心投入到緊張的高考中去。

 

我的未來，本就該光明燦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