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人凌辱N待，奄奄一息的時候。

 

我哥在給高中霸凌我的女生過生日。

 

我找到機會向他求救。

 

他嫌惡的聲音冷冷傳來：

 

「你最好現在就去S，不要總是謊話連篇地來惡心我！」

 

手機被人踢走之前，我哥已經掛斷電話。

 

大平層裡是熱鬧豪華的生日派對，頂樓漆黑的房間回蕩著幾個男人的淫笑。

 

我嘶吼著掙脫男人的桎梏，我哥透過霸凌女看到了窗外下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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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笑著說：

 

「哥，如你所願。」

 

——

 

1

 

我哥和趙雙雙來接我了。

 

腳下的鐵鏈被解開，象徵著重症精神病人的衣服終於可以換下來。

 

我穿著三年前被送進來的白裙子在精神病院門口等候。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耀眼的陽光了，刺得我不由得低下頭。

 

片刻後，我哥和趙雙雙一起出現在眼前。

 

雖然已過三年之久，但是我哥還是和我記憶中的一樣身姿挺拔，隻是眼裡少了些對我的溫柔。

 

我愣神了好一會，趙雙雙拉過我的雙手，笑得燦爛：「小念，我和陳巖哥一起來接你啦，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待會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是一隻明媚的小鳥，而我隻是一朵寒風中的殘菊。

 

沒有誰比她更希望我過得不好吧。

 

我笑得勉強，拂過她的手，「謝謝，不用了。」

 

我哥看到我如此反應，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陳念，你有什麼資格對雙雙甩臉子？」

 

「要不是她發現你那點惡心的思想，你以為自己能接受這麼好的治療？」

 

惡心的思想？

 

戀兄嗎？

 

不，我並沒有。

 

這麼好的治療？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被電擊捆綁，還是拳打腳踢。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要忘了自己是因為趙雙雙「無意中發現」我有戀兄癖，所以才被送進精神病院治療。

 

可我哥恨我的又何止這件事呢？

 

把我送來治療不如說是讓我好好接受懲罰反省自己的罪孽。

 

因為在他眼裡，患有所謂戀兄癖的妹妹S害了他最愛的女人，也就是我最好的閨蜜，江言樂。

 

江言樂是趙家資助的女貧困生。

 

幾年前她在夜場兼職被人騷擾，打電話給我去救她。

 

可還是晚了一步，她全身赤裸地躺在酒桌上，傷痕累累，S不瞑目。

 

事後趙雙雙告訴我哥，是我一直纏著江言樂去酒吧，才導致她被人灌了藥，我非但沒有救人還冷眼旁觀。

 

趙雙雙在我房間的抽屜裡找到了幾頁我寫給我哥的信，認定我是患有戀兄癖才故意害S江言樂。

 

我那個極其聰明的哥哥卻愚蠢地相信了這些荒唐的話。

 

從那以後，他對我視如仇敵，在他眼裡，我和惡心的蒼蠅驅蟲沒什麼區別。

 

無論我怎麼解釋，在他看來都是被揭穿後的苦苦掩飾。

 

我就默默地跟著我哥和趙雙雙身後，看她挽著我哥的手臂說昨天去吃的哪家餐廳牛排不錯，哪家新開的咖啡店味道一般般。

 

如果是從前，不論他身邊是誰，他一定會轉過身問我：「哥哥下次帶你去嘗嘗好不好？」

 

可是現在不會了，沒有人會在意這樣一個惡心的妹妹。

 

2

 

我和我哥不是親兄妹。

 

他是廢品站老板收養的兒子，在一次撿廢品的過程中撿到了我。

 

他牽著髒兮兮的我回家，想給我一口飯吃，卻遭到了廢品站老板的謾罵和毆打。

 

「S賤種，老子養你一個還不夠還要養一個小賤種，你以為老子這裡是福利院嗎？」

 

手臂一樣粗的木棍狠狠打在他瘦弱的後背上，可他沒求饒過一句，隻緊緊把我護在懷裡。

 

隻有五歲的我嚇得發抖，幾天沒吃飯身體十分虛弱，嘴裡模糊地喊著：「哥哥……哥哥……」

 

他聽到後把我抱得更緊：「別怕，沒事的，哥哥在呢。」

 

老板打累了坐在椅子上抽旱煙，「你還能給老子出出氣，這小妮子能做什麼？」

 

我哥看到老板松口，連忙跪爬過去：「她也可以撿廢品，我帶她去撿，不花錢的，不吃家裡的飯，求你了，讓我帶她回來吧。」

 

「哼，要是敢花老子一分錢，老子就把她溺S！」

 

就這樣，我哥走到哪裡都帶著我，為了能讓我吃上飯，他半夜哄我睡著後還會出去撿廢品，這些廢品要在天亮之前送到別的廢品站賣，不能被老板發現。

 

他這樣偷偷摸摸地撿了兩年，我們一天也不曾分離。

 

快八歲的時候，我哥去求老板讓我上學，可是已經快十二歲的他也還沒上學呢。

 

「你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老子說過要是敢花老子一分錢就把她溺S。」

 

老板堅決不同意，我哥帶著我在他房間門口跪了一夜。

 

我抓著老板的褲腳，磕磕絆絆地說：「我會努力讀書的，以後一定會孝敬你的。」

 

他看著我的臉有些愣神，隨即露出一抹壞笑，粗粝的大手在我臉上揉了一把後把我扛進屋裡。

 

我哭得嗓子都啞了，雖然隻有八歲，但也模模糊糊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奮力掙扎讓老板有些惱了，他大聲喊道：「臭小子，快來幫你老子按住這個小賤人！」

 

接著便倒在我的身上。

 

我顫抖著睜開雙眼，我哥手裡拿著一個大扳手，眼神狠厲，扳手上滴著血。

 

後來我哥抱著我離開，我們來到了孤兒院。

 

終於在社會愛心人士和孤兒院的幫助下，我們能夠正常生活和上學了。

 

我哥很聰明，學什麼都一點即通，連續跳了三四次級，上大學的時候也不過十九歲。

 

那時我才高三，那一年遇到了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江言樂，也遇到了我這一生最可怕的噩夢趙雙雙。

 

3

 

我們來到趙雙雙的家，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

 

可沒有一樣是我愛吃的。

 

以前和我哥吃飯的時候他都會先滿足我的喜好。

 

「你喜歡的哥哥就喜歡。」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我已經不算是他妹妹了，是S害他愛人的兇手。

 

對仇人確實沒必要這麼好。

 

趙雙雙熱情地給我拉椅子：「念念，你回來了可要幫我管管陳安哥，他現在都逼著我吃肉，說什麼吃肉對身體好，我可煩他了。」

 

我哥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反而給趙雙雙的碗裡夾了一塊排骨：「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可是他面前的我已經瘦得連一件裙子都要撐不起來了。

 

趙父趙母也滿臉欣慰地看著這一幕，真是好幸福的一家人。

 

「這樣看來，我們也放心把雙雙交給陳安了。」趙母感嘆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碗「砰」的一聲摔到地上。

 

我哥皺眉：「陳念你又耍什麼脾氣？」

 

我居然不知道原來我哥馬上就要和趙雙雙結婚了。

 

誰都可以，誰都能接受，但起碼不要是趙雙雙，這個毀了我一生的人！

 

「哥，不要……不要……」我卑微地乞求他。

 

趙父趙母看上去有些不高興，還有趙雙雙，她正一臉惡毒地看著我。

 

「你還存有那點惡心的心思是嗎？」

 

我哥扇了我一巴掌，我承受不住地摔倒在地。

 

「陳念，我是你哥！」

 

我還準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趙雙雙把我扶起來，她暗暗用力掐著我的腰，似乎是在警告我別在我哥面前多嘴。

 

面對我哥時的面孔又變得純白無害。

 

「我想是念念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重大的消息，是我疏忽了，應該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念念，我先扶念念去休息，爸媽，還有陳念哥你們先吃吧。」

 

趙雙雙把我帶到樓上房間後，一盆冷水從我頭上澆下來。

 

她像我哥一樣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陳念，你最好識相點，我和陳安哥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要是敢對他說點什麼以前的事情，我就再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我猜那種滋味你應該不想再體會一遍吧？」

 

她繼續道：「你知道的，你哥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趙家得來的，要是你敢多嘴，我可以三天內讓他一無所有！」

 

她甩門出去了，我無助地看著地板，隻能苦笑。

 

是啊，我們兄妹兩的命脈都握在趙雙雙的手裡。

 

我知道，我不敢。

 

高三那年因為哥哥工作調動，我轉到了A市的高中。

 

哥哥在趙父的手底下工作，趙父看在我哥的面子上讓我上了最好的學校。

 

因為從小經歷那樣的事情，所以當時的我沉默寡言，也隻有同桌江言樂願意和我打交道。

 

她是趙家資助的貧困生，成績雷打不動地年年第一。

 

久而久之，她就從我的學習搭子變成我最好的閨蜜。

 

她也會和我說一些秘密心事，比如喜歡我哥，我哥也喜歡她。

 

我多麼期待她畢業後能夠和我哥在一起，畢竟最好的閨蜜變成自己的嫂子這是做夢也會笑醒的事情。

 

一段時間後，江言樂去參加華清大學的尖子生學習班，和我不在一個學校了。

 

於是，我的噩夢來了。

 

趙雙雙是學校裡有名的小太妹。

 

她認識我哥，她說我哥是趙家的僕人，所以我也是她的僕人。

 

我辯解說不是，她領著一群女生把我堵在最後一間廁所。

 

她們扒光了我的衣服，逼我拍一些惡心的照片，可是不管怎麼樣都弄不開我。

 

「和你哥一個S樣。」

 

「诶，你說你哥要是看到這些照片他會怎麼樣？」

 

趙雙雙把手機湊在我面前，我倔強地不說話，被她扇了無數個巴掌。

 

臨走的時候，她警告我：「要是敢告訴任何人，我就讓你哥在A市活不下去！」

 

我知道她可以，我哥辛苦打拼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願意幫助他的貴人，不能因為我就失去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所以我選擇忍氣吞聲。

 

4

 

高三這一年，我都是她泄憤和取樂的工具。

 

特別是在知道江言樂和我哥兩情相悅之後。

 

「江言樂不過是靠我家的資助才能吃上飯的可憐蟲，你哥居然喜歡那種人。」

 

「原來你們窮人都一樣啊，不過你哥比你們兩個有趣多了。」

 

「陳念，如果你能讓你哥不再喜歡江言樂，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也喜歡我哥，可是我哥怎麼會看上這樣囂張跋扈的人。

 

「你休想！我S都不會幫你！」

 

因為這句話，我身上多了無數條傷疤。

 

她手裡拿著滾燙的卷發棒，眼神暴虐，「你好白哦，這麼白的皮膚最適合用卷發棒燙了。」

 

一陣陣滋啦滋啦的聲音響了半個小時。

 

直到我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趙雙雙很聰明，她從來不在我腿上或者手臂上留下傷疤，穿上衣服後看不到的那些地方，傷痕累累。

 

每次教訓完我，她都會拍下留念。

 

「你知道嗎？你哥在我家吃飯的時候說自己唯一的親人是妹妹，他最愛妹妹了。」

 

「可是我覺得他的妹妹不太聽話，作為你未來嫂子我替他教訓一下你不過分吧？」

 

她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在計劃讓江言樂和我哥分開。

 

高考後的那段時間，我哥一直忙得腳不沾地，能來看我一次都是奢侈的。

 

趙雙雙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對我百般N待。

 

還有言樂，她為了能夠配上我哥，高考後便一直在找兼職，趙雙雙假裝好心，給她找了夜場的工作。

 

「誰說要你陪酒了，就聊聊天而已，很簡單的，你肯定做得來。」

 

「那場子是我罩著的，你不會有事的。」

 

「這樣來錢快，你不也不想讓你男朋友太累嘛，更何況，你還欠我家一筆手術費呢。」

 

江言樂的爺爺因為心髒問題入院動手術，是趙家開的錢，雖然最後手術失敗，但是言樂一直把這份恩情銘記在心。

 

所以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趙雙雙的話。

 

我哥在生意場上奔波，言樂在夜場裡喝到吐，我在陰暗的角落裡舔舐傷口。

 

我們三個人都是為了彼此，卻都被趙雙雙拿捏在手裡。

 

沒過一會，趙雙雙和我哥一起來到房間。

 

趙雙雙手裡端著一份飯菜，誠懇地對我說：「念念，你吃一點吧，就算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5

 

我胃裡翻湧，她帶來的辣子雞丁，辣椒炒肉還有香辣鯉魚，我一樣都不能吃。

 

在精神病院裡，每天都是清湯寡水，要麼就是餿饅頭就鹹的發苦的鹹菜。

 

三年下來，我的胃已經承受不了這麼刺激的食物了。

 

趙雙雙是故意的，我知道。

 

「雙雙，你何必關心她，她就算餓S也安慰不了逝去的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