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就是一條破裙子嗎？誰稀罕！」

我面不改色，一隻手託著下巴，另一隻手端著卡布奇諾，淺淺地抿了一口。

 

接著平靜道：

 

「江小姐，裙子您可以不稀罕，但制作費用二十萬，您是走支付寶還是微信？」

 

眾目睽睽之下，她氣憤地給我轉了二十萬。

 

「活該你老公跟你離婚，掉錢眼裡的東西！」

 

說完，她拎著包扭頭就走。

 

我盯著手機上的數字，臉都笑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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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著她的背影笑著大喊：

 

「慢走不送啊，財神爺！以後常來~」

 

賺錢不積極，腦殼有問題！哈哈哈！

 

13

 

聽說，傅雲修本想辦個簡單的婚禮，可江雪茶不同意。

 

他們因為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傅雲修甚至扇了江雪茶一耳光。

 

還踢了她的肚子，導致她下體流血。

 

孩子雖然保了下來，可江雪茶卻因此臥床不起。

 

傅雲修擅自用她的媒體賬號對外宣稱退出演藝圈。

 

她也不敢反抗。

 

再次遇到傅雲修他們，是在省婦幼保健院。

 

沒錯，我連著兩個月沒來例假了。

 

這兩個月，幾乎天天和顧寒在一起。

 

他精力旺盛，要不說年輕好呢！把我累夠嗆。

 

他攥著一紙孕檢報告，興奮地抱著我轉了一圈。

 

「姐姐！姐姐！太好了！我們有孩子了！嗚嗚嗚！」

 

他眼裡盈滿了淚，把我放下來後，直接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原來，真的有人會幸福到哭啊……

 

可我不淡定了。

 

不能吧？我不是不能生小孩兒嗎？

 

我默不作聲，隻是輕輕地把他摟進了懷裡。

 

「洛芷柔，你懷孕了？」

 

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轉過頭，和傅雲修碰了個正著。

 

他聲音有些發顫，眼角略微泛紅。

 

「怎麼回事？！你怎麼懷孕了！」

 

顧寒埋著的頭抬了起來，看到傅雲修時，眼裡帶著恨意。

 

傅雲修對顧寒說：

 

「我是她前夫，她不能生育，你不知道嗎？」

 

顧寒他知道，我和他說過。

 

他也知道江雪茶的事，所以他一下就笑出了聲。

 

他沒有搭理傅雲修，而是走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肚子，溫柔地道：

 

「原來不是姐姐不行，」

 

他頓了頓，又抬眼上下掃了掃傅雲修，嘲諷地說：

 

「是他這個廢物不行！還不快去查查那個綠茶生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吧！綠帽子都差戴你頭上了還擱這問什麼問？」

 

好嘴！

 

沒想到顧寒的嘴，用在哪兒都那麼讓人舒服！

 

14

 

三個月後，我的服裝公司正式成立了。

 

我辦了一個大型的宴會，宴請了很多網紅和專業模特，還有很多知名的企業。

 

公司開業典禮的致辭上，我首次以老板的身份亮相，引來了各界人士的駐足。

 

「聽說洛珠服飾是近期最具發展力的新興品牌啊！」

 

「就是！短時間內平臺賬號和背後的流水大到驚人！」

 

「沒想到老板竟然是個女人！開眼了開眼了！」

 

他們很多人爭先恐後地給我拋來了合作的橄欖枝，我也舉著紅酒杯與他們侃侃而談。

 

「洛芷柔？」

 

一個疑惑的聲音驟然響起，我轉過頭去，和傅雲修四目相對。

 

他應該是隨別人一塊來的，畢竟我特意沒有邀請他。

 

他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你變得不一樣了！」

 

「哦？怎麼不一樣了？」

 

我來了興致，晃了晃紅酒杯，淡然問道。

 

他又用一種如見珍寶的目光注視我說：

 

「比原來會打扮了，高級了不少……」

 

我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哎？傅總，你和洛總也有交情？」

 

一旁的幾個品牌公司的老總也好奇道。

 

傅雲修剛要搭話，便被我打斷了：

 

「沒有，我不認識他。」

 

他微微一怔，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到底是沒有說出我們曾經是夫妻這樣的話。

 

我原來就是拿不出手，他不肯公開我。

 

現在，我也不需要了。

 

15

 

宴會還沒結束，傅雲修就在露天臺找到了我。

 

他的語氣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溫柔：

 

「芷柔……過去，是我對不起你……」

 

「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冷漠……」

 

我手撐著下巴，站在天臺邊緣仰望星空。

 

記憶流轉，回到我們最難的那一年。

 

我累到崩潰，還被領導冤枉沒有提交數據報告，害得整個小組被罰了錢。

 

回家後，傅雲修早就睡著了，可他還是被我默默的抽泣聲吵醒了。

 

他起身抱住了我，替我拂去了淚水：

 

「洛洛，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再給我點時間行嗎？」

 

我委屈得還是痛哭不止，他抱起了我，上了天臺。

 

「你抱我上天臺來幹什麼？」

 

傅雲修趁我不注意，按動了一個開關，周圍霎時間被無數個小星星燈點亮。

 

傅雲修從身後捧出了一個插著蠟燭的小蛋糕，眼裡皆是璀璨星辰。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天上。

 

夜空中，那月亮如同盈滿的溫潤玉石，奪目極了！

 

「洛洛，你看到那輪明月了嗎？在我眼裡，你就是那輪明月，是我在無數次想放棄的黑夜裡，通向未來的光……」

 

「雖然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可我不想等到明天了，以後有錢了，每天都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我吸了吸鼻子，認真地點了點頭。

 

難受的心情也蕩然無存了。

 

雖然日子很難，但我們都還堅持著。

 

可後來，我再也沒有吃到過和那個蛋糕一樣好吃的蛋糕了，不論它多貴……

 

想到這裡，我眼睛一澀，我開口道：

 

「傅雲修，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時光荏苒，我們再也不是當初的我們了。

 

他像是墜入了無盡深淵，手指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不……不要！」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傅雲修！從你聽信身邊的小人開始，我們之間的信任就不復存在了！」

 

「奶奶快走到時候就知道江雪凝給你通風報信了，她說不出話，卻拉著我的手流下了最後一滴淚，我還寬慰她說你會信任我的……可我，終究還是高估了你對我的情誼！」

 

我的淚水決堤般滾滾落下，一想起奶奶走前絕望的眼神，我就心如刀割！

 

傅雲修不是不知道，可他還是偏向了外人！

 

現在，他的報應也開始了。

 

聽說，他公司被江雪凝攪得半S不活了。

 

為了給妹妹出氣，她利用自己和財務的不正當關系，偽造了傅雲修偷稅漏稅的鐵證。

 

誓S要把傅雲修送進去！

 

現在的他厄運纏身。

 

前陣子還被江雪茶的正牌男友爆出他明知他們在一起的情況下奪人所愛。

 

直接導致公司的形象受損，瀕臨破產。

 

「對不起……洛洛。」

 

「不用說對不起，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吧，你的月亮，也不會是我了。」

 

我轉身，決絕地離開了天臺。

 

16

 

沒過幾天，顧寒就鬧著要和我領結婚證。

 

他給我轉了一千萬，又買了一套房。

 

「你的彩禮。」

 

我：「？」

 

我沒有親人，最親的人就是傅雲修的奶奶。

 

可她已經不在了。

 

我和顧寒說過。

 

他也看懂了我的迷惑。

 

「雖然你沒有親人了，但你把你自己養得這麼好，我給你點彩禮怎麼了？」

 

「我知道你現在是個富婆，可那是你自己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和我給你的是不一樣的，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是小公主，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兒！以後我不叫你姐姐了，叫老婆，好不好？老婆？」

 

我的鼻子一酸，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我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大聲地哭了：

 

「嗚嗚嗚，弟弟你真好！」

 

我沒想過和他有未來的，可他的未來裡居然一直有我……

 

他的食指覆在了我的唇間，溫柔又霸道地說：

 

「不準叫弟弟，叫老公！」

 

「好好好，老公老公老公……」

 

盡管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可他的臉驀地一下就紅了。

 

那天夜裡，他抱著我說了好多話。

 

直到我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他在我耳邊喃喃道：

 

「姐姐，我愛了你好多年，你終於成為了我的枕邊人，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我猛地睜大了雙眼！血液在周身沸騰！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我仔細想了想我們當時是怎麼加上微信的……

 

好像是很多年前社團裡加的？

 

完了，好像記不住了。

 

…

 

但是，被他抱著睡覺的感覺好幸福啊！

 

15

 

番外顧寒視角。

 

老婆其實不知道，我小學就認識她。

 

六年級那會兒，她上高一。

 

我被同學堵在牆角裡毆打。

 

「喂！你們幾個小孩兒幹嘛呢？」

 

他們轉過頭去，看到了洛芷柔。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扎著高馬尾，笑起來的酒窩很可愛。

 

她蹙眉，大聲把他們吼跑了。

 

「沒事吧？我送你去醫務室。」

 

她走到我身邊, 對我說話溫溫柔柔地。

 

「好……謝謝, 謝謝姐姐……」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秦海姚，」

 

她伸出手, 一把把我背到了背上。

 

「好, 海姚, 姐姐背你去醫務室。」

 

我乖乖地趴在她的肩頭，小聲說：

 

「姐姐，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服……」

 

她先是一頓，然後輕聲道：

 

「沒事, 髒了洗洗就行，」

 

「以後跟他們說我是你的姐姐, 發起瘋來是會打人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甚至都沒有問我為什麼會被欺負……

 

「咦？我肩膀怎麼湿了？小孩兒，別哭了別哭了！」

 

我沒忍住，感動地哭了。

 

為了不連累爺爺, 別人打我我都受著，找我要錢我就給。

 

他們欺負我是個沒媽的孩子。

 

也從沒有人幫過我……

 

那以後, 姐姐每次路過我們教室，都會給我帶一種酸酸甜甜的糖。

 

我舍不得吃，就把糖放進了一個我攢了好久的錢買的糖罐裡。

 

盡管它們後來都化了。

 

而剩下的糖紙，則是整整齊齊地疊在了一起。

 

可下半學期，姐姐就再沒有出現過，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一年後，爺爺去世, 我成了孤苦無依的孩子。

 

我被送進了孤兒院，不久，就被一個姓顧的很有錢的人家收養了。

 

我改了名, 叫顧寒。

 

自此，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我仍然無法忘記那個姐姐。

 

我很用功地讀書, 也在多方打聽她的消息。

 

高三那年, 我得知她上了 A 大, 可她有個陪伴了她多年的青梅竹馬。

 

父母要送我去國外留學, 我拒絕了。

 

後來，我如願上了 A 大, 也通過社團加上了她。

 

可我不敢和她說話……

 

我想,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幸福也好。

 

我忙於學業和健身, 偶爾看看她發的動態。

 

可她太忙了，朋友圈很幹淨，基本沒幾條動態。

 

大三那年，我去了老爹的公司做管理。

 

公司離她工作的地方很近。

 

她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很是憔悴。

 

我打探到她男友的公司, 正在面臨很多煩心事。

 

為了她的生活好些，我把很多單子都送給了傅雲修。

 

他的事業才走得這麼順風順水。

 

他們的生活也步入正軌，順利結了婚。

 

我也努力讓自己別去關心她的生活。

 

直到那天, 她發了一條離婚了的朋友圈……

 

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如願娶到了愛慕了整個青春的人。

 

辜負她的那個混蛋被江雪茶、江雪凝姐妹倆送進去了，孩子也不是他的。

 

落了個人財兩空的結果。

 

想到這裡，我抱緊了枕邊的老婆。

 

心裡暗道：

 

芷柔, 小時候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