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站在那裡，終於明白了。

祁源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推開袁浠浠，也僅僅是覺得我是無辜的。

 

07

 

袁浠浠哭得梨花帶雨：「你不打算原諒我，不打算和我復合，那你要報復我嗎祁源？」

 

「你要對我家企業下手嗎，就像你母親當時那樣，不準其他企業給我家公司注資，讓我家在京都混不下去嗎？」

 

「我不知道我媽做過這種事。」

 

「你不知道？祁源，你不知道就代表你母親沒做過嗎！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和她坐在一起，我快嫉妒瘋了！」

 

「那你呢？」祁源情緒外露，「你當著我的面故意和陳知舟說話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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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靜靜地看著兩人，自虐式地強迫自己去看他們是怎麼背叛我的。

 

直到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思緒才被拽了回來，而袁浠浠和祁源也被驚到了。

 

我們三個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我不緊不慢地接起電話，是祁源的母親打來了，我開了免提。

 

她問我為什麼我和祁源都不在裡面。

 

我盡量用自然歡快的語氣說話，告訴她我出來拿個東西，而祁源覺得太悶出來所以透透氣ƭũ̂₁，我們恰好遇上了，馬上就一起回去。

 

祁源的母親又叮囑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祁源甩開袁浠浠的手，朝我走過來。

 

「思嘉，你聽我解釋。」

 

我抬起頭，突然想起來，就在今天早上，祁源還在起床後抱緊我，說朝夕和陳知舟的孩子很好看，要不我們也要一個孩子。

 

當時的濃情蜜意，此時想起來，讓我覺得惡心。

 

我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關掉手機上的錄音，

 

五分三十秒的錄音，足夠證明他的背叛。

 

……

 

08

 

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自然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看了一眼緊跟在我和祁源後面的袁浠浠，如果我是她，我絕對不會跟上來。

 

圈子裡的人總共就這麼多，每天的話題不是這家的小孩，就是那家的小孩。

 

嘴裡說著不在意，一切以家族人的學業事業和家裡的生意為重，但是喜歡打聽別人的事情的長輩和同齡人大有人在。

 

我入座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常。

 

祁源的表妹朝我望過來。

 

「嫂子，你的東西找到了嗎？」

 

她神色有些著急，一直在頻繁地掃視我們三個。

 

我知道她是想問我有沒有事，隻是礙於這裡有很多人，有些話沒法問出口。

 

我笑道：「放心啦，沒什麼事。我回去拿給朝夕的項鏈了，然後恰好又遇見了你表哥，我們兩個就一起進來了。」

 

「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遇見了袁小姐，就一起回來了。」

 

祁源不著痕跡地把凳子往我這邊挪了挪，然後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火熱，更顯得我自己的手冰涼。

 

我毫不猶豫地抽出。

 

用碰過袁浠浠的手碰我嗎？

 

我覺得惡心。

 

祁源開始瘋狂給我發消息。

 

大家都在吃飯，隻有他一個人捧著手機。

 

我一邊吃一邊留意到，其實大家的目光都在我們三個人身上流連。

 

我裝作沒看見，開了靜音模式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然後專心吃飯。

 

終於，滿月酒宴結束了，眾人陸續離席。

 

我上樓把剛才從車裡拿回來的鑽石項鏈給朝夕，然後又抱了一會兒孩子。

 

直到政寧睡著，我才舍得放下。

 

09

 

我有些慶幸，在這段婚姻裡，我並沒有孩子。

 

一個注定得不到父親的愛的孩子，一個不在期待中到來的孩子，是不會幸福的。

 

我刻意在朝夕的房間裡多待了一會兒，默默祈禱等我下去的時候，祁源已經走了。

 

因為，我實在是不想面對今天的事，我也不想看見他。

 

半個小時後，我緩緩下樓，看到祁源的母親和宋老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祁源站在一旁。

 

祁源的母親看見我滿臉笑容，她一向是很滿意我這個兒媳婦的。

 

盡管我和祁源結婚五年沒孩子，盡管我有時候因為工作忙不回家，她依舊對我很好。

 

現在想想，應該也和我的家世有關吧。

 

「思嘉。」她笑著開口，「我和你宋阿姨再說兩句話就回去了，你和祁源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還沒等我拒絕或是答應，祁源先開了口。

 

「媽，我們兩個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些工作沒完成，然後到車上，我還想和思嘉說一些事情。」

 

他拉住我的手離開，我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跟著祁源走了。

 

家醜不可外揚，在我們正式離婚之前，這件事我還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走到門口，我還聽見後面兩位長輩說了一句：「看這小兩口感情多好。」

 

真是……諷刺呀。

 

我坐在副駕駛，安靜地看手機。

 

手機上顯示祁源給我發了五十條消息，可我都懶得打開看。

 

10

 

「溫思嘉。」祁源系好安全帶，「我們談談吧。」

 

「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你聽到了多少，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的。」

 

「我出去真的因為我覺得有點悶，就去湖邊走了走。袁浠浠跟著過來，做出後面那些事，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承認，我剛跟她分手的時候，心裡確實不甘。」

 

「但是，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我隻能說，我不可能還惦記著她。今天這一切都隻是誤會，我現在愛的人Ŧṻ³是你。」

 

我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是別提愛這個字了吧，這更顯得你無知淺薄，你不配提這個字眼。」

 

他被我的話噎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看著他冷笑：「是，你是沒有主動。但是她來吻你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把她推開嗎？」

 

「祁源。」我問他，「你說你從來沒想過和她復合，那你突然改變主意推掉國外的行程來吃滿月酒，又怎麼解釋呢？」

 

他不說話，我嘲諷著開口：「祁源，難不成你想享齊人之福嗎？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點？」

 

他終於鴉雀無聲了。

 

我拎好包包，打開車門。

 

出去一半坐了回來。

 

「我為什麼要下車？背叛婚姻的人又不是我，你給我下去。」

 

祁源看了我一眼，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他：「記得回去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11

 

「我是不會離婚的。」他固執地開口，可我已經懶得搭理他了。

 

我猛踩油門，將祁源留在原地。

 

既然在這段婚姻裡，我已經丟了裡子，就一定不能丟面子。

 

……

 

回去以後，我一直在刻意避開和祁源見面，卻還是在公司年會結束後和他在電梯裡相Ţŭ̀₁遇了。

 

電梯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被迫和他待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

 

「袁浠浠她是你的初戀嗎？」

 

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抬起頭饒有興趣地問。

 

「我和你結婚五年，拋去這五年，在減去你們在一起的那八年，你十七歲的時候就喜歡她了，對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問這種話題，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強壓著喉頭的酸意。

 

「當然沒意思。」

 

「那我們說點有意思的吧。」我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什麼時候能看見《離婚協議書》？」

 

祁源眉頭皺起。

 

他如今正值而立之年，風華正茂，顏值和身材又格外出挑，一直很吸引人眼球。

 

即使公司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婦之夫，還是有一大堆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想著上位。

 

起初我還會有醋意，來他辦公室裡說些酸話，想看看他打算怎麼處理，後來就直接選擇相信他了。

 

我每次去問的時候，他都會一邊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一邊回我：「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祁太太生氣了？」

 

我每次都被他逗得臉紅。

 

他就簡單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既禁欲又勾人的感覺。

 

祁源天生就應該是個商人。

 

他清醒、冷靜，做著最正確的決策，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我一直記得，我第一次在咖啡廳裡見他，就被他的氣質吸引了。

 

他很高調，但是一點都不浮誇；他看起來很高冷，但是又絕對不會讓別人冷場。

 

12

 

如果不是偶然撞破，我是絕對不會相信，原來在很久之前，他早就為另一個人瘋過。

 

或許在他們相愛的時候，早就一起互相許過百年。

 

那我又算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一直被他蒙蔽的傻子罷了。

 

他的愛有一分，就給了我十分的假象。

 

更可悲的是，他對我甚至連一分真心都沒有。

 

一直到我們下了電梯，祁源都沒有說話。

 

我自嘲地笑了笑：「既然你不打算準備，那就由我準備吧，你到時候隻要籤字就好了。」

 

「我希望我們可以早點離婚。」

 

「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舊人不入新年。」

 

我轉身想去開自己的車，卻被祁源拽住。

 

「我們兩家是強強聯合，彼此的家族都從這段婚姻裡得到了太多的好處，不是ṭũₒ說你想離婚就可以離的。」

 

我看著他，笑了。

 

被什麼保護就被什麼束縛的道理我懂。

 

但是，我才 28 歲，我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到這段婚姻裡。

 

「我有沒有背叛你、背叛這段婚姻，你應該清楚。」他語氣冷淡。

 

我忍不住冷笑：「祁源，精神出軌難道就不算出軌了嗎？」

 

我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拽進車裡。

 

我甩了他一巴掌，卻還是因為力氣懸殊太大，被他按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你現在情緒太不穩定了，開車上路出事了怎麼辦？」

 

「不用你管。」

 

「我們不順路，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所以麻煩讓我下去。」

 

「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祁源又重復了一遍，「就算要分開，也是以後的事情。」

 

我冷笑：「你是敢做不敢當嗎？」

 

「你的車子，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開到公寓。」他答非所問。

 

祁源總是這麼體貼，體貼到我曾經真的以為他也是愛我的，隻是他的表達方式太含蓄。

 

那時的我，一定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13

 

「你還愛著袁浠浠，不是嗎？別不承認。」

 

「就算還有一點舊情，不代表我們要在一起，她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很忙，不會把太多時間放在回憶舊事上面。」

 

「你真是天生的商人，祁源。我要是你，就一定會果斷離婚。」

 

「畢竟——那是你的初戀呢，你們可是相愛了八年零三十三天，你連多少天都能記住呢！」

 

「不用你在這裡陰陽怪氣，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開車。

 

我坐在那裡，突然想起來，祁源現在手裡隻有兩家分公司，算是他父親對他的考驗，如果今年分公司發展得很好，那他父親就會徹底放權，把總公司的很多權力轉移給他。

 

現在，公司的年會都已經結束了，一切都發展得和祁源預期的一樣順利。

 

既然他現在不願意離婚，那我不妨也多等一段時間。

 

等到他接手總公司，這些錢，可是都算作夫妻共同財產。

 

我是有錢，但這並不代表，屬於我的那一部分權益，我就可以當作可有可無而不去爭取。

 

是我的，誰都拿不走。

 

我在手機上處理自家公司的事情，看著看著感覺頭暈，還有點想吐。

 

應該是暈車，我沒有太放在心上。

 

ṱű̂⁽又或者是我吃壞了肚子，總之不可能是我懷孕了，我相信人生不會這麼戲劇化的。

 

我剛想放下手機休息一會，突然收到了祁源的表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