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嫂子，你和我哥還好吧，沒有因為袁浠浠那個女人發生爭執吧？我告訴你一件事情，袁浠浠居然有孩子了。】

我心頭一震。

 

【是祁源的？】

 

【不是。】她秒回我，【是她前夫的。】

 

14

 

我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她接著給我發消息。

 

【她早就在外面結婚了，那還裝得反倒是她被我哥辜負了一樣幹什麼？來我們面前惡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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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種人，虛榮拜金。當年她和我表哥提了分手以後就去國外了，那時我哥不顧家族陷入危機去找她，她一臉嫌棄地說祁家快破產了。】

 

【原本我哥分開後對她愧疚得不得了，恨不得放棄家族的一切和她在一起，還把姨父氣出了心髒病，就是因為她說了那些話，我哥才開始恨她的，從此封心鎖愛。】

 

我坐在那裡深吸一口氣。

 

知道祁源和袁浠浠曾經相愛的事實和知道他們相愛的細節，這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原來，祁源也會失控。

 

隻是這種在乎，都在他最好的年紀給了他深愛的袁浠浠。

 

【袁浠浠去國外後，很快就和一個華人富翁的兒子好上了，不久就結婚了。】

 

【現在，袁浠浠帶著孩子回來，是因為她前夫打人出軌還算計她，縱容第三者的孩子欺負他們的孩子。】祁源的表妹繼續給我發消息。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她。

 

【因為現在事情鬧開了。袁浠浠搬到了袁家老宅，她的前夫找來了，說要帶孩子走。這附近住的很多人都是熟人，我們現在就在袁家老宅，我已經報警了，現在有人正在調解呢。】

 

我還沒來得及回消息，祁源突然一個調頭，把我顛得都快吐了。

 

「你有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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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有些緊張：「袁浠浠出事了，我要去看一下。」

 

我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祁源，好可笑一男的。

 

「把我放下去，還有五分鍾我就到了，我自己走回去。」

 

「再掉頭太麻煩了，我沒有這麼多時間。」

 

「麻煩？我下個車難道需要一年嗎？」我奪過他那還沒有息屏的手機，界面正好停留在他和袁浠浠的聊天框。

 

上面有三條袁浠浠剛給他發的消息。

 

【祁源，求你救救我。】

 

【我前夫帶人來老宅了，他們一直在砸東西。】

 

【祁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把這幾句話拍照，然後把自己的手機收好，把祁源的手機熄屏。

 

打開窗戶，扔出去，一氣呵成。

 

祁源一臉錯愕地看著我：「你瘋了！」

 

我不說話，以免自己真的吐在車上。

 

當著祁源的面，我不可能讓自己這麼狼狽。

 

要狼狽，也是他狼狽。

 

我不虧不欠，問心無愧。

 

一停車，我迅速打開車門出去透氣。

 

祁源的表妹看見我，趕緊朝我跑來：「嫂子，ŧŭₙ你怎麼了？」

 

我看了一眼匆匆往袁家老宅裡跑的祁源，也跟著進去了。

 

那個正在發瘋嘴裡喊著要孩子的男人已經被制服，很快就被帶走了。

 

袁浠浠半跪在地上，祁源虛扶著她。

 

旁邊還有個大約兩三歲的小孩子在哭。

 

老宅院子裡的燈很亮，亮到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每個人的表情。

 

袁浠浠抬起來，頭發凌亂，臉上帶著傷，眼角劃過一滴淚。

 

就像是電視裡Ţù⁸演的一樣，男主終於來救場了。

 

他們是所謂的主角，而我是阻擋男女主在一起的惡女。

 

袁浠浠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祁源，滿臉的倔強。

 

「所以，你們都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16

 

有人覺得無趣已經走了，我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祁源冷笑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憤怒。

 

他衝著袁浠浠吼：「袁浠浠，離開我這麼多年，你就把自己過成這樣嗎？」

 

「你知不知道，你當初要是不離開我，現在已經是祁家掌權人的夫人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後悔嗎？」

 

聽著是怒吼，但其中的感情不知道有多真摯。

 

他們相擁在一起，置外人於虛空。

 

祁源啊，果然隻會為袁浠浠發瘋。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既然這樣，那我就毫無心理負擔了。

 

我討厭別人欠我，那就由祁源慢慢還吧。

 

我打開手機，連拍幾張後關掉手機。

 

我尚且可以忍住，祁源的表妹卻忍不了：「祁源，你別在這丟人了！你當結婚證是擺設嗎！袁浠浠，你真是陰魂不散呀！」

 

這丫頭，一直對我很好，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拉住她的手：「走吧，我們別管了。放心，我沒事。」

 

該錄下的都錄下了，該爭取的權益，我也一定會爭取到。

 

走在路上，我開始慶幸祁源出現在我還輸得起的年紀。

 

要是等到S我才知道祁源從來沒有愛過我，那才叫可悲。

 

……

 

從那天起，我就單方面消失了。

 

所謂單方面消失，就是我父母這邊知道我去了哪裡，而祁源等一行人不知道。

 

祁源的母親給我發了很多消息，她說她替祁源給我賠不是，讓我再給祁源一次機會。

 

17

 

我一句話都沒回，坐在遠航俱樂部裡吃著三千一顆的葡萄，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

 

她說祁源的父母押著他去家裡道歉了，他們不信我真的不在家。

 

「不信就不信吧，愛信不信。」我笑著開口，「媽，你和我爸趁機宰他們家一把了沒？我聽說他們家和我們家在競標同一個項目。」

 

「他們家主動提出把那個項目讓給我們了。」

 

「那很好。」我又往嘴裡扔了個葡萄，「幾十億的項目，不要白不要。」

 

我呀，Ṱű̂₍又不是什麼好人，就喜歡給討厭的人使絆子。

 

掛斷電話，朝夕端著甜品過來了。

 

我接過她遞來的糕點：「我有個主意，朝夕。能不能撤銷祁源的會員卡呀？讓他以後再也別進來了。」

 

她眼神一亮，我們相視一笑。

 

朝夕迅速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三分鍾搞定一切。

 

「好啦，這下，祁源和陳知舟以後都來不了了。以後被攔在外面，可真是丟人呢。」

 

我和她碰了一杯：「還是大小姐爽快，謝啦！」

 

……

 

聽說祁源正式接手祁氏集團的消息後，我迅速回了我和祁源的家，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晚上回來。

 

祁源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提前打開了所有房間的燈。

 

從外面看，整個樓層燈火通明。

 

我站在樓梯上，看著客廳裡的他。

 

「所以，你現在改變主意了嗎？」

 

他抬頭看我，眼神裡盡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怎麼？」我陰陽道，「你不想和你的白月光雙宿雙飛了？」

 

「我同意，離婚吧。」

 

18

 

我嗤笑一聲，總算從他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你是過錯方，這沒有什麼可辯解的吧？所以，在超產分割上，我希望你能拿出誠意。」

 

「我會讓你滿意的。」

 

「我很期待。但是，你的那些股份我肯定是分不走的，我希望你能用一部分不動產來補上。」

 

「祁家的股份，的確沒法到外人手裡。作為補償，我名下的房子、車子、收藏品，以及以我個人名義單獨收購的公司和我手裡的大部分現金，都給你。」

 

「祁總真大方。」我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受，「愛情真偉大呀。」

 

原來呀，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

 

袁浠浠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會愛。

 

這才是讓我最接受不了的呀。

 

財產分割好後，我和祁源去民政局離婚。

 

我幾乎拿到了除股份外他所有的身家。

 

得不到他的愛，那我就要剝奪他所有的錢。

 

出來的時候，他接過保姆懷裡的孩子。

 

袁浠浠的孩子看起來是個難纏的，一直在哭鬧：「我不要你抱，你不是我爸爸，我要爸爸！」

 

我在一旁看著。

 

等到他哄了三分鍾慢慢變得不耐煩的時候，我走上前，遞給他一份文件。

 

一份打胎記錄。

 

我衝他笑得肆意：「分手禮物。祁源，還滿意嗎？」

 

「祁源。」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你為了別人的孩子, 放棄了自己的孩子, 真是……很偉大呢。」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你明知道……」

 

我笑著離開。

 

如果他後半生過得太安逸, 那我就是對不起自己。

 

19

 

回去以後，我又把給祁源看的記錄拍下來給祁源的母親發了一份, 還給她發了很多祁源和袁浠浠卿卿我我的證據。

 

最後, 又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阿姨，祁源說希望我能退出這段婚姻成全他和袁浠浠, 所以我, 同意離婚了。那時候我恰好查出了懷孕, 他說希望我打掉, 所以……】

 

留白, 才是最好的藝術。

 

剩下的，她可以自己去腦補。

 

【阿姨, 感謝您對我的照顧，很難過我和您沒有母女緣分。】

 

我們畢竟相處了五年, 她不至於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一直聊到最後, 我才進入正題。

 

【阿姨, 站在外人的角度，站到您和叔叔的角度, 我感覺您可以好好培養一下祈安。】

 

【祁源是有商業頭腦，但是您也看到了不是, 他是戀愛腦，說不定, 您和叔叔把家業交給了他，百年之後, 這些東西就是袁浠浠和她的孩子的了……】

 

祈安是他們的小兒子, 祁源的父母一直很偏向小兒子, 對祁源反倒是不怎麼親近。

 

特別是祁源的母親, 因為祁源不向著她, 所以她對他一直頗有言辭。

 

這五年, 如果不是我一直緩和她們母子之間的關系, 恐怕他們之間的情分會越來越淡。

 

那如果, 我真的不在這個家了呢？

 

我相信, 我的話，她會考慮的。

 

因為, 這本來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呀。

 

至於我告狀時說的話，是真的還是編的，那又有什麼關系的。

 

他們一家人一直有隔閡，祁源又不是愛解釋的性格。

 

所以，謊言是不會被拆穿的。

 

這一切呀, 都是祁源和袁浠浠應得的。

 

20

 

我打開窗戶看風景。

 

一切, 都是這麼愜意。

 

在這個平平無奇的一天, 我放棄了一個曾經看得很重的人。

 

我愛過他，僅此而已。

 

以後，再也不會提起。

 

番外

 

後來呀，聽說祁源手裡的股份果然被收回了九成。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他呀，就去帶著袁浠浠和她的孩子去享受什麼真愛去吧。即使是窮困潦倒, 也跟我沒有什麼關系了。

 

新的一年到了，有些故事該翻篇了。

 

我不可能耗盡一生，來與爛人共沉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