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遺憾。

 

一句遺憾就想要輕描淡寫蓋過我父親的S。

 

真諷刺。

 

他果然是大家口中手段陰狠暴戾，喜歡玩弄人心，不把人當人的沈寂丞。

 

我冷冷看著他：「我要離開。」

 

「離開？」

 

他冷聲反問我。

 

周遭的空氣瞬間凝結，撕扯不出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餘。

 

Advertisement

「多在你身邊待一秒鍾，我都感覺我下賤得要命，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跟自己的S父仇人在一起！」

 

「你不愛我？」

 

又是這句話，沈寂丞怎麼就問不煩呢？

 

我對他難道還能有愛情嗎？

 

我正在氣頭上，索性跟他撕破臉。

 

我冷笑反問他：「愛你？」

 

「從我敲響你酒店房門的那一刻起，我對你的目的就不純潔。」

 

「一直以來我在你身上想要的東西就隻有一樣。」

 

「錢。」

 

我將這個字咬得極重，生怕他聽不出清楚一般。

 

「愛上自己的金主？我雖然賤，但是還沒那麼下賤。」

 

誰會愛上自己的老板？

 

我想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那麼下賤的人吧？

 

沈寂丞捏住我的下颌，手勁大到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警告我：「別想著離開我，不然我一定會S了你。」

 

19

 

我被沈寂丞關在別墅裡折磨了一個月。

 

他在我身上不斷發泄著欲望，想讓我徹底沒了離開他的念頭。

 

他摸著我的肚子：「給我生個孩子吧，這樣你就不會想著離開我了。」

 

我這時才猛地想起我例假推遲了，我從來不會遲......

 

我剛走出醫院，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沈寂丞。

 

看到沈寂丞的瞬間我一點都不意外，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監視我。

 

每天都會有人匯報我的行蹤，甚至我的一舉一動。

 

我見了誰，去了哪裡，跟誰說了幾句話，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上下打量我，似乎是在我有沒有受傷。

 

「不舒服？來醫院做什麼？」

 

他問完，我隻覺得可笑，這個時候他還在試探我。

 

他安排的人應該早就已經跟他說過我看的婦產科。

 

我看著沈寂丞，從心髒最深處湧上一股我無法抑制的酸澀。

 

「我懷孕了。」

 

這四個字仿佛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沈寂丞先是一愣，隨後我看著他眼睛裡綻出一絲喜悅，那點喜悅逐漸擴散，佔滿他的整個眼睛。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高興的樣子。

 

20

 

沈寂丞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他向我求婚了。

 

沈寂丞單膝跪地，手裡拿著沈家祖傳的鑽戒。

「顧念，嫁給我。」

 

我看著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沈寂丞日記的內容不斷浮現在眼前。

 

我猛地跪在地上開始嘔吐，完全停不下來。

 

內髒好像被攪成了碎片，被我全部從嘴裡吐了出來。

 

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竟然想要娶我。

 

沈寂丞神色緊張扶住我，不斷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S命抓住他的襯衫，指甲像是要劈裂開一般地疼。

 

但我什麼都顧不上了，直到我什麼都吐不出來之後，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醫生說我情緒過於激動，加上身子太虛，才會暈倒。

 

沈寂丞面無表情看著我：「嫁給我，就讓你這麼抗拒？」

 

我看著他，伸出手，問他：「戒指呢？」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快速從口袋裡拿出戒指戴在我手上，生怕我後悔一般。

 

他將我摟在懷裡，不斷對我承諾，說以後會好好對我，不會再讓我受委屈。

 

他說：「以後你會是人人豔羨的沈太太，不會有人敢對你不敬。」

 

21

 

我再次跟沈倩槓上是在拍賣會上。

 

我其實對那幅畫不感興趣，但是沈倩喜歡，我就偏要買回去。

 

最後在我不要命的加價下，我成功拍下那幅畫。

 

沈倩在樓梯口堵住我，譏諷道：「你現在還有錢買單嗎？這裡可不能用身體支付。」

 

我輕笑，拿出黑卡在她面前晃了晃：「自然是用沈寂丞給我的黑卡買單了。」

 

沈倩SS瞪著我，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碎我。

 

「你跟你那個不擇手段小三上位的媽一樣下賤，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爬上了我小叔叔的床，你以為我小叔叔會一輩子護著你嗎？」

 

我現在隻想將她從樓梯上推下去摔S然後再焚屍，在她的墳頭上蹦迪撒尿。

 

但是那樣我會坐牢，囚衣不適合我。

 

我對沈倩說：「沈寂丞說要娶我，我肚子裡懷著沈寂丞的孩子，這是沈寂丞的第一個孩子，他怎麼舍得讓自己的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呢？」

 

「你以後還得喊我一聲嬸嬸。」

 

沈倩不可置信看著我，胸腔劇烈起伏，她快步上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偏過頭，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咬牙嘲諷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還想要進沈家的門當我的嬸嬸，我看你真是想飛上枝頭想瘋了。」

 

我平靜看她：「不是我想要飛上枝頭，而是你那位小叔叔求著讓我嫁給他。」

 

我抬手摸了摸臉：「今天我就當你是小輩不懂事，下次你再對長輩動手，我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沈倩氣不過，跟我扭打在一起，她猛地一推，我失足滾下了樓梯。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我看著沈倩那張驚恐的臉，扯了扯唇。

 

22

 

這個孩子實在是頑強。

 

我都被沈倩推倒滾下了樓梯，但孩子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看電視劇裡那些女主被反派平地推一下就會流產。

 

果然，我沒有小說女主的命。

 

沈寂丞對沈倩大發雷霆，當著我的面厲聲訓斥她。

 

我知道這是沈寂丞想要幫我出氣，但是我不需要他幫我，很快就會有人幫我出氣。

 

在我出院那天，沈倩被警察帶走調查了。

 

我早就做好了魚S網破的打算，誰都別想幸免。

 

沈寂丞知道那些舉報資料都是我揭發的，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跟我提。

 

每天都想盡辦法給我補營養，還會趴在我的肚子上跟孩子說話。

 

我隻能強忍著惡心，裝出一副我想跟他長長久久的樣子。

 

我一直都知道我根本沒有能力報復沈寂丞。

 

沈寂丞在江城的地位不可撼動，沈家根基深厚，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抗衡的。

 

現實生活不是小說，我不會突然變得十項全能，搞垮沈家。

 

我能將沈倩送進監獄已經是老天垂憐，走了狗屎運了。

 

沈寂丞這種天之驕子，我沒有能力撼動半分。

 

沈寂丞說得對，人貴在有自知。

 

所以我認命了。

 

但是沈寂丞對我說的話，加上我在沈寂丞日記裡看到的內容，腦子裡逐漸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23

 

沈寂丞似乎是真的信了，我想要跟他長長久久一直生活下去。

 

他對我放松警惕的下場就是，我去醫院打掉了孩子。

 

沈倩在沈家人的運作下被弄了出來，我想到過這個結果，但是沒想過會這麼快。

 

我坐在駕駛座上平靜看著司機幫沈倩拉開車門，看著沈倩坐上了車。

 

我猛踩油門朝那輛車開了過去，司機看到一輛大貨車不要命地朝他那邊開過來，他急忙躲閃到一邊，眼睜睜看著大貨車撞上了沈倩坐著的賓利。

 

我下車，走向被撞到變形的沈倩面前，沈倩早已沒了知覺，就連微弱的呼吸都沒有。

 

拉開車門，照著她的臉狠狠扇了兩下。

 

我居高臨下俯視她：「你當初扇了我一巴掌，我現在連本帶利還你兩個，我們之間兩清了。」

 

24

 

我回到別墅的時候，沈寂丞正在打電話，他見我進來，掛了電話，視線落在我上衣下擺的血跡上。

 

他問我：「你開車撞S了沈倩。」

 

我點頭大方承認：「對，我撞S了她，她犯了錯誤就該坐牢，憑什麼你們可以用自己的權勢幫她脫罪？我父親的S難道還不值得讓她坐幾年牢嗎？」

 

「現在不過就是一命抵一命罷了，我爸S了，她就應該去陰曹地府給我爸爸抵命。」

 

他壓低嗓音問我：「你是不是瘋了？」

 

我冷靜睨著他，反問道：「我難道不該瘋嗎？」

 

因為他們沈家人的一句適合練手，因為沈寂丞對我的佔有欲，我一夜之間失去一切，我父親S在我面前，他溫熱的血液濺在我身上。

 

經歷了這些我要是還能保持清醒，不瘋魔的話，我早就去玩政治了，我還會在這裡跟沈寂丞周旋？

 

沈寂丞眉頭微皺，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眼時，他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快步走向B險櫃拿出了我的護照扔在床上，緊接著拿出行李箱幫我準備行李。

 

「你已經被監控拍到了，我先送你出國，我把國內的事情安頓好之後，再接你回來。」

 

我有些詫異，我剛撞S了他的親侄女，他居然還想著要把我送到國外，想辦法讓我脫罪。

 

「我會請人照顧你跟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這才回過神來，其實他心中最在意的不過就是我的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也對，他沈寂丞的孩子怎麼能有個有汙點的母親呢？

 

我看著他收拾東西，平靜道：

 

「孩子我已經打掉了。」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看向我：「你說什麼？」

 

我冷笑：「難不成你覺得我會跟你來一出嬌妻帶球跑的劇情嗎？」

 

「我一想到你就惡心，又怎麼可能會生下你的孩子？」

 

「我的子宮我做主，我隻會生下我愛人的孩子，而不是一個眼睜睜看著我墜入地獄的惡人的孩子。」

 

沈寂丞直起身子，漆黑的眼眸冷冷睨著我。

 

他太陽穴青筋暴起，眉眼間滿是憤怒：「顧念，你怎麼敢的？」

 

我不屑冷嗤：「這有什麼不敢的？你的孩子已經是醫療廢物了！」

 

沈寂丞衝過來捏住我的下颌，手勁之大像是恨不得捏碎我一般。

 

他眼圈泛紅，眉眼間壓得全是戾氣：「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你的身份, 你不過就是我豢養的金絲雀！」

 

他質問我：「你憑什麼打掉我們的孩子？」

 

我翻了個白眼，暴怒質問他：「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都說了不會生下畜生的孩子，他還在這裡跟陷入循環了一樣問問問！

 

我抬手猛地照著沈寂丞的大腿狠狠扎了一針, 我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絲毫猶豫地將藥物盡數推進了他體內。

 

沈寂丞茫然看著我, 迅速回過神來，猛地推開我。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我手裡的藥物已經全部推進了他體內。

 

他厲聲質問我：「你給我注射了什麼？」

 

我扯起嘴角微笑：「送你上路的毒藥。」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是你，我看到了你寫的日記。」

 

「你想讓我家破人亡沒有依靠, 這樣我在走投無路時就會在別人的提醒下找上你，我無依無靠，才會徹底依附你。」

 

「我爸爸跳樓的那天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你說隻要他S了就可以抵消一切債務。」

 

「是你，逼S了我爸爸。」

 

「這也是為什麼你能夠那麼及時出現在葬禮上。」

 

「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隻有你S了, 我無辜離世的爸爸才能瞑目。」

 

沈寂丞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一臉痛苦捂著心髒跪在地上, 沒過幾秒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呼吸。

 

他的眼睛還來不及閉上，SS瞪著天花板。

 

我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頸動脈, 沒有感受到任何跳動。

 

沈寂丞S了。

 

25

 

我不想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不想被審判。

 

我看了眼床上的護照，我想就算我逃到了國外, 沈家的人也一定會找到我。

 

畢竟我連S了沈家兩位優秀的繼承人。

 

既然逃不掉，那我便不逃了。

 

畢竟從我開始想要做這件事的時候, 就沒想過能夠繼續活著。

 

所以我選擇自己結束生命。

 

我離開之前再次摸了摸沈寂丞的頸動脈, 確認他已經涼透了。

 

隨後帶著爸爸的骨灰開車來到了海邊。

 

我將爸爸的骨灰撒在海裡。

 

我有些慶幸我媽在我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離世了，要是沈寂丞用她來威脅我, 我肯定是會妥協的。

 

小三上位是我媽的標籤, 她挺著大肚子找上了我爸的原配, 其實她當時隻是想要錢，根本沒有想過要上位。

 

她沒想到我爸爸的原配早就等著我爸犯錯，這樣她就可以跟初戀遠走高飛。

 

他們之間原本就是商業聯姻，結婚前就說了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結婚這段時間也早已得到了想要的利益。

 

原配迫不及待跟我爸離了婚，但是外界都傳我媽是小三上位, 挺著大肚子氣走了原配。

 

在此期間不管原配跟我爸怎麼解釋, 都沒有人願意相信。

 

畢竟人們隻會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根本不管真相是什麼。

 

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媽，在我初中的時候患上了癌症，沒過多久便去世了。

 

原配還來參加了葬禮，就連葬禮上別人都在誇原配大度，罵我媽是小三。

 

我長到現在也會動不動被人指著鼻子罵有個小三上位的媽，上梁不正下梁歪。

 

撒完骨灰後, 我脫掉鞋子緩緩走進了冰冷的海水裡。

 

海水逐漸吞沒我的身體，海水灌進鼻腔，鹹得發澀。

 

我卻沒有絲毫地掙扎。

 

我終於可以去見我的爸爸媽媽了。

 

【全文完】